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事。」
他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想想也知道除了葉府滿門被滅那夜的事,還有什麼能讓夢魘那樣,一個七歲的孩子,面對滿門被屠的慘烈,要有多強大的心才不會留下影。
「我見過小時候的你。」他企圖挽回剛剛那個愚蠢的問題。
「我不記得了。」葉筱錦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那時候的我是什麼樣的?」
蕭墨曄想了想,道,「像個小太。」
朝氣蓬。
像太嗎?是了,爺爺說過的,是全家都疼寵的孩子,理應是太般有朝氣和溫暖的。
蕭墨曄轉頭看著,不自知地放了語氣,「已經忘記的事就不要再想起了,夢裡都不要再出現了。」
葉筱錦閉眸,「好。」
也不願再想起那兩人了。
「你會唱曲嗎?唱首助眠吧。」蕭墨曄又想起那歌聲了。
「不會。」葉筱錦直接拒絕,覺得今晚的蕭墨曄話有點多。
蕭墨曄直盯著,不說話,這個人謊話張口就來。
葉筱錦被盯得無奈,算了,看在他今晚挨踢的份上,滿足他一次。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葉筱錦是在蕭墨曄懷裡醒來的,眨了眨眼,和蕭墨曄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可以相擁而眠的份上了?
被那烏黑的眼珠子地看著,蕭墨曄耳有些泛紅,他不能告訴,是自己見睡得不安穩點了睡,將摟了過來。
他狡辯道,「你睡著后說怕,要往我懷裡鑽,本世子看著夫妻份上,總不能推你出去。」
昨晚的夢魘耗去了許多氣神,以至於才哼了幾句就睡著了,但該有的警覺心還在,沒知到他的惡意。
葉筱錦也不拆穿他,恩了一聲,轉了轉脖子,拉了下筋骨,力充沛,滿復活。
葉三廚藝日漸進,葉筱錦吃了個大飽。
今日,和葉一要去山裡。
剛走到院子,蕭墨曄領著進寶朝他們走來,葉筱錦揚眉,蕭墨曄看向進寶,進寶被自家世子爺眼一剔,福至心靈,「世子妃,上次世子他們打獵,屬下傷沒機會參與,這次想跟你們一起進山見識見識,也順便補給家中糧食,總不能吃白食。」新筆趣閣
話落,收到蕭墨曄的一記冷眼,不由有些懵。世子那是……覺得這個借口找得不好?可,不是世子自己說的,要去打獵,住在葉家不能白吃糧食嗎?
進寶努力地想著,實在沒想出自己說錯了什麼……
蕭墨曄越過他,淡淡說了句,「出發。」便往院子外走去,進寶忙跟上。
葉筱錦不置可否,不嫌幫手多,也領著葉一跟上。
葉鴻手裡擺弄著沙盤,眼睛時不時瞄向院子里,見四人一起出發了,滿臉的老褶子都堆起來了。
老莊很是不解老主子為何笑得這般高興,葉鴻懶的跟他解釋,老,懂什麼,只歡歡喜喜地去玩沙盤了。
四人來到水灣村西面他們從未涉足過的山頭,這邊山勢陡峭,且進山的第一道屏障就是足有兩層樓高的懸崖,所以村民極往這邊來,平日里都是往村東面,也就是現在開荒的那面和水灣村的後面山上去。
若從別的山頭繞過來,不知要白白花上多時間。
葉筱錦不想浪費這個時間,自從綁上沙袋每日堅持做早課後,的能雖比不上前世,也恢復,自認爬上這個懸崖是不難的。
可當見識了蕭墨曄足尖一點,幾個借力便上了懸崖頂上,覺得自己見識還是了。
葉一也能憑輕功躍上去,但姑娘在那,他在那,老老實實地跟著姑娘後,進寶看看崖頂上迎風而立俯視著他們的主子,再看看手腳並用往上爬的世子妃,想了想,也歇了用力的想法,老老實實的往上爬了。
以世子往日在京城的尿,早在躍上崖頂時就離開了,如今還站在頂上等著,便是待世子妃不同的,這個時候他如果敢躍過世子妃跳上去,他家世子下一秒就能給他踹下來。
葉筱錦沒想到,自己竟了拖後的累贅。
看著有力,卻跟在後用最原始的方法一步步往上攀爬的兩人,改了主意,「葉一,你背著我可能躍上去?」
有更快捷的方法,實在沒必要讓他們兩個跟著自己一起吃不必要的苦,浪費時間。
葉一了高度,思忖片刻,道,「可以。」
說著,就移到葉筱錦旁邊,方便爬到他背上。
葉筱錦剛手去抓葉一的手臂,頭頂一暗,蕭墨曄翩落在一側,二話不說攬過的腰,踏著葉一的肩就往上躍起,風在耳邊呼呼而過,夾雜著蕭墨曄語帶嫌棄的兩字,「墨跡。」
只一瞬間,兩人就到了崖頂,葉筱錦眼裡閃過一芒,這就是力,好方便,好羨慕。
被蕭墨曄踏了一腳的葉一,險些沒站穩,幸得反應快,手攀住了旁邊凸起的石頭,一個借力也躍了上去。
蕭世子是故意的,那一瞬間葉一覺到他眼裡的冷意,這是男人之間的警告,他才恍惚想起來,這是他家姑娘的姑爺,雖然在他看來這親的隨便且莫名其妙,但確確實實是他們家姑爺,而他剛剛當著姑爺的面,打算背他們家姑娘。
葉一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腦子汗,還好姑爺只是踏了一腳警告,而不是直接將他踢下去。
進寶隨而上,心裡竊喜,幸好蒙對了,不然這兩層高的懸崖,掉下去又得躺上幾天。
到了懸崖頂上,葉筱錦放眼去,懸崖的另一邊竟是茂的叢林,叢林過後是一片平地,平地連接著山頭,連綿山脈一眼看不到頭。
「蕭墨曄,你知道山那邊是什麼地方嗎?」想起他在沙盤上復盤的大胤朝輿圖。
話一出口,三人表怪異,葉筱錦不解,看向幾人,
進寶替了把汗,敢直呼世子名諱,世子妃膽真,不知世子會不會將丟下去,有些擔心的進寶抬頭看自家主子,卻見他片刻怔愣后,面平靜道,「翼城。」
葉一:姑娘威武!
他們不知道葉筱錦這二十一世紀的靈魂,自小接的教育便是提倡人人平等,份等級早就沒那麼明顯了,名字是多正常的事。
「那邊可有旱災?」葉筱錦追問。
「不曾,但時常有洪澇,翼城靠海。」
洪澇啊,葉筱錦嘆了口氣,嘀咕道,「還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可惜了,要是能南水北調,把那邊的水調到這邊就好了。」
蕭墨曄聽著嘀嘀咕咕的容,心道,想法倒是好,只是這麼大的水利工程,大胤朝的百姓已經經不起服徭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