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夜風微涼,樹葉沙沙作響。
陳聽剛趕完小組作業,抱著筆記本電腦往學流中心趕。
今天是大學生藝節開幕式舉辦的日子,路上沒什麼人,估著大都跟著湊熱鬧去了。
兩人趕路的腳步聲略顯匆促。
何若語微著,語帶安:“沒事兒不著急啊,這才開始不到二十分鐘,我看了節目單,趙銘軒他們樂隊是在倒二出場。”
陳聽被風吹得了脖子,“嗯”了聲。
天邊不時滾過幾個悶雷,空氣也沉悶,擔心會下雨,也不知道趙銘軒帶傘沒。
“嘖,你男朋友又要上臺招人惹眼了。”何若語語氣半揶揄半嫌棄,主要是,實在不怎麼喜歡陳聽這男朋友。
陳聽和趙銘軒五個月,照理說應該還在熱期,但趙銘軒慣是個玩的主,不公開不說,平日里不是混在livehouse就是混在酒吧。
何若語聽其他系的朋友說,趙銘軒帥是帥,就是有點花,異緣好得沒邊兒,更是個曖昧推拉的好手,但因為沒證據,怕影響陳聽心,猶豫之下,一次也沒給陳聽提過。
陳聽聞言,彎了彎,“我還得去給他拍照。”
迎上陳聽視線的瞬間,何若語頓住。
夜燈矇昧,打在上。
一雙杏眼被和燈襯得水瀲滟,眼神清澈坦然,摻雜著些許玩笑后的俏皮,卻全然不見妒意。
何若語倏地笑了,自顧自想,就當都是道聽途說來的虛假消息,畢竟,仙的男朋友怎麼可能有二心呢?
三教離學流中心也就步行十分鐘的距離,兩人趕到時,座位全滿,甚至場館前后還塞了不站著的人。
經院的學妹正在表演團舞,底下男生沒什麼大反應,不知是不敢還是不想。倒是生們,肆無忌憚呼喊尖,一聲高過一聲。
何若語跟相的學長打了招呼,拉著陳聽進人群,“借過一下。”
陳聽微彎腰往里,此時,不知臺上發生了什麼,在一聲高昂的“臥槽— —”后,一個生激得跳了起來。
這個作波及不人,直接得陳聽子一偏,不控制踩上了一只腳。
“對不起!”
這一下不偏不倚,踩得又準又狠,想想都知道該有多疼。
燈變幻,細碎束旋轉分散,從臺上掃到舞臺前擁一隅。
陳聽滿臉歉意,轉頭看去,視線不防對上一雙狹長的眸子。
束掠過他臉側,隨后轉暗。
昏昧燈下,那雙眼睛毫無半點溫度可言。
陳聽本想再次道歉,到邊的話全被這一眼給噎了回去。
可太兇了。
好不容易到預留好的位置坐下,一通折騰下來,陳聽后背覆上一層薄汗,場館里頭人很多,悶得不像話,按亮手機,微信消息多出好幾條,卻沒一條是來自趙銘軒的。
陳聽垂著眼,點開和趙銘軒的對話框,不同時段,發出去了好多條消息,但他一條也沒回。
【我的作業還要一會兒,幫我留位置了嗎?】
【快開始了嗎?】
【在排練?】
……
四五條消息,最后一條是在十分鐘前,告訴他:【我來了。】
垂眼,說不上什麼心,慢吞吞打字:【到啦。】
隨后對著舞臺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那頭終于回了:【好,等我。】
陳聽沒再回,將手機放進包里,看著晚會,跟何若語聊著天,等。
晚會漸漸接近尾聲,人群沒有散去,反而扎堆兒在了門邊,氣氛熱烈得不像話。
在一首歌對唱之后,男主持人報幕:“接下來要出場的這支樂隊,可以說,他們就是不人今晚來到這里的理由。”
一個停頓之后,預想的尖隨之到來。
主持人笑笑,滿意地開口:“接下來,讓我們欣賞由營救落日樂隊帶來的一首老歌— —《don''t break my heart》!”
