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低著頭往前上走著,心里雖然有些緒上的波瀾,但很快便消失于無形。
從小到大,從沒這般輕松悠閑過,可笑的是那些出門必定乘坐轎子馬車的紈绔們,卻在苦不迭,唉聲嘆氣。
再往前走,便見半山腰有一座亭子。
走在前頭的丁牧云,沖著亭子里清脆地喊了聲:“小四寶。”
“云姐姐。”聽到聲,從亭子后面歡天喜地的跑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孩,“云姐姐,這一趟下山接人怎麼走了這麼久啊?我剛剛還在擔心,萬一天黑了,你還沒上山可怎麼辦?”
江川聞言扭頭看了一眼西方,但見落日熔金,又回頭打量了一眼說話的孩,見瘦瘦小小的,著一雙腳,皮糙,衫上打著補丁,頓時便想起了跟年紀相仿的百香來,心說,不知道百香現在在姨娘家中過的是否安好?
“別提啦,一群醉鬼,居然在沙舫上喝醉了,還得等他們醒了酒,才能帶他們上山,不然我怕帶他們上山的時候會掉進山崖里野狗給叼走了。”
小四寶純粹是為了提醒,糾正道:“云姐姐,這鬼山上沒有野狗啦,你又忘了這兒的傳說啦?”
適才一群人中最能苦的就是韓默,現在看到走出來個孩兒,頓時兩眼發亮,腰板直,扇子一搖,擺出一副風流無邊的架勢來。
韓默此人自命風流,對孩子不問出生貴賤年紀大小一視同仁,不管是老婦,大姑娘還是小媳婦,只要是個的他就來勁。他聽丁牧云孩兒小四寶,便也跟著喊道:“小四寶,這鬼山竟還有傳說啊?快說來聽聽。”
“當然啦,傳說這鬼山是閻羅殿的口,百到了山腳就得止步,不然會夜叉抓了下油鍋的,所以啊,沒有野能上的了山的,野狗就更沒有了,沙漠里有狼,都狼給叼了。”小姑娘不懼生人,說起話來口齒清晰,頭頭是道。
學子們一聽這話,七八舌地議論開了,有幾個膽小的大驚小怪道:
“照你這話,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此行去了閻羅殿?”
“乖乖隆地咚,莫不是賢王爺把我們過來,是跟閻王做了什麼易不?”
“可怕的是,到了此仍不見書院的蹤影,難道書院真不在人間?”
……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小四寶咯咯地笑著,眼睛彎了月牙兒,“書院就在前方,很快就到啦,可漂亮嘞,我都好想能進去讀書,可惜我沒有這個命,我真羨慕你們嘞。”
小四寶一邊說一邊搬出兩個木桶來,木桶里盛著水,一漾一漾的。
學子們一路走來口干舌燥,見到水,又都有了神,齊齊圍了過去。
丁牧云卻開手臂擋在了木桶前,攔住眾人,道:“等等,諸位,話先說在前頭,這水是這小四寶背上來的,想喝呢,就得給錢。”
胡長堅早看出來這丁牧云是做生意的料子,他故意不問丁牧云,而去問小四寶:“小四寶,你這水怎麼賣?”
“一……”
小四寶剛想說一文錢一瓢,剛張開,就被丁牧云生生給打斷了,“這水,一兩銀子一瓢。”
“什麼?一兩銀子一瓢水?你可真……”
胡長堅話到一半停住,生生吞下了到了邊的“商”二字,瞥著和手掌差不了多的水瓢,心說,我玫瑰門算是天下最會宰人的地方了,水也不過才一兩銀子一壺,竟居然把一瓢水賣到了一兩銀子的價,下刀宰客比我還狠,可轉念一想,若是從做生意的角度來看,此人確實是個商業奇才。
因為你不買他的水就得死,這半山上獨此一號,這就著以稀為貴。
想到這里,不又朝丁牧云豎起了大拇指。
丁牧云大言不慚地道:“天下萬,貴有貴的道理,你們看這水平平無奇,實際上,這水是取自云夢古城千年古井龍涎井里的水,小四寶,你把龍涎井的故事給他們講講,看看值不值一兩銀子一瓢。”
“嗯,哦。”小四寶被丁牧云這一兩銀子一瓢水都怔到了,不過小姑娘機靈,丁牧云讓講龍涎井便講龍涎井。
“傳說,東華上仙呂賓騎著他心的山羊,架起五彩祥云游歷人間,有一天他老人家經過云夢古城,恰好口了,就落了云頭,來云夢古城找水喝,就在這時忽見一清流從地上涌出,呂上仙好奇地喝了一口,喝第一口時,只覺得甘甜清涼,喝第二口時,更覺得心通暢,于是他連喝了兩瓢。”
小四寶說到這里,故意頓了頓,“大家都知道,這呂仙人平時嗜酒如命,他竟將自己寶葫蘆里的酒給倒了,裝滿了一葫蘆的水飄然飛上了天,于是這古城的百姓們就把呂仙人喝過水的地方修了井,便有了這龍涎井,而呂仙人的故事也被南來北往的商人傳頌了出去,隨著龍涎井越來越有名,便有商人將水販送別去,府擔心井水人取的枯竭了,就保護了起來,當地百姓每家每天只能食龍涎井里的水三瓢而已。”
丁牧云接口道:“都聽到了沒?一,這是呂仙人喝過的水,二,當地百姓每家每天只有三瓢,三,四寶大老遠從云夢古城背水過來又背水上山,你們說值不值一兩銀子一瓢?”
