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能說的嗎？

　總不能說他想到后面可能會被白月氣得胃疼。

　也不能說他差點以為自己喜歡上了顧修義，所以嚇得胃疼吧？

　哪個說出來都很奇怪。

　“唉……”紀阮很輕地嘆息一聲，抵住額頭。

　下一秒手被人牽住，顧修義溫熱的溫傳過來。

　他在紀阮前蹲下，手掌蓋到紀阮的胃上：“還是疼嗎？會不會想吐？我醫生過來？”

　剛才在車上，紀阮渾都是冷的，尤其手心和腹冰涼一片，還起來發抖，顧修義給他暖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一點。

　以至于他現在有點草木皆兵，紀阮唉一聲也覺得他是在難。

　沒辦法，實在是這孩子生起病來太嚇人。

　“啊，也不是……”

　紀阮撓撓鼻尖，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剛才出聲了，顧修義卻有點興師眾地問這問哪，搞得他有點不好意思。

　而且現在上暖和過來，胃里也好很多，只留下一點悶悶的余痛。

　紀阮覺得他現在就可以出院，不需要再占用醫療資源。

　“喲，”診療室門沒關，醫生進來看到這副場面有點新奇：“還難呢？”

　顧修義眉頭皺得死死的，搶在紀阮前面說：“嗯，他剛才都疼出聲了。”

　紀阮著嗓子：“我沒有！”

　“是嗎？”醫生立刻低下頭看報告，面疑：“不應該啊……”

　紀阮本人的意見被兩人同時忽略。

　紀阮：“……”

　尷尬得人都紅了。

　“沒事。”顧修義環住他的肩輕輕拍：“生病了我們就好好治，沒關系的。”

　紀阮現在臉很紅，連眼周都繞了一圈緋，睫像浸了水一樣長且直，分明，眼瞳也潤潤的，看上去可憐兮兮，是很容易讓人心的模樣。

　他拉拉顧修義的袖，咬著小聲說：“我真的不難了，我們回去吧……”

　顧修義卻好像以為他在逞強，指腹輕掃他眼尾：“乖一點。”

　醫生背著手走過來看紀阮的狀態：“按理說現在應該好了，就是普通著涼而已，涼了胃才難，剛才喝了熱水又吃了藥，換其他這歲數的年輕人，早就撒歡兒跑了。”

　紀阮一驚：“涼胃？……只是這樣嗎？”

　顧修義的大爪子還時不時在他肚子上一把，紀阮給他拍開，過不了一會兒又上來。

　醫生余瞄到兩人的小作，搖了搖頭偏過子灌了口咖啡。

　“沒錯，就是這樣，現在天氣忽冷忽熱，你轉到隔壁兒科看看，”他胳膊劃了一大圈：“一排全是這癥狀，就是天涼了沒注意，小孩子腸胃又脆弱，凍著了，沒多大事啊。”

　……

　就這？

　怎麼可能？

　紀阮不敢相信。

　他難道不是因為多愁善憂思太過嗎？剛才在酒吧他是真的扎扎實實憂郁了一番啊！

　雖然現在已經不憂郁了的說……

　但他怎麼可能以隔壁兒科為主的病？

　紀阮不能接，甚至寧愿是心理因素。

　顧修義毫不覺得紀阮和小朋友一樣生病很奇怪，神反而松緩不，但依舊有些嚴肅。

　他紀阮的掌心：“那辦個住院吧。”

　？！

　他在說什麼？

　紀阮趕扯顧修義的服，滿臉尷尬：“我好了！”

　醫生抬起的保溫杯停在半空，張了張，紀阮隔著空氣都能到他的無語。

　“這、這位家屬……”醫生言又止：“不用住院的哈，如果患者質比較弱的話，回去好好睡一覺，注意保暖，早上起來再吃一次藥就絕對沒問題了。”

　他上前兩步手往門外一直，焦頭爛額的：“你看看我們醫院床位多張，隔壁兒科那一排啊，上吐下瀉的，都只能睡走廊，我們哪里還騰得出來多的？”

　紀阮閉眼，他再也不想聽到“隔壁兒科”四個字。

　醫生看面前兩人就像看神經病一樣，眼神十分古怪。

　這位家屬和他的病人都有點怪，一個不愿意相信自己得的病，另一個又覺得病得非常重需要住院。

　這年頭誰見了病房不繞道跑啊，他就沒見過這種上趕著住院的家屬。

　紀阮忍無可忍，抓著顧修義的袖子：“我們回去吧，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

　然后他看到顧修義回過頭，平靜的臉下出難以描述的緒。

　“抱歉。”他說。

　“？”

　“我忘了。”

　他忘了這是一家公立醫院。

　確實不是他家開的。

　“……？！”

　紀阮深深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