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那家以前是賣老板娘家里的,后面不知道是不是不在老板娘這里拿貨了,后來我也買了一次,不放調料,那味道腥的不行,都是靠調料蓋住腥味的。”
“真的嗎,那個大嫂以前不是也是店里的?”
這些,于小麗就不去補充了,王大嫂以前從店里拿走的鹵味,做出來的鹵的味道確實跟他們店里一樣,后來斷了的貨源,王大嫂的生意一下子打了對折,賣豬頭很多客人都要跑了,以前店里賣的最好的是。
斷了半個月貨源以后,王大嫂才知道,原來火腸廠的大東就是于小麗。
人家手里還有生鮮的進貨資源。
這下王大嫂才慌了,就連被拉出去的代理也有了意見。
原本出去的時候王大嫂說的極好,承諾給大家多一的利潤,還說自己全家都是大廚子,做的肯定比王明明要好,結果出去還沒一周,生意直線下,以前一個月怎麼著都有一兩百的利潤,現在直接干到了一半不到,好幾個代理都想跑路,要不是于小麗這店里不收這些人了,說不定王大嫂現在真了桿司令。
可王家到底是做這一行的,沒過多久,王家人找到了一家冷凍貨源,生意才漸漸回溫了一些,誰知道這些冷凍凍了多久,王大嫂那邊又不像于小麗這店里衛生條件靠譜,沒過幾天又有新的問題。
起初王大嫂以為單干有多好,結果等自己做生意才發現簡直是一地。
原本想的很好,家里頭男人是廚子,小叔子跟公公都是廚子,這全家都是大廚,怎麼都能比王明明干的好了吧,結果真干了才知道想法有多好,現在就有多蛋疼,可是拉著這麼多人出來干了,如果干不氣候,以后誰還會信,王大嫂只能咬牙干下去。
這干著干著,就出事了。
王大嫂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屁還沒挨著板凳呢,就有個拿貨的代理找上門來了。
“馮大姐,我找你說個事兒啊,水利局那邊的攤子我不想擺了。”
“怎麼了,咱們這陣子也拿到貨了,怎麼又不干了,咱們可說的好好的了。”王大嫂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家里的妯娌也歪著脖子往這邊瞧。
“這幾天來買東西的客人都說咱們這一批貨,好像有問題,聞著味兒怪怪的,我不太想干了,這一個月的收跟以前比差遠了,咱們不是說好了,肯定比跟著于老板干要多的嗎?”這是想撂挑子自己干點別的了。
王大嫂這心里一咯噔,是從凍品市場拿的,那邊的貨源是男人找的,說是很多人都找那邊凍庫拿貨,可去過一次就知道,凍庫的貨跟于小麗那邊的差了遠了,別人都說當天宰殺的,這種凍了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僵尸就沒法跟人家比。
所以王大嫂往鹵料里面又加了很多料,再加上調料一拌,連家里人都說吃不出區別來。
“怎,怎麼會。”王大嫂心里一個咯噔,不過還是的:“我們家里人都吃了啊,都說好吃呢。”
“總之我就是不做了,先跟你說一聲,明天我就不來拿貨了。”
“不拿就不拿,那邊你不做我去找別人做,又不是找不到人,你別以為現在回去找于小麗就會重新給你拿貨,告訴你不會的。”
事說到這里,大家也是挑明了講,反正雙方都是因為利益走到一起的,那人怒道:“你做不做,找不找,我們跟著你干是信任你,你自己也說了保準我們不比以前差的,我這一個月的生意一天天下,以前是東西不夠賣,現在是東西賣不完,我看再做下去,這以后賣不完的東西都得自己吃,你不是說你家都是大廚子,王明明那邊的手藝都是從你們家這邊學走的嗎,不是相信你我才不會從于老板那邊走人,我多虧啊,以前我一個月都能賺兩百多,現在都快掙不到錢了,反正咱們是一次一結的,我也沒賒你的貨,咱們說清楚就好。”
王大嫂這一天到晚累的跟狗一樣,結果到下午就收到了這麼一個噩耗。
不僅如此,剛起那個代理過了一會兒又跑回來了。
王大嫂心頭一喜,還以為對方是回來找再談代理的事呢,如果對方真的要談條件,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也沒有之前那樣好說話了,這次必須要把規矩搞搞清楚。
還沒等王大嫂開口,剛才跑出去的代理就劈頭蓋臉的問。
“湯蘭,你搞什麼,你給我們的東西是不是有問題,剛才有人說吃了我的東西吐,還有人進了醫院,人家追著我打呢,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了,東西是你做的你可不能不認賬!”