“那也不值。”胡長堅故意說道。
不過他這一聲“不值”早就淹沒在富貴學子們齊刷刷的一聲“值”里。
人群后頭的江川,聽著這一聲值,便覺得又有趣又可笑,有趣是丁牧云把他們唬的一愣一愣的,這上山地路有幾段很是陡峭,別說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就算是年人也很難背著這樣兩大木桶的水上山,可笑是,這些人爭相買水,好像一兩銀子值得很。
喝完水,大家坐下來歇腳,又開始了比才斗富:
一個道:“一兩銀子一瓢水算什麼?在下小時候,曾隨母親大人去龍山拜佛,喝過龍山寺院方丈親手炒制的青龍毫茶,這青龍毫茶只在雪山之巔生長,極其珍奇稀罕,上去采摘,極容易造雪崩,每年不知道有多采茶人死在了去雪山之巔的路上,沿途都是白骨,所以才有這一茶便是一金的價,我娘喜歡喝茶,每年一到采茶時節,便派人去龍山候著,這每年的青龍毫茶,有一半去了皇宮,另一半在我家中。”
另一個笑了笑,道:“說到貴重,去年家父五十大壽時,得江南緙名家沈瑜的一幅雙面緙《萬馬奔騰》圖,都說這‘一寸緙一寸金”我家這幅《萬馬奔騰》,圖軸縱一丈,寬八尺,是沈瑜花了半生的心方之作,上頭還有點點跡,據說是沈瑜大作完之時,熬盡心死在了織機上留下來的。所以,天下最貴的緙在我家中,倒不是價值幾何,而是沈瑜這樣一個開創雙面緙的大家,畢生只此一幅。”
旁邊又有一人,聽了忍不住道:“兩位家中的件確實稀罕,我家也有不值一提的件,乃祖上留下的上古神龍珠,只有拳頭大小,放在家中冬暖夏涼,夜間放在大廳里足足抵得上十盞燈,這小東西還有一妙用,就是能解百病,所以自打龍珠進了家門,家中世代無人生病,祖上個個都是長壽之人,太爺爺現如今已經一百五十歲強健,太去年才過世,走時148歲。”
……
說到這些帝國三就顯得低調多了。
胡長堅有個搜羅天下寶的爹,家中財寶堆積如山,胡萬三有個金庫,專門存放寶,他進去過一次,隨便砸了個瓶子,就聽胡萬三咂咂說,前朝梁帝的,就這麼沒了。
韓默則因家中有個大文豪,所以說到“寶”便不吭聲,他爹的墨寶,按尺算價,一尺萬兩,古往今來除了王羲之的字,沒人能比得上自己的爹,再加上韓煜清高倔強,上門求字之人每每被他冷落,還揚言書法是意境,絕不賣字為生,流落民間的都是些早年贈人的書法作品,近兩年的作品,市面價格不可估量。據說江南有個仿韓煜字的生,寫的仿品都賣到了三百兩一尺。
程南君則跟他倆又不一樣,他跟他爹程瑤一樣視金錢如糞土,程瑤大軍每回得勝,皇帝必賜寶無數,程瑤拿了賞賜便分于眾將士,要說能讓程南君津津樂道的,那便是程瑤的坐騎白虎“影”,佩劍“降龍”和佩刀“伏虎”。
影是上古神,而“降龍”“伏虎”這一刀一劍,均出自軒轅皇帝的造爐,“降龍”不必說了,公認的天下第一劍,而“伏虎”據說是出爐時因刀意太強能反噬持刀者,而被軒轅帝封了刀,恐此刀流落民間傷及無辜,以降龍毀之,不料此刀竟化為一縷白消失不見,至于此刀去了何沒人知曉,漸漸地“伏虎”也就變了傳說,直到后來被賢王爺得到,轉贈于大將軍程瑤,程瑤這一劍一刀一坐騎冠蓋天下。
坐在一旁的的江川,聽他們侃侃而談,心中慨這些含著珠玉出生,不知銀錢對普通百姓的重要,從他們里說出來的都是千金萬金,比清明時燒給死人的紙錢還要多。
他想起了沿途見到的民荒民,流民營門口堆積山的尸首,想起百香為了口薄棺不惜賣。只覺得真是不公,世上之人,有人生來富貴,有人命賤如草,有人一擲千金,有人惶惶一輩子為一餐一飯費盡心思。
忽又想,若將來有一天能人人足食,個個安居樂業,那該有多好!想著想著忽然悲愴了起來,只覺得自己平庸愚鈍,竟然去想一些王侯將相也未必能完的偉業,真真是再傻不過了。
正思忖間,忽聽一有人在問:“江兄,在想什麼?”
下一刻便是一瓢水遞到了面前,又道:“江兄,我幫你買了水,一兩銀子一瓢,趕喝了。”
江川便嘆了口氣,挑起眼眉。
符羽靠近了他,低聲道:“丁姑娘劫富濟貧,江兄豈能一不拔?”
江川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便從口袋里拿出碎銀子扔給了符羽,手接過水一瓢飲盡。
符羽掂著那碎銀子,大聲贊道:“這水甘甜,再來一瓢。”轉又去買水去了。
轉眼兩桶水賣完了,丁牧云還是不帶眾人上山,竟介紹起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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