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登時黑了臉,看著滿地的糊糊湯,忍著怒意:“陸行章,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行章哼笑一聲,冷冽的眸子掃向孟嫵,質問著:“什麼意思?我倒要問問你那所謂的藿香正氣丸又是什麼意思?”
藿香正氣丸?那不是用來給他防止腹瀉的嗎?
事有變?
孟嫵克制著不滿,耐心地詢問:“是在李府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這里假惺惺了,說起來我今天暈倒還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那什麼丸子,我也不會這般!”陸行章冷嗤著。
見他不肯好好聽自己說話,孟嫵怒意逐漸泄,冷聲駁斥:“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要給你下藥還專門挑你去李府?是你在家時間不夠多?”
陸行章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騰”地起,已經高出一截的高蓋住孟嫵部分亮。
他咬牙切齒地:“你不就是想把罪名嫁禍到李大人頭上嗎?我竟然真的信你悔過,原來是換了個更高明的法子,想假人之手除了我啊?”
這簡直是天降大鍋,孟嫵過于錯愕以至于一時啞言。
眨眨眼,余看到嚇呆了的陸玉陸斐,強下不悅,出一個笑容:“這其中有誤會,你不如告訴我李府發生了什麼事。”
“不必了。”陸行章雙手一邊一個牽起陸玉陸斐,冷冷地拒絕:“李府的大夫已經給我診斷過了,他應該比你這半吊子大夫強得多。”
角了,什麼?用一個小小縣府的大夫來貶低?
侮辱可以,侮辱的醫,絕對不行!
大一步,攔住陸行章的去路,盡量溫和地吩咐著陸玉陸斐:“玉兒小斐,你們去睡覺,我和你們二哥有話要說。”
陸玉看看孟嫵,又看看陸行章,聲氣地叮囑:“不可以吵架!”
“不能吵架!”陸斐重復強調了一遍!
“知道了。”孟嫵他們的頭,笑容和藹地承諾。
“吱呀——”
房門關上,孟嫵面上那點微弱笑意迅速淡下去,板著臉正視著陸行章,雙手抱臂:“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陸行章拒絕談,側要繞過。
孟嫵橫一步,擋在陸行章跟前,眼神堅決:“我可不會背著不明不白的污蔑。”
一再堅持,陸行章俯視著晶亮的眼睛,沉下嗓音,冷哼著:“不明不白?你那丸子害得我脾胃不和,我不過是喝了點酒,就直接昏倒。”
“要不是李大人府上的大夫及時醫治,我早就下去陪我大哥了,虧我還為你與李公子起了爭執。”
孟嫵不指陸行章一個外行能說出什麼醫理來,但聽上去李府大夫倒是把他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勾淡笑,徐徐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李大人的話?他才搶走你的書,這麼快就忘了?”
比起憤怒,孟嫵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本以為可以提前幫陸行章看清李大人的真面目……
提到書,陸行章更有話說,近孟嫵,注視著褐瞳眸:“那本書本就涉及朝政要事,李大人只是不想我牽扯其中才出此下策。”
孟嫵忽然啞言,書上的陸行章可沒有這麼單純,即便與李大人表面好時,也保持著一份警惕。
右手手指在左臂上敲了敲,打量著陸行章,腦中思緒飛轉。
良久,孟嫵輕聲開口試探著:“你……是氣我可能在欺騙你吧?”
陸行章抿一條直線,垂下眸子,錯開孟嫵的眼神,不肯回答。
一片沉默后,孟嫵嘆口氣:“今天你辛苦了,休息吧。”
陸行章眸中浮現疑,飛快地看了眼孟嫵。
“你脾胃損,熬夜無益。”
孟嫵邊解釋著邊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碗片殘骸。
“你打算就這麼算了?”陸行章眉頭蹙,追著發問。
仔細包好碎片,起直視著陸行章,褪去平時的戲謔調侃:“不這麼算了,難道你指我給你道歉?還是說,你要趕我出去?”
“趕我出去,玉兒的病你現在怕是束手無策。”
“我說到做到,治好玉兒我就會離開。”
一字一句簡潔有力。
陸行章久久沒能出聲。
“如果你信不過我,那是你的問題,請你自己做好應對措施。”
最后一句輕描淡寫又擲地有聲。
待陸行章回過神時,孟嫵已經抱著殘片反去了廚房,只剩地上一片狼藉,以及淡而無言的月。
他深深地瞧著廚房偶爾晃的影,眼眸明暗雜。
這件事果然就像沒發生過。
次日天未亮,兩人同步打開房門,各自默契地避開,陸行章去劈柴,孟嫵則去小院子里收拾曬好的藥材,用小袋分裝好,一一擺在背簍里。
今日該去集市了。
沒有等陸行章做早飯,直接背起空背簍打算進山,至于早餐……就用點野果子充吧。
畢竟也是個有尊嚴的年人,怎麼可以為了一口吃食眼等著陸行章!
一陣菜香幽幽鉆孟嫵鼻間,忍不住嗅了嗅,看向廚房。
不知不覺中,陸行章已經能用有限的食材做出香味俱全的盛佳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下廚天賦。
約看到陸行章正在裝盤,糟了,是最喜歡的雜糧煎餅。
孟嫵腹部適時咕咕出聲。
陸行章循聲看過來,二人猝不及防對視。
好尷尬。
年人的穩重竟然敗在上,糊涂啊!
孟嫵迅速收回視線,往上提了提背簍,目不斜視地抬腳往大門走。
“吃早飯。”陸行章言簡意賅地吐出三個字。
應該不是在和說話,孟嫵微頓后繼續往前。
陸行章清洌的聲音再度傳來:“玉兒小斐看不到你會鬧的,至不要讓他們知道。”
孟嫵回頭,迅速看了他一眼,悶聲不吭地依言坐回桌邊。
用完早飯,孟嫵便進了山。
山林的清晨霧氣蒙蒙,深呼吸著新鮮空氣,連日來的沉悶一掃而空,已經不指真心換真心,現在只一心還完欠陸行文的債,從此和陸行章一拍兩散。
幾日未采的藥草已生長得相當茂盛,輕輕松松采滿了一背簍,回時余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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