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當然是不如何!
剛才還一片歡聲笑語的廳堂陡然寂靜下來,衛夫人津津有味兒地拿著那白瓷做的小鏡子把玩,并不吭聲。
六姨太臉唰地白了。
還年輕,是三年前才被衛大帥抬進來的,膝下無子。仗著有幾分貌,頗有點恃寵而驕的意思。
地看向衛大帥,怯生生地喚了聲,“大帥……”
“啪!”
一只名貴漂亮的茶盞應聲在六姨太腳下炸裂。
“啊!”六姨太驚地捂著,眼淚撲簌簌掉下來,腳下一就跪了下去。
“大帥原諒,是我、是我說錯話了……”
“你在求誰原諒?”
衛大帥面沉,“我再說一遍,我衛永年正房夫人的位置,除了夫人,誰也別想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大帥府的主人,誰對不尊重,那也沒有留在大帥府的必要了!”
他抬手,冷聲下達命令,“來人,把這人送出去。”
管家領命,又問:“大帥,那這……送去哪?”
衛大帥看也不看癱在地的六姨娘,“讓哪里來的回哪去,別在府里礙夫人的眼。”
“不——不要啊!大帥!大帥原諒我一回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嗚嗚……”
直到被兩名傭人拽著往外拖,六姨娘才渾一抖,從噩耗中回神。哭的我見猶憐,掙扎間頭發散。
“夫人!夫人仁慈,您替我求求,求大帥別趕我走!”
衛夫人起眼皮,靜靜地著這一幕,角掛著似有若無地淺笑。
衛大帥一拍桌子,“還不趕拉出去!!杵在這里干什麼?想讓老子一槍崩了你們?!”
他唰地掏出槍,拍在桌子上。
大帥府的姨娘小姐們嚇得鵪鶉,一個個的小臉上都沒了,膽子小的,已經捂著撲簌簌掉起眼淚來。
衛夫人哼笑一聲,睨著仿佛沉浸在震怒中的衛大帥,懶洋洋道:“在府里耍威風,差不多得了,看看你的人兒們都嚇什麼樣子了?”
“瞎說!哪有什麼人不人的!”
衛大帥佯裝惱怒地瞪眼,繼而笑瞇瞇地拉住衛夫人的手,“在為夫心里,最漂亮的,莫過于夫人你了。其余人不過是消遣時的玩意兒,也配跟夫人比?”
“行了,這事到此為止,讓下人上菜吧。”
衛夫人一錘定音,衛大帥自然只能聽從。
一群人移步到偏廳用餐。
蘇黛余瞥見衛斂還坐在原位,角掛著若有似無地譏笑。
事實上,蘇黛也覺得諷刺。
衛大帥維護衛夫人的心是真的,甚至在拉著衛夫人的手告白時說的話也是真心的。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這些年也源源不斷地往府里納妾。
當真是渣的明明白白。
衛大帥這次發火,直接給幾位姨太太們敲響了警鐘,讓們知道了在這個府里,惹了大帥也許沒事,但如果惹到了夫人跟二公子,那六姨太的下場,就是們的明日。
夫人跟生下的孩子,才是大帥的心頭。
至于不們,還有們生下的兒。
前者是消遣的玩意兒,后者是未來可以為衛大帥拉攏人心的工。
可們沒得選,在炮火紛飛的時代,只要乖乖夾起尾做人,錦玉食是不問題的。
只是一頓飯的時間,蘇黛就差不多把大帥府這一大家子的關系了個七七八八。
剛放下筷子,一名小廝就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小廝邊跑邊喊,扶著柱子氣,應當是從外面一路馬不停蹄地跑回來的。
衛夫人一看,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是衛城邊的隨從。
“怎麼回事?”衛夫人放下筷子,優雅地用帕子沾了沾角。
小廝呼哧呼哧著氣,道:“大公子他——他在百樂門跟徐家公子打起來了!夫人,您快派人去看看吧!”
衛斂角笑意淡了下去,目偏移。
跟他作一致的,還有衛夫人。
兩人都不聲地看向了蘇黛,事實上,不止他們兩個打量蘇黛,其余人也在觀察蘇黛的反應。
昨夜,衛大公子新婚之夜直接讓新娘子獨守空房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大帥府的每個角落。現在又聽聞丈夫在百樂門那種歌舞廳跟人打了起來,聽到的人都能猜出,十有八九是為了人。
然而,部分人注定失了。
蘇黛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神,喝了口茶水清了清,而后看向衛大帥淡淡道:“大帥,母親,如果你們相信我的話,這件事不如給我去理?”
怎麼說,也是衛城名義上的妻子。
衛大帥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行,你到了地方,看到那臭小子不要手,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只要留一口氣,隨便你怎麼收拾他!”
蘇黛淺淺勾,“那我就大膽的做了。”
衛大帥笑呵呵,從腰間解下一把配槍,放到桌子上推到蘇黛的面前,“這個給你拿著防,除此之外,我再派幾個兵保護你,你既然進了大帥府,就是大帥府護著的人!在外行事不用有太多顧忌,就算闖了禍,也有大帥府給你兜底!”
蘇黛微微傾,語氣不卑不,“多謝大帥。”
衛夫人挑挑眉,打量衛大帥的神。
見他說這些話時神無比自然,沒有丁點私心。
衛永年這種人,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對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兒媳婦如此維護?
蘇黛收起槍,“各位慢用,我先去理點事。”
轉向外走。
邊忽然一道頎長的影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我也去。”
蘇黛一頓,繼而像是沒聽到般,腳下不停,很快走出了飯廳。
“嘖,真夠無的。”
衛斂了瓣,邁著步子跟上。
姨太太們面面相覷,誰也看不衛家這混世魔王葫蘆里賣什麼藥。
而最古怪的,當屬于衛夫人。
跟們不一樣,這位可是名門出,最重規矩。
可這次,居然就連都沒說話。
衛大帥是個大老,呼嚕呼嚕往里倒完一碗粥,眉一橫道:“看什麼看?不想吃就滾回你們自己院子去,沒事別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