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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嫁》 第十六章 急欲攻心

 安清悠微訝異,這彭嬤嬤到底是不是徐氏派來拾掇自己之人?

 自己上次費盡心力而沒能功的見父親,這次竟然如此容易便了?

 不過既然得了機會,安清悠也不遲疑,抬腳便走出了屋子,彭嬤嬤也不說話,便這麼跟其后。

 院子里方婆子等人早得了徐氏吩咐,此刻也不敢阻攔,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安清悠出了院門。

 自從穿越之后,安清悠還是第一次大白天明正大地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雖然只是在府中行走,但卻只覺得格外明,深吸一口氣,心中霾去了不

 如此行到了前院,那正是父親安德佑的書房所在,迎面兩個小廝站在門外左右,便遣了青兒上前道:

 “老爺可是在書房之中,勞煩兩位稟告一聲,說是大小姐給老爺請安來了。”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齊齊出驚訝之,這大小姐向來是住在府后宅的院子里,多年沒聽說過要給老爺請安,今日卻是怎地了?雖是好奇,可小廝們不敢耽擱,當下便有人進去稟報。

 卻說安清悠因“病”而見不得慶嬪娘娘,安德佑不得不出來打圓場,向禮部告病請假才把這事遮掩了過去。

 這兩天正在窩家里正心煩氣悶,忽然聽門外小廝說有大小姐前來請安。便想也不想道:

 “免了免了,讓自己歇著去,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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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廝答應一聲,轉便要離去,安德佑忽然覺得不對,又住那小廝道:“你剛才說誰來請安?”

 “回老爺話,是大小姐前來請安。”

 “清悠?怎麼會是?”安德佑不一怔,自前妻亡故后,多年來安清悠只是獨居在后宅院,頂多是逢年過節上桌吃飯的時候見上一面。今日怎麼忽然來請安了。

 又想到近日送進宮之事,安德佑忽然生出了想見見這個兒的念頭,便略一沉道:

 “罷了,讓進來吧。”

 小廝出了書房門一說,安清悠不大喜,心道總算有了見父親的機會,當下慢慢走進了書房,行了一個萬福禮道:

 “父親萬福,兒清悠給父親請安了!”

 安德佑點點頭道:“聽夫人說,前幾日你得了怪病,渾起了小紅疹子,這幾日子可是大好了?”

 安清悠聽得問起,連忙道:“勞煩父親掛懷,些許小恙,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父親但請寬心,當是不礙事的。”

 安德佑上下打量一番,隨即點了點頭道:“既不礙事便好,眼下大選秀之日臨近,這是宮里頭的大事,也更是我安家的大事。聽說你母親花重金為你請了司儀監的嬤嬤,你可要好生學習各番禮數,莫要進得宮去讓人笑話我安家的子不懂規矩!古人云:觀一之言而知其父,視一之行可見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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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梁國的六部之中,禮部最是書呆子云集的地方,安德佑十幾年的禮部閑做下來別的沒學會,倒熏出了一言必稱古人,話必有出典的清談闊論習氣。

 “父親放心,兒知曉。”安清悠上應承,心中卻冷,雖早知自己這位父親乃一不著調的人,可如今他開口便是選秀、便是母親,著實讓安清悠心冷。

 徐氏也算母親?安清悠心中冷笑,何況時至今日,安清悠另換人,都沒有再稱徐氏“母親”二字。

 安清悠并非顧忌親生亦或繼母,只是徐氏將當仇人、若不同等視之,那豈不了傻子?

 不想再與這位父親有何說辭,便聽安德佑長篇大論敘說下去,原本只是父之間的請安閑話,竟被安德佑引經據典地足足講了大半個時辰。

 安清悠心中焦躁,初時還能假扮恭敬溫順,不多時便對其“之乎者也”目瞪口呆。

 等到這大半個時辰過去的時候,只覺得云里霧里,渾不知安德佑在講什麼了。

 安清悠不氣悶,站得久了腳也很有些酸麻,便趁著安德佑說得興起之事悄悄挪了一下腳。

 誰知這一下小作偏偏便又落了安德佑的眼里,登時重重的一拍桌子,大怒道:

 “你是安家長房的嫡出大小姐,父親這一點訓話便耐不住子了麼!多年來我安氏一門禮教傳家,你這樣子若是進得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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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徐氏扶了正后,安德佑本就待這兒很是一般。

 此刻越說越怒,忽然又想起安清悠生病累得自己裝病在家的事來。一想到萬一被人知道自己是怕兒送不進宮去才裝病,怎麼看安清悠怎麼就橫豎不順眼。

 這一來訓斥更甚,前前后后又足足批了安清悠一頓,這才將轟出了書房。

 安清悠心中不免哀苦,雖是早對這位父親的冷漠存有預想,可再如何想都比不得見這一面,吃一塹長一智,安清悠也絕了對安德佑抱有父的念想。

 出了書房,就見青兒和彭嬤嬤在哪里等

 這一個多時辰等了下來,青兒早已等得不耐。

 雖是在老爺院中不敢造次,但是臉上頗有躁長了脖子看個不已,眼見著安清悠從書房里出來,立時便要上來說話,只是又看了旁邊的彭嬤嬤一眼,卻終究沒敢邁步吭聲。

 彭嬤嬤同樣等了一個多時辰,卻是紋地垂手而立,臉上看不出一一毫的表。見了安清悠也不問什麼,只低聲道:

 “大小姐這是給老爺請安完畢了?可還有其他想做的事?若是沒有,便回院子學規矩吧!”

 安清悠心里想說我想離開這安府,可是這話又如何能說?此刻此景,只好無奈地跟著彭嬤嬤回了院子。

 等到回了院子,卻見一個婦人正坐在屋,見到安清悠便悠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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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聽說你這一早就去了老爺書房請安,不知道這這安請得如何,和老爺又說了些什麼呢?”

 安府之中能夠如此說話的除了徐氏還有何人?

 徐氏執掌安府多年,府里面上上下下早就有得是人給報信,聽得安清悠一早便去給了老爺請安,心里不大是惶恐,不知道這大小姐出了院子究竟會搞出什麼名堂來。

 可是偏偏又許了彭嬤嬤帶安清悠在府行走,此時倒是不好反悔了。

 這一個上午只急的徐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沒想到過了過了一陣子,卻傳來了安清悠被老爺安德佑大加訓斥的事。徐氏不由得心花怒放,早就興沖沖地來安清悠的院子里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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