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嫵霎時張。
不是吧,又來?
往事歷歷在目,這次未必有上次的好運氣。
孟嫵不敢耽擱,背著背簍輕車路地繞出復雜的地勢,想盡快回到主路上,頭都不敢回。
約聽到后腳步聲越跟越,越來越不加掩飾,孟嫵大氣不敢出,神經高度繃。
“哎喲”
一聲哀嚎突然響徹山林。
誒?是個人的?
孟嫵一愣,停下步子回頭一看,只見陶春花正捂著腳跪坐在地上,滿臉痛苦。
方才一直跟著的就是陶春花?
孟嫵惱一瞬,倒是放松了下來,抱臂居高臨下地諷刺著:“陶春花,大早上的你可真有閑心啊,以前好歹還能給方家摘點野菜,現在野菜都懶得摘了?”
陶春花抬頭恨恨盯著孟嫵,撐著歪歪扭扭地起,大言不慚地抱怨著:“看到我摔了也不知道來扶一下,我要是個男人,你恐怕早就撲上來了吧。”
孟嫵翻個白眼:“我看你是螞蟥叮住水牛,離了男人活不了啊。”
“廢話,你這采草藥的法子,總該分給村里鄉親吧,有錢大家一起掙,吃獨食可不好。”陶春花振振有詞,貪婪地盯著孟嫵的背簍。
可是聽說孟嫵靠這草藥每天能掙五十文,那一個月豈不是保底一兩?
頭一次見到道德綁架這麼綁的,孟嫵差點氣笑,只把陶春花當嗡嗡鬧的蒼蠅:“做白日夢。”
轉繼續下山,背后噠噠的腳步聲驟然急促,一沖力直奔的背簍,陶春花竟然不管不顧要搶的背簍?!
孟嫵再一次領略到陶春花不要臉的底線,雙手用力往回拉,不想腹部一痛,提醒還沒好全的傷,掙扎之間,背簍出,腳下一。
這陡峭樓梯旁可沒什麼護欄,一失足,小命就不在自己手里了,當初陸行文也是這麼腳下一送了命。
“咚——”
預料之中的疼痛和翻滾并未到來,孟嫵直直撞一個壯實的懷抱。
懵懵地抬頭,正巧和陸行章冷峻的視線相對。
奇了怪了,今日山林這麼多稀客?
陸行章穩穩地扶正的子,彎腰撿起散落的藥材,長到陶春花跟前,手清淡地命令:“背簍。”
陶春花攥著背簍不肯松手,眼睛瞟想要找機會溜走。
“這山里頭野東西很多,這條下山路是最安全的。”陸行章漫不經心地打消陶春花的心思。
想到陸行章那不同于外表的恐怖握力,真要推搡起來,誰吃虧顯而易見。
陶春花財更惜命,不甘心地把背簍塞回陸行章手心,哼了聲,氣憤地與他們肩而過。
路過孟嫵時還想再推一把,被陸行章瞪回去。
孟嫵驚魂未定,看著陡峭的階梯,不敢想自己剛才滾下去是什麼樣。
甩甩袖子上的灰塵和雜草,真心實意道謝:“多虧了你。”
陸行章繞過下山,把背簍遞給,不太領地回答:“畢竟你賣藥的錢也有玉兒一份。”
哼,果然還在記恨昨天的事。
孟嫵并不意外,整了整藥材,重新背上背簍,跟上陸行章的步伐:“你怎麼上山了?”
往日這時候他都在家讀書來著。
陸行章坦坦解釋著:“小斐看到陶春花鬼鬼祟祟跟著你,求我來看看。”
好一個“求”字。
孟嫵心頭苦,算了,能指陸行章什麼,只要他以后不仇視,就該千恩萬謝了。
“以后我和你一起上山。”陸行章冷不丁地又說道。
“嗯……”孟嫵思緒游離,心不在焉地答了,驀地回過神:“嗯?為什麼?你不讀書了?”
陸行章頭都沒回,冷漠平靜地回應:“上山采藥也占不了多時間,采完后回家我的安排仍然如常。”
孟嫵注視著陸行章利落修長的背影,一時有些苦惱,他是關心自己?還是怕背著他藏藥錢?
如陸行章所說,接下來三日,他都陪著孟嫵上山,但也只是陪著,手的活兒是一個不干。
哪怕孟嫵為了拔出一小人參,拔得臉紅脖子,陸行章也袖手旁觀,還時不時譏諷孟嫵的力氣。
和陸行章一起上山采藥,雖然安全增加,陶春花再沒來鬧過,但神力也隨之陡增。
孟嫵甚至錯覺自己在服刑。
每日賣藥材穩定五十文,運氣好一百文,孟嫵如約分給陸行章,但也說明是陸玉的藥材錢,不能作他用。
今天陸行章沒有像往日那般等在門口,對孟嫵道:“今天你自己去。”
孟嫵一聽,有了神:“終于累了?累的話以后也不用一起。”
“僅限今天。”陸行章冷漠斷了的心思。
哎。孟嫵垮下臉,悄悄嘆口氣。
不過陸行章今天是有什麼安排嗎?神神的。
帶著疑出門,才上山不久,就看到陶春花明晃晃地跟在后頭。
這是裝都不裝了啊。
不是上一次毫無準備的狀態,孟嫵這次淡定了很多,回頭直面陶春花:“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個子不算高,又形苗條,和陶春花五大三的材一比,自見分曉。
陶春花難掩得意,輕蔑地上下掃視孟嫵,怪氣地:“誰敢欺負你啊,畢竟天天上山都帶個保鏢呢。”
“說廢話。”
孟嫵放下背簍,松松筋骨,一步步走向陶春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上陶春花的幾個位。
前一秒還得意的人下一秒就無法彈,驚恐地看著孟嫵,“你……你做了什麼?”
孟嫵揚起淡笑,不以為意:“沒什麼,只是告訴你,以后離我和陸家遠一點,你可以背著村長搞事,我也可以背著村長廢了你。”
留陶春花驚恐留在原地。
解決了一個患,孟嫵心大好,哼著曲兒下山。
“嗯?”看著虛掩的大門,出疑。
盡管陸行章在家,為了保護陸玉陸斐,也不會打開大門。
推開門走進去,卻發現陸行章常用的小書桌邊多了一個中年人,此時他正拿著本書,而陸行章則畢恭畢敬地聽著。
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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