“你別口噴人。”
“我口噴人,剛才我出去就被人攔住了,好幾個人上吐下瀉的進了衛生所,湯蘭你不跟我說清楚咱們今天就沒完。”
若說剛才只是有些后悔跟著湯蘭出來干,現在可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原本跟著于老板那邊干,一天里面就干個半天,一個月輕輕松松兩百多到手還不耽誤家里頭的事兒,這麼的事連婆婆跟妯娌也羨慕的了,可偏偏不知足,信什麼鬼偏偏信了湯蘭,現在搞到生意生意沒得做了,這回還在水利局那一片都出了名,婆家就是住那片的,大片大片人鬧肚子嘔吐,以后還在外面怎麼混?
人想著想著就很生氣,越想越生氣,出手就要扯王大嫂的頭發。
王大嫂哪里是能吃虧的人,反手也捉回去,兩個人在家里廝打起來。
剛好這會兒家里沒人,兩人打著打著就滾到了藕煤爐子那邊,兩人打到興起本沒注意到旁邊放著老鹵的鍋。
“bang——”一鍋紅紅的鹵料直接倒在了地上。
滿屋子的鹵的味道,夾雜著人廝打罵的聲音,這就是王大國跟老伴回來見到的一幕,地上滾著兩個人,這會兒誰也看不出來是誰,兩人頭上上都滾了一的鹵味兒,活像鍋里面被撈起來的燒,王大國眼前發暈,腦門兒上嗡嗡聲響,一下子就飚了上來。
這是在干嘛,怎麼打架打到家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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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傳到于小麗店里以后,本來還有人想蠢蠢去創業,但現在也都偃旗息鼓了。
跟著王大嫂出去的幾個人,本來也是跟王大嫂私比較好,也是相信的那些,沒想到還沒干半年,一個個的都想回來,有些訴苦都找到王明明了,一方面說是被王大嫂騙了,以后再也不會,一方面又說自家有多難有多苦。
對于這些人,王明明一概不用。
王大嫂那邊捅破了天,想再開涼菜攤子怕是不能了。
王大國險些被兒媳婦氣出心臟病。
家里的幾個兒子,幾個媳婦,收拾了大晚上的才把鹵料鍋給收拾了,那鍋熬了幾年的老鹵,是王大嫂一點點從店里背回來的,這下好了全都撒在了地上,濃濃的味道熏的人連覺都睡不著,這一家人大冬天的開著窗戶吹了好久才把味道散去些。
“我爸爸真的快被氣死了,然后我大哥找到我,還想讓我大嫂回來做呢。”王明明笑的沒心沒肺的:“那怎麼可能,回來我以后怎麼管別人,只要回來說聲對不起,留在店里繼續師學藝嗎?”
這一回,好多人都知道了,做生意沒那麼簡單的。
店里這套流程下來,從拿貨到做,再到出貨,所有的時間掐的死死的,賣東西不是出去越早越好,只有掐準了那一會兒時間,才是恰到好的,這些經驗都是于小麗剛回羊城時從擺小攤開始總結出來的經驗,不是會做就行的。
王明明就是知道里頭水深,只想管廚房,把廚房里頭的事兒做好就了,其他的事都不用心,這個才適合。
“你這樣回絕他們,你父母不難過不傷心?”
