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皮筋你幫我還給你的助理吧?替我謝謝,也謝謝你。”
嶼剛要把皮筋摘下來,顧蕭惟淡聲道:“不用了,腦袋上的小丸子還穩固。”
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另一邊的電梯打開,顧蕭惟的手擋在電梯門邊,說了句:“學長。”
意思是你是學長,你先進去。
上輩子跟顧蕭惟打道的時候,就知道這人教養極佳,這是他的禮貌并不意味著他要跟自己共敘同校。
電影學院畢業的多了去,真要敘校友,顧蕭惟幾天幾夜都敘不完。
不過那一聲悉的“學長”還是會讓嶼百集。上輩子他們第一次排練話劇的時候,顧蕭惟就是這麼他的。
嶼走了進去,按了一層,然后看向顧蕭惟,“你呢?去地下車庫嗎?”
“嗯。”顧蕭惟輕輕應了一聲,嶼替他按了負一層。
嶼本來以為兩人會相顧無言到一樓,沒想到顧蕭惟先開口道:“學長住在哪里?”
“啊?那個附近的招待所。”嶼說。
“哪個呢?”顧蕭惟又問。
“靚妹……招待所。”
這個名字還真有點燙,聽起來就像不正經的地方。
可問題是正經的賓館酒店最便宜也得120一晚,但是這個靚妹招待所才60塊。
但是顧蕭惟涵養不是一般好,既沒有讓嶼再說一遍招待所的名字,也沒有問為什麼要住這樣的地方。
只是當他們快要到1樓的時候,開口道:“還是找一個近一點的地方,林導有跟人聊劇本到凌晨的習慣。”
嶼笑了,“能到林導的面前試鏡已經是我的榮幸了。”
意思是能不能被選上得靠天命了。
“謝謝,有緣再會。”嶼走出電梯的時候對顧蕭惟說。
兩分鐘之后,顧蕭惟的電梯從負一層上升到一層,門一打開,他的助理小琴拎著一袋零食走了進來。
“誒?顧哥,你不是在房間里看劇本嗎?”
“出來走走。”顧蕭惟說。
“走走?”小琴狐疑地看著他。
難道說顧哥的走走是酒店車庫一分鐘游?
嶼離開酒店,跟著手機走了快二十分鐘才找到了一條小街,街上的小吃攤還多,嶼隨便找了一家,點了一碗餛飩。
手機震了一下,顯示一條陌生信息,是導演助理:林導讓我叮囑你,暫時不要剪頭發。
嶼垂眼一笑,看來自己拿下了白穎這個角了。
而此時的何慕正在跟高禾打電話,要求對方無論如何都要幫他保住白穎這個角。
這才早晨十點不到,高禾昨晚有應酬,現在本沒心思跟何慕討論角,敷衍道:“我剛看到那部戲的制片發來的信息,說你表現的很好,很有氣場。都這樣說了,你還擔心什麼呢?”
何慕張了張,差一點口而出“那是因為你沒有看到嶼的表演”。
他再傻,也知道如果沒有嶼,林導和華編劇也許能勉強接自己,而且自己的表演就是紙老虎,完全照著臺詞老師的表演模仿來的。一看完嶼的表演,他腦海中浮現的唯一一句話就是“螢火與皓月爭輝”。
他不想,不想給嶼任何被公眾看到優點的機會!
嶼才是螢火,在帝俊傳這樣的大公司面前,就只能被捻滅!
高禾嘆了一口氣,“任婷答應了我會為你盡量爭取。林鉞和華星云都不是好啃的骨頭,如果實在啃不下來,就等下一個機會吧。”
說完,高禾就趕把電話關機,他宿醉之后頭疼裂,急需睡眠。
同樣補眠的還有嶼,他來到那間小小的招待所房間,倒在小床上閉眼就睡覺了。
一天的試鏡結束,林鉞、華星云還有任婷坐在小會議桌前討論著今天的試鏡。
其他角他們都沒有異議,反倒是白穎這個只有三集戲份的炮灰配角他們三個意見不一致。
“其實我覺得何慕的表演很有氣場,還能吸引年輕觀眾來看我們的《反擊》。我覺得他準備了很久,態度也很好啊。”任婷開口道。
華星云立刻搖頭,“不行不行,何慕是還好,氣場上也很能唬人。但白穎這個角混到現在靠的不是氣場,是能屈能,是一種對對手神層面的制。何慕的分量還是輕了一點。相反我更看好嶼,從臺詞到表都很有層次,能挑觀眾的緒。”
任婷心里其實也認同,但是沒有忘記高禾的囑托,“但是白穎這個角本來就年輕啊。什麼神層面的制,您這說的也太虛幻了,觀眾的理解到達不了那個層次。我覺得還是何慕的表演更大眾化一點,更能被觀眾接。”
華星云又道:“何慕的表演確實到達及格線了,但還是在我們的想象之中。嶼不一樣!他的表演讓我對白穎這個人有了很多靈!原來這個人還能寫的更深!”
