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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剛開學時都很忙,紀阮每天要上課,要和朋友出去玩出去吃東西,還要考慮選修課和社團,活了兩輩子從來沒這麼充實過。
而對于顧修義,忙才是常態。
兩人只是偶爾發發消息,連打電話的次數都開始慢慢變。
有天中午下課,紀阮稀奇地接到了顧修義的電話,要知道中午從來不在兩人的流時間范圍。
下課人多,樓梯間擁,紀阮小心避開人流,停在走廊角落。
“喂?”
顧修義的聲音久違地傳進紀阮耳朵里,說出的話卻十分稔:“你下午是不是沒課?”
“對。”紀阮不知道顧修義什麼時候有他課表的,老實答道:“有什麼事嗎?”
“不是大事,”顧修義聲音淡淡的,有很細微的慵懶:“朋友給我推薦了一家餐廳,法式蝸牛很有名,你晚飯沒安排的話,陪我去試試?”
紀阮這幾天吃食堂有點膩了,正想換換口味,西餐他也不討厭,沒多考慮就答應了:“可以呀,幾點?”
“五點半,我在正門口接你?”
下課高峰過了,樓梯間空了出來,紀阮握著扶手慢慢走:“好哦。”
顧修義好像又忙了起來,有人在說話,他捂著手機代兩句,對紀阮說:“你快去吃午飯吧,下午回寢室再休息一下。”
“嗯嗯,”紀阮點頭:“你忙吧,掛了。”
吃完午飯紀阮回寢室,含了顆顧修義給他買的糖,一邊翻看各個社團的宣傳海報。
里的糖是葡萄味的,酸酸甜甜在舌尖綻開,紀阮抿了會兒,抬頭看向桌角的玻璃糖罐,忽然想知道里面還有沒有櫻桃味的,他上次只找到一顆,說不定還有網之魚呢。
他把桌面清了清,然后將所有糖和巧克力全倒了出來,攤在桌面上慢慢找。
宿舍門被推開,韓小林和李遇回來了,看到紀阮滿桌子糖都愣住:“你干嘛呢?”
“沒什麼,”紀阮笑笑:“來吃糖呀。”
兩人也沒客氣,各自選了顆剝開吃:“謝了啊。”
韓小林在自己桌前坐下,看向紀阮:“校門口新開了家公煲,晚上一起吃唄?”
李遇也說:“對,聽說味道不錯還打6折,上秦山也一起啊。”
紀阮還在一顆一顆尋找櫻桃味的糖,聞言抿了抿:“我就不去了。”
“咋的?”韓小林坐直了些。
紀阮隨口道:“我和顧修義出去吃。”
“喲嗬~~~”寢室里立刻冒出兩人酸溜溜的打趣聲。
李遇捂住耳朵:“有對象好可怕。”
韓小林直接過來勾住紀阮的脖子,仰天長嘆:“這就是你已婚男的驕傲嗎?”
紀阮掀開他的手,沒忍住笑起來:“走開,有病。”
他把散在桌上的糖果一顆顆裝回罐子里,確實沒有了,櫻桃味只有一顆,但已經被他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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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剛過紀阮就出了寢室,他走路慢,約好的五點半在校門口見面,二十幾分鐘剛好夠他不慌不忙地走過去。
今天的天似乎比往常五點多的時候暗一點,風也有些冷,紀阮穿著短袖短走了一段,非但沒出汗,反而有點涼颼颼的。
他抬頭了眼天空,云層堆積遮天蔽日,有點像……烏云?!
紀阮心里躥起不好的預,下一秒,豆大的雨滴啪嗒一聲砸在臉頰上,紀阮被雨滴濺得瞇起眼。
隨之而來的是飄搖劇烈的雨和電閃雷鳴。
紀阮離校門還剩一小段路,而周圍除了大樹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小孩子都知道打雷不能站樹下。
短短幾秒大雨傾盆而下,本不給紀阮思考的機會,他只好憑借本能捂住耳朵,往幾十米外的保安亭狂奔。
幾十米的距離跑過去其實要不了多久,但就是那麼短的時間,紀阮跑到保安亭外的雨棚時半都了。
服在背上,黏糊糊的,被風一吹又涼得人戰栗,紀阮心臟還因為突然的快跑咚咚地跳,站在原地腦子有點發懵。
“嗡嗡——!”
手機突然震都把紀阮嚇了一跳。
來電顯示是顧修義。
淋雨的時候紀阮一直護著耳朵,外機雖然沒被徹底浸,但還是有點了。這時候紀阮最應該做的是掛斷電話給顧修義回文字消息,再趕摘□□外機仔細干。
但雷聲很響,雨也很大,紀阮有點怕,他看著閃爍的手機屏幕,猶豫片刻,還是按下接聽。
“紀阮?”顧修義聽起來有點急:“你帶傘了嗎?”
“沒有……”紀阮努力穩住聲線:“我在保安亭外面的雨棚里。”
那邊忽然沒聲了,紀阮以為自己耳朵又壞掉了,雙手握住手機張道:“喂?”
“沒事,”顧修義聽起來松了口氣:“我看到你了,站著別。”
紀阮沒看到他。
他抬起頭四張,心跳得很很快,很仔細的看了一遍,才在門口一顆巨大古樹的視角盲區,發現了被遮掩住的悉的車牌。
顧修義就是從那里出現的。
他撐一把很寬的黑傘,避開層疊的樹蔭向紀阮走來。
紀阮其實不太看得清他的形,雨到變了霧,像灰的潑墨洋洋灑灑而又急促下落,卷起他的角飛得很高。
紀阮盡量往雨棚的中心退,狂風卷著雨依舊拍得他小都痛,但顧修義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穩。
他長,步子邁得大,看起來很遠的距離短短片刻就到了,離得近了紀阮才看清他的臉,神沒有破綻,領一不茍。
顧修義進保安亭的雨棚就收起了傘,雨水順著傘骨傾瀉而下沾腳。
紀阮仰著臉看他,細細的眉蹙著,頭發漉漉睫漉漉,全都漉漉,看上去可憐極了。
顧修義撥開紀阮的額發,看他秀氣的眉眼,掌下的皮細膩,卻因為沾了雨變得微涼。
紀阮溫一直都很低。
“沒事了,不怕。”
顧修義拍拍紀阮的背。
他看著紀阮的眼睛,確認紀阮聽清楚了,才抬手摘掉他的外機放進上口袋。
耳后一輕,那個小小黑外機被拿走時,所有的聲音也同時離,連雷雨聲都變得模糊,好像他自己也從這個世界里離掉了。
紀阮心臟一提,下意識靠近顧修義一步,閉上眼。
顧修義撐起傘,環住紀阮的肩把他往懷里帶了帶,低頭在他左耳邊輕聲道:“沒關系,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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