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鶴堂,王嬤嬤把屋裏侍候的丫頭,婆子都攆了出去,隻留了李府的幾位主子在。
王嬤嬤關上了門,又返回了崔氏邊。
李蠻兒知道這王嬤嬤是個笑麵虎,也是崔氏邊最得力的人之一,這些話旁人或許聽不得,王嬤嬤卻是聽得的。
“快別跪著了,起來說話吧!”
王嬤嬤上前將李蠻兒扶了起來,“大姑娘,此時屋裏隻有老奴這麽一個外人了,大姑娘要是覺得有話不好說,那老奴離開也是使得的。”
李蠻兒隻道:“嬤嬤說得哪裏話,闔府上下誰人不知您是祖母近前第一得力的!我年紀小,有些事兒可能看得不是那麽明白,正好嬤嬤幫我參詳一二。”
王嬤嬤心中微驚,這可不是大姑娘能說出來的話!抬眼看了崔氏一眼,卻見崔氏眼中也微微有些異樣,便明白了這不是自己的錯覺。
“大姑娘不妨說說今天的事,在長公主府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又為何會牽扯到娘娘上?”
李蠻兒不不慢地道:“本來在長公主府一切都很順利,沒有想到徐嬤嬤暗地裏下黑手,將孫打暈。”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李昭兒做賊心虛,像一隻被踩了尾的貓一樣炸了。
郭氏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示意冷靜下來。李蠻兒說不定就是等著你自己跳出來呢!
“徐嬤嬤?”崔氏一愣,“不是你的管事嬤嬤嗎?打你做什麽!?”
李蠻兒隻是淺笑,好像並沒有要回話的意思。
崔氏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李蠻兒是主,徐嬤嬤是奴,奴婢打主子,這是以下犯上,將之打殺了都不過。
“你說徐嬤嬤打暈你,這總有緣故吧?總不能無故犯上吧?”崔氏話裏話外都是偏向徐嬤嬤的,因為徐嬤嬤是從院子裏出去的,後來派到了郭氏那裏,郭氏又把派到李蠻兒院子裏做管事嬤嬤的。
在旁人家,一個奴婢,不管有什麽理由,膽敢向主子下手,都會被一時間被杖斃!
王嬤嬤連忙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徐嬤嬤怎麽可能有這個膽子對姑娘手,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李蠻兒搖頭,“前腳打暈我,將我扔在廂房,後腳李昭兒便帶著長公主和各府眷來廂房想要往我上潑髒水,說我私會外男。”
“胡說八道!”李昭兒氣得臉都白了,見不得李蠻兒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我胡說?在長公主府,你邊的婢春枝可是口口聲聲說我在廂房更,說那個什麽耿三公子也在!這件事,長公主和其他眷都是親耳聽到的,祖母派人一打聽便知。”
郭氏笑道:“大姑娘莫氣,你們姐妹係出同府,昭兒汙蔑你,對有什麽好!?的名聲也是要損的呀!”x33xs.com
崔氏點頭,“你母親說得不錯!說不定是旁人要害你。”
李蠻兒格不好,得罪的人也不知道有多,京中的眷提起,多是厭惡。
這便是明目張膽的袒護了。
“旁人要害我?那為何不在茶裏下藥讓我當眾出醜,為何不把我推下池子裏讓我當眾出醜,偏偏要讓我和外男共一室?祖母,分明是有人惦記我的婚約,想要取而代之。徐嬤嬤是母親的人,春枝是你的丫頭,我不又瞎,難道還看不出來?還是你以為,我是真的傻?”
一語中的!
李昭兒甚至不敢去看李蠻兒的眼睛,“你,你什麽意思?”
“妹妹要是喜歡小公爺,大可以和我說,京城誰人不知長公主對我不喜,這門親事讓給你無防!有明的正道你不走,偏偏要走邪門歪道,汙了我的名聲,便是汙了咱們侯府的名聲,便是給娘娘招黑,招恨。”
“你胡說!”李昭兒憤然起,指著李蠻兒道:“你胡說八道,我何時要搶你的親事,又何時汙你名聲!又何時給娘娘招恨了!”
郭氏眼皮子直跳,崔氏更是急得不行,本沒有心思聽們姐妹之間的齟齬,一門心思隻想知道這件事會給李清淑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
“丫頭,這件事與娘娘何幹?”這才是崔氏最在乎的。
“祖母!娘娘貴為淑妃,淑字既是的名字,也是的封號。淑,清湛也,善也!清靜,明朗,純淨的意思!娘娘初宮時,聖上也曾說過,娘娘人如其名。”
崔氏對這幾句話滿意得不得了,不住地點頭,“沒錯,你這丫頭記倒好。”
此時郭氏和李昭兒已經完全呆住了,誰能想到李蠻兒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自打四公主去了,娘娘每況愈下,說句僭越的話,隻怕如今娘娘在宮中的日子也是艱難。娘家本應該是的支柱,是的後盾,若是真的被長公主撞見我和外男私會,後果如何?祖母可曾想過?”
崔氏聽得驚出了一汗。
長公主是聖上的同胞手足,聖上對他的這位長姐最是敬重,若是知道自己外甥的未婚妻行為不端,隻怕龍震怒。
長公主的子,一向是高高在上的,最重臉麵。現在是一時轉不過彎來,隻想著解除婚約,可李蠻兒要是真的私會外男,這不形同於給小公爺戴綠帽子一樣嘛!若是長公主想明白這一點,隻怕要恨死李昭兒了!這筆帳自然要算到鐵膽侯府和娘娘上。
“哪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榮國公府的這門親事。”
李蠻兒笑了,李昭兒這話,算是不打自招嗎?
“親事是小,皇家麵才是大!李昭兒你腦子吧!”
郭氏驚疑不定地看著李蠻兒,試探道:“如今漠北告急,聖上正是用人之際,怎會怪罪咱們!”
崔氏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是這個道理。”
“可正因為如此,聖上不怪罪父親,難免會把怒氣轉移到娘娘上。後宮之事,全憑皇上,太後娘娘做主,焉知不會殃及池魚?”
崔氏又不淡定了。
郭氏眼底的驚恐在無限放大,抓著椅子的手指都泛白了。
李蠻兒隻當沒看見,譏諷道:“李昭兒,若是娘娘因為這個事被太後訓斥了,又或者降了位分,那你就是李家的罪人。”
崔氏哎喲一聲,捂著心口喚了起來,“這可怎麽好!”
王嬤嬤連忙上前,替老太太順氣,“老夫人莫急,事還沒到那個地步,咱們大姑娘聰明著呢,沒讓人算計著。”
崔氏一想,方才放心,接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你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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