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很快就見到了那位馬管事。
馬管事看著約有四十多歲,黝黑,一看就是長在田間地頭的人。
沈秀看到他的,才有些相信郝員外的話。
在衛家村也待過一段日子,知道常年下地的人是什麼樣子。
馬管事看外表,一點也不像是莊頭,看著倒像是天天幹活的個農。
沈秀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裡先就有了幾分好。畢竟常年待在田間地頭,說明這人肯吃苦耐勞。jj.br>
只不過沈秀接下來與馬管事打道的時候,發現這人特別不善於言辭,或者說特別不善於表現自己的長。
當沈秀問他的工錢為什麼要比別人高時,馬管事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什麼來,只是倔強地表示,他這人就值這個工錢。
沈秀再問起,他平時如何管理個農時,馬管事只是說自己小時候當過羊倌,這管理個農和放羊差不多。
沈秀來見馬管事的時候,羅恭也在一旁。
他聽到這裡不由皺眉,覺得這馬管事有些不大靠譜。
「我看郝員外有些言過其實,你還是另找一個人幫你管理個農吧!」
沈秀卻不這麼想,馬管事只是不善言辭而已,未必不善農事,也未必管理不好個農。
若他做得不好,郝員外也就不會向他推薦自己了。
不過羅恭的考慮也有道理。
沈秀打算私下裡打聽一下這馬管事的為人。
如果馬管事真的如郝員外所說,老實本分,那倒可以重用對方。
沈秀一下子買下這麼多田地,又沒有遮著藏著,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最先上門的是喬鐵柱兩口子。他們自從喬梅兒嫁給甄縣令后,便也搬到了縣城。
沈秀買下這麼多田地,必然得有人幫著打理。喬鐵柱覺得自家兒子閑著也是閑著,倒是可以幫忙做個管事。
喬家一家子的品,沈秀早就看在眼裡了。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管事的已經找好了。
喬鐵柱還有些不大高興,不過他也知道沈秀是秀才娘子,還認了縣丞做義兄,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只得悻悻離去。
喬鐵柱之後,又有楊氏上門,說是自家有個遠房侄子,特別老實本分,可以幫著沈秀管理農事。
楊氏和喬鐵柱當然是不能比的。
沈秀不能用敷衍喬鐵柱的那一套,來敷衍婆母。
只能說,等見過人以後,再好好想想。
楊氏很快便領來了那位遠房侄子。人確實如楊氏所說,老實得很,看見沈秀,連頭都抬不起來。
沈秀試著問了幾個問題,他都答非所問,而且回答得還磕磕絆絆。
這下子,連楊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秀為了照顧婆母的面子,便道:「表哥既然大老遠地來了,我也不好讓你空跑一趟。這樣吧,看在娘的份上,表哥就留下來吧!反正我這裡多的是地,表哥不會說話,管理不了個戶,但是種地想來是不難的。我撥幾畝地給表哥,也不要什麼租子了。」
那楊家表哥也是著頭皮來謀個差事,只是他不會說話,眼見差事要黃,沒想到卻聽沈秀說了這麼一番話。
沈秀說得沒錯,種地對他來說當然不難。只是他家裡只有兩畝地,全家老小全靠這兩畝地過活,日子苦得不行。
如今能多得幾畝地,還不用租子,楊家表哥恩戴德地謝過了沈秀。
楊氏在旁也有面子,沈秀能這麼照看侄子,當然是看在的面子上。
有這樣一個照顧自己面子的兒媳,楊氏覺得這輩子值了。
過後衛平和鄒氏聽說了沈秀要找管事的事,鄒氏便遮遮掩掩地提出要讓衛平去做管事。
楊氏還記著沈秀的,當然也知道兒子不是這麼一塊料,便抬高嗓門把鄒氏痛罵了一頓。
沈秀此時不知道衛平兩口子也看上了管事這個位子,正在應付羅恭帶來的一個管事。
羅恭總覺得馬管事要的工錢又高,又不靠譜,便另外給沈秀找來了一個管事。
這個管事長的白凈斯文,還說得一口話,聊起農事也是頭頭是道。
沈秀試著問了幾個問題,比如旱地適合種什麼,春天的時候適合種什麼。
這個姓周的管事不僅都能答得上來,還說自己替不達貴人管過田莊,在管理田地這方面很有經驗。
羅恭覺得周管事這樣又有禮數,又懂農事的管事,才是好管事。
為此,他朝沈秀使了好幾個眼,意思是想讓留下這位周管事。
沈秀當做沒看見羅恭的眼,沒有當場做決定。
等周管事走後,羅恭便問,「剛才你為什麼沒有當場定下他。這位周管事可以搶手得很,聽說好幾家都想請他做莊頭。」
沈秀道:「我總覺得這位周管事太圓了一些。你也知道我平時沒什麼時間去打理田地,一切都要托給他們這些管事。萬一他們耍,我是不大可能知道的。所以我得謹慎一些。」
羅恭也知道謹慎一點沒壞,他就是覺得周管事相比馬管事很靠譜。
「靠譜不靠譜,不是靠一張的。」沈秀道,「只可惜我最近要忙著綉雙面綉,恐怕沒辦法檢驗這位周管事管理農事的能力。」
最近有不人給推薦了管事的人選,可是沈秀想來想去,還是想請原先的馬管事。
郝員外能雇傭他十幾年,當然有他的道理在。
而且讓留孩暗地裡打聽了一下馬管事的為人。馬管事的名聲說不上好,大家都說他不善言辭,也不好接近。不過說起品,鄰居們都說他從來不貪別人的便宜,也從來不與人爭執,家裡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
這麼一來,沈秀覺得這馬管事倒是很符合自己的條件。
田間管事和宅的管事不同,不需要多利索的皮子,只要人穩重老實,不耍,讓個農服帖那就夠了。
為了不再應付那些遂自薦的人,沈秀準備和馬管事談一談,看能不能先定一年的契約,若是一年以後,雙方都滿意的話,那就再續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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