“我爸一直不支持他們這樣搞的,是我媽跟我大嫂想自己掙點錢。”王明明跟王大國關系一直比較好,小時候跟大哥關系也好,但各自家以后,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大嫂在娘家學了話,說掙了多錢,那意思好像是王明明吃獨食一樣,明明連王大嫂都是王明明帶行的。
的手藝是娘家學的沒錯,但從賺到錢開始就給娘家人時不時買東西,一年下來好幾百是有的,又帶著大嫂了行,也掙了不錢,可王大嫂只看到王明明掙的多,沒想過為什麼王明明掙的多。
一來二去,心里就失去了平衡。
王明明角勾起:“不是這一遭,他們還以為自己多本事,做生意有多容易呢,得他們吃點苦頭,以后才不會這樣輕狂,你看我大嫂現在可老實了,我現在回娘家去,再也不在我面前學那些話了。”
以前明里暗里的,都講掙得多,恨不得拉著家里所有人都一起干才好。
現在知道了,掙錢也要有兩把刷子,可王大嫂再怎麼拉下臉,王明明都不松這個口子。
以后公是公,私是私。
這件事一點都沒有影響到王明明現在的心,隔壁正在咚咚咚裝修,自己每天都盯著去看的,不銹鋼的臺面,兩個大冰箱的位置,廚房里頭還裝了空調,灶頭的位置是煤氣,現在用煤氣的灶頭還是,王明明剛開始還不敢,后來去了于小麗家里幾次,也知道這東西又安全又好用,只要記得關閉閥門就是了,等的新房子裝修好了,也搞這個煤氣。
所以新廚房裝修好了以后,留了兩個藕煤灶頭,藕煤適合慢火煮東西,額外搞了兩個煤氣灶,煤氣灶焯水和炒菜合適,兩邊這樣一弄下來,廚房頓時就方便了許多。
王明明說:“我現在就想去那邊上班。”
除了幾個灶頭弄得好,明晃晃的不銹鋼的臺面,還有那干凈明亮的不銹鋼的洗菜池,每一樣都讓不釋手,熱做飯的人,對廚房的東西也都是不釋手的,那邊店面一共才三十幾平米呢,于小麗只余下十幾平米做店面,大部分都劃歸廚房區域,那廚房才是真的大,用起來也才是真的爽。
于小麗弄來了個咖啡機,給王明明也泡了杯咖啡,意式咖啡機里面噴出來蒸汽,兩杯濃郁的意式咖啡端到兩人面前,咖啡的香味獨特,人一聞就清醒,王明明還很夸張的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咖啡啊,總聽說老外喝咖啡,可真是會,不比咱們的茶差到哪里了。”
“你先別喝,有點苦,加點跟糖漿進去。”
于小麗很喜歡濃郁的意式咖啡,加多多的牛進去,比起日式手沖的苦味讓欣賞無能,意式咖啡的香醇跟牛的讓人覺得很,把兩杯咖啡調好,王明明喜歡甜味,加了更多的糖漿。
“你嘗嘗這個,剛才那個很苦的。”
“咖啡是這個味道啊,還不錯,之前我聞著別人沖的那種,像是糊了的味道,我們小區有個人家里孩子高三復習沖刺高考,在家里整天都沖這玩意兒提神,我說著糊了吧唧的東西有什麼好喝的呢,原來加點牛味道就這麼好,這玩意兒不錯。”
“你不用琢磨著買,這機是鄭冬梅從國外弄來的,以后就放在店里,咖啡豆那些你們看著隨意用,這一大包買來也不貴。”
“還不貴,對你來說不貴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個稀罕玩意兒,謝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王明明說起房子的裝修,說起未來,還想給兩個孩子都攢一套房子,還想去大理蓋個房子,以后跟大虎兩人退休了過去住,說起旅游來之前被人販子拐走的霾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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