幕布拉開,陳聽一眼就看到了左前方站著的趙銘軒。
牛仔夾克,頭發做了造型,復古十足,是垂眼撥琴弦的樣子就勾得后排小姑娘反復尖。
何若語湊到陳聽耳邊,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激:“你男朋友確實帥的誒。”
陳聽點頭,“是帥的。”
“那麼不謙虛呢。”
陳聽認真說:“確實很帥。”
何若語看著一本正經的樣子,沒忍住笑了,“你倒是實誠。”
樂隊主唱個子偏矮,但實力沒得說,聲音甚至有幾分近竇仙兒的隨,不知不覺,校園開幕式表演愣生生染上了live house的氛圍。
掏出手機打開電筒燈的,舉起手勢跟著節奏搖晃的,扯著嗓子跟唱的……
何若語完全融其中,整個high了起來,沒發現,坐在近旁的陳聽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神。
在看口。
兩個顯眼的男人站在門側,左邊那個稍高,穿著休閑隨意的黑衛,姿拔朗,在昏暗線下能看見他的側臉廓。
鼻尖的弧度很好看。
他目散漫看向舞臺,氣質清冷得與現場氛圍格格不,很奇怪,不像是來看表演的,倒像視察。
陳聽打量著他,莫名覺得剛剛自己踩到的好像就是這個人。
下一秒,那人像是有應般,越過大半人群,朝這邊看了過來。
隨著主唱開始拉起最后一個長音,燈變暗,那張臉霎時匿在黑暗里,什麼也看不清。
等到燈亮起時,剛才的對視就像一場幻覺,那人已經連后腦勺也看不見了。
有什麼東西戛然而止。
陳聽暗自懊惱,一口氣堵著,上不來也下不去。
“啊——他給我比心了!媽媽,救命!!!”
后排生激起,同時,陳聽的手臂被何若語抓住了。
倏然回神。
“殺狗了!你男朋友給你比心示誒。”在這一瞬間,何若語似乎知道了為什麼陳聽會喜歡趙銘軒了。
而陳聽愣愣往臺上看去,幕布已經拉上,別說比心,就連趙銘軒的影子都沒看見。
一時有些心虛。
帶著些許歉意,晚會結束后,陳聽跟著何若語去了后臺。
后臺擁混,但樂隊幾人仍舊惹眼,九十年代的打扮,復古又時髦。
趙銘軒靠在墻邊跟朋友聊天,一行人已經在約晚上的局。
主唱方呈先看見的陳聽,帶著調笑了下趙銘軒,“你寶貝來了。”
幾人不懷好意笑起來,都被剛才ending比心那一波到了。
這些人陳聽都見過,笑笑算是打過招呼,走到趙銘軒面前,被他懶洋洋攬住肩,“我剛帥不帥?”
陳聽乖巧點頭:“很帥。”
明明是夸人的話,被回答得像是在背課文,乖得不像話。
趙軒銘最喜歡這個樣子,繼續問:“給我拍照了嗎?”
“……”陳聽眨眨眼:“看得太認真,忘了。”
“哎喲……”起哄聲再次響起,趙銘軒十分用,臉上笑意更深,下也愉悅地微抬。
那是男人到被崇拜后,不由自主寫在臉上的張揚。
寒暄幾句,方呈開口:“我們等會兒B05吧約一波,嫂子一起去嗎?還有嫂子的朋友。”
這話一說,旁邊的鼓手面尷尬,沖趙軒銘抬著眼梢使眼,這一下,恰好被陳聽看在眼里。
何若語點頭:“行啊,好久沒喝酒……”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銘軒打斷,“你別鬧,聽聽不會喝酒。”
他自顧自替陳聽做了決定,隨后垂眼看,“你先回,我結束了給你電話。”
何若語尷尬地了鼻子。
陳聽看著趙軒銘的臉,一時間突然覺得陌生,連帶著他搭在肩上的手都讓渾不舒服。“嗯”了聲,從趙銘軒懷里出來,擺手跟大家打過招呼后,拉著何若語從側門出了報告廳。
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還有部分人在門前張逗留,估計是等著要聯系方式的。
何若語還沒從剛才的尷尬勁兒中緩過來,小聲說:“你家那位可真是管得嚴,酒吧都不讓你去啊?”