任婷看向沉默的林鉞,“林導,你怎麼個想法?”
“這個……任總啊,觀眾的審取決于我們給他們看什麼。我們給他們看的東西只到這個層面,”林鉞的手掌在口的位置比劃了一下,“那他們就只能在這個層次里欣賞。但如果我們給到了更高的層面,觀眾也會跟著起背抬起頭。當觀眾的品味提升了,那麼這個行業的標準也會跟著提高。”
任婷笑道:“我們在談白穎這個角,您跟我談行業標準。我都不明白林導是什麼意思了。”
“我的意思就是,選何慕,只是滿足部分觀眾的期待。如果任總追求收視率追求流量,我們有顧蕭惟還不夠嗎?現在就是劇的質量,每一個角我都要用最好的演員。而嶼,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我沒有理由降低自己的標準去用何慕。”
林鉞的這句話已經相當直白了。
這時候小會議室的門被敲開,顧蕭惟的聲音響起:“林導,到時間該吃晚飯了。給你們送進來嗎?”
任婷一聽到顧蕭惟的聲音,想起高禾說過前段時間還帶著何慕跟顧蕭惟吃過飯,也許顧蕭惟能給何慕說兩句好話,笑著說:“小顧,你進來一下吧。”
顧蕭惟把門打開,任婷就招呼他也在會議桌前坐下,把剛才關于選角的討論說給他聽。
“小顧,你覺得何慕還有嶼誰更適合白穎這個角?”
任婷心想,顧蕭惟畢竟不是導演,以后的發展還需要這些大公司捧著,比起死腦經的林鉞和華星云,顧蕭惟應該會為何慕說話。
“他們兩個的試鏡表演,我看了一下錄像。一個像小孩模仿大人耍狠的校霸,一個是以世俗名利淬出來的寒刃。”顧蕭惟語氣平靜地說。
任婷被哽了一下,很明顯“小孩子模仿大人耍狠的校霸”指的不可能是嶼。
華編劇出得意的笑容:“你看!你看吧!之前是三比一,現在四比一!任總,你勸我們不要為了一個小角放棄流量,我也要勸你不要因為一個小角放棄質量!”
任婷深深吸了一口氣,舉手投降道:“行吧!行吧!嶼就嶼!”
明明這場討論自己落了下風,任婷卻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大概是因為在的心深也被嶼的表演所吸引。
這下全部劇組都確定了,他們幾個走出了會議室吃了一頓舒心的晚飯。
一覺睡到晚飯的嶼接到了崔姐的電話:“嶼!嶼!白穎是你的了!剛才劇組那邊打電話來說一周后開機,要你準時去報道!”
嶼“嗯”了一聲,翻了個,手機扔到一邊又要繼續睡著了。
“你……你怎麼這個反應?我說白穎這個角是你的了!這可是林鉞執導的上星劇!”
“嗯,我知道了,我很高興。”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慢悠悠坐了起來。
“行,你明天就回來,整理行李!你這半長發是好看,但林導可能會覺得拖沓,你要不要剪了?”
“林導特意囑咐了,不能剪頭發。”嶼深吸一口氣道。
上輩子他當了林鉞兩部戲的配角,也曾經好幾天跟林鉞徹夜長談,這位林導想要的效果他清楚的很。
長發這種的氣質最能襯托白穎這個角偶爾出來的鋼銳氣場。
“他還囑咐你了?什麼時候?”崔姐問。
“就試鏡完之后吧。”
“那就是早敲定你了啊!你還瞞著不告訴我,害我為你那麼擔心!”
嶼低著頭笑了笑:“我的好崔姐,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了啊,林導和華編劇都不是那種會被資本裹挾的人。如果我還想在這個行業混下去,可能真的要靠他們了。”
“嗯!嗯!”崔姐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哭腔。
這也讓嶼心中容,為了他崔姐吃了太多的苦,也了太多的冷眼。
“我們會越來越好的。”嶼說。
“當然!”
“你會為金牌經紀人的。”
“哈哈哈!夢還是要有的!”
兩天之后,《反擊》的博就發出了正式的演員表。
“嶼飾白穎”排在十幾名左右,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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