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這是進貨去了!”元培笑道,“這下倒是不用外頭買去了!”
馬冰了肩膀,緩緩吐了口氣,“啊,倒是沒來得及給王家送騾子!”
謝鈺失笑,“倒不必忙,王征之妻已經來了,正在后頭提騾子,你若想去見,我人留一留。”
你若說這個姑娘果決狠準,倒也不假,可一旦涉及到子,就得一塌糊涂,恨不得什麼事都替們做了。
簡直就是個爛好人嘛!
果然,馬冰瞬間來了神,“不用不用,我現在就過去,太晚了家去也不方便。”
一溜小跑趕過去時,王征之妻一素白,正好牽著騾子往外走,見急乎乎沖過來,嚇了一跳,認清后才怯怯道:“是您啊。”
又要行禮。
見只有一個人,馬冰皺了皺眉,“黑燈瞎火的,你公婆呢?竟就你一個人來?”
對方抿了抿兒,低聲道:“他們在家治喪,不開,況且,還有孩子要照料。”
那倒也是。
馬冰點點頭,陪往外走,“你這幾日可好?公婆沒再為難你吧?對了,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名字呢。”
世人似乎并不在意一個小小子姓甚名誰,說起來,便是王妻、王征之妻,或是王家的。
但馬冰卻覺得,哪里會有人真的不在意呢?
這是獨屬于我們的名字呀。
對方一愣,竟似乎回憶了會兒才道:“我姓江,因是雨天生的,爹娘就我雨生。”
“江雨生啊,”馬冰念了一遍,“很好聽的名字。”
還有幾分詩意呢。
因為這句話,江雨生整個人似乎都帶了幾分活氣兒,抿兒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笑。
許是馬冰太溫和,許是江雨生真的太久沒同人這樣聊天,走了幾步后,竟忍不住主說起來。
“說來也怪,他在的時候,公婆待我不好,如今他走了,婆家反而……”好似有些迷茫,睜著眼努力想了會兒,才不大確定地說,“反而好像有些小心翼翼了。”
馬冰心道,這也不奇怪。
“小心翼翼就對了,”認真道,“這是你該得的。你是去他家做媳婦,又不是當奴才,憑什麼矮人一截呢?便是當奴才的,還管吃管住給工錢呢!你想想,你又缺了什麼!”
江雨生從未聽過這樣的言論,一時驚訝非常,聽到后面,卻又噗嗤笑出聲。
“笑什麼!”馬冰撇了撇,“本來就是嘛。你還年輕,你公婆又只有一個兒子,必然擔心你改嫁,他們日后豈非無人照料?所以啊,如今你才是家里的頂梁柱,合該狠狠立起來!”
“頂梁柱?我?”江雨生詫異道。
“可不是!”馬冰道,“倒不是挑唆你們打仗,而是這人與人相,本就是真心換真心,哪怕你不想再嫁,為了以后孩子好呢,也得立起來。”
江雨生前半輩子都是規規矩矩,甚至活得有點窩囊,聽了這番話,直如霹靂當空,震得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馬冰也知無法立刻就改了,便道:“你知道本案的兇手了吧,那可是個只有十五歲的孩子,早年父母不在,被爺溺,以至害人害己。”
還是個孩子!
江雨生一聽,果然嚇得抖了抖。
原來,原來不好生教導孩子,便是那個樣子麼?
終于有些急了,“我,我便是教不出有出息的孩子,也絕不想他日后出去害人!”
馬冰笑著拍了拍的肩膀,“嗯,我相信你。”
如果一個人能真正下定決心,們表現出來的毅力和恒心絕對會令世人震驚。
開封府眾人休整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再次啟程。
與來時不同的是,這次隊伍中多了兩輛囚車,還有東河縣撥來押送的幾名公人。
太剛從地平線冒出來,謝鈺便人檢查一遍,確認一應移文書都帶齊了,便大手一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