“我也懶得去。”好像從兩人剛開始時就這樣,跟對方的朋友接之又。
何若看陳聽好像興致不高的樣子,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恰好,旁邊路過兩個生,正在興高采烈談論著。
“還是營救落日會整活兒,唱《don''''t break my heart》誒!我最喜歡的歌了!”
“趙銘軒學長彈吉他真他媽帥,我就是一整個住的大作。”
“跟他朋友打聽過了,他沒有朋友,大膽上啊。”
“唉,可是我在表白墻上給他留過微信,他本沒加。”
“可能沒看見,不要慫,等會兒直接上去當面表白。”
“……”
這些話被陳聽一字不全聽了進去。
打聽過了。
沒有朋友。
陳聽斂眉,倏地笑了。
三個月時,跟趙銘軒提過一次是不是需要宣,是第一次,不太懂,也困,不是都應該大方告知別人嗎?
沒想到這一提,趙銘軒的反應比預想中要大得多。
說什麼發朋友圈公開的行為太稚了,他不想用這些行為來標榜自己的,就像空中樓閣,都是虛幻。
又說雖然現在已經大學了,但他還像小時候早一樣,不喜歡在人前被關注,只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就行了,不用刻意告訴別人。
陳聽當時不作他想,但就眼下這狀況來看,趙銘軒確實有意無意在維持單人設。
何若語本來還抓心撓肝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朋友,看見陳聽這意味不明的一笑,更是不著頭腦。
兩人一路走到宿舍門口,陳聽在進宿舍時突然開口:“若若,等會兒可以跟我去個地方嗎?”
“可以啊,哪里?”
“酒吧。”
A大地近郊,五分鐘后,出租才駛上立。
陳聽抱臂安靜看著窗外,黃燈帶在夜里蜿蜒錯落,鱗次櫛比的高樓逐漸多了起來。
何若語一開始懵,不知道陳聽為什麼不跟趙銘軒說就要去酒吧,儼然一副要捉的陣仗,問陳聽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陳聽卻搖頭,只說了一句:“我覺得他不對勁。”
可能是所謂的生的第六,總會有無數個細節在中被放大,隨后產生懷疑,再生發芽,總想要驗證一下。
作為朋友,只需要陪著,看最后疑慮會是打消,還是坐實。
B05 Bar新開業不過三個月,生意異常火,里面各均是心打扮過,妝容致,“戰袍”一個辣過一個。
陳聽裹著與之格格不的薄針織外套,面在進門時突然泄了氣。
覺得來找他這件事很沒意思,覺得談也很沒意思。
打起退堂鼓的同時,何若語卻突然抓住了手臂,“看,他們樂隊在那呢。”
許是怕錯過外面氣氛熱烈的表演,他們沒去包間,位置選在里側半包圍的卡座。除了樂隊那幾個臉,還有陳聽沒見過的幾男幾。
音樂聲放得震天響,但他們的游戲玩笑聲更為放肆。
然后,陳聽眼見著趙銘軒輸了游戲,在眾人起哄聲中將一個生攬進了懷里。
生臉上帶著薄紅,滴滴垂著臉,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害了。
“你們他媽就知道沖我來……”,趙銘軒把二郎一翹,“行了吧?”
話音剛落,閃燈直直刺進他眼底。
是有人在拍照。
他瞇著眼,怒氣一下竄了上來。
剛想罵人,便看清了站在卡座旁,收起手機,面無表的陳聽。
他將她救出地獄,又瘋狂的把她佔為己有白日里那個翻覆雲雨的男人每到晚上都會變成在她枕邊和她耳鬢廝磨的人他用沾滿血腥的手緊緊的抱住她的身體,像要把她揉進骨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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