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也沒有形狀的霧氣?”楮靈香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來是什麼。
江魚歇了一會兒有了點力氣,想起床上的人,連忙問道:“余肅怎麼樣了?”
余庚一直在瞧著,聞言連忙道:“肅兒看起來好多了!”
他從方才起就想問余肅的況,可仙人們好像在忙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余庚也不敢打擾,和余益一起守在大侄子邊。
所幸,方才那位姬仙人給肅兒喂了一粒靈丹,肅兒這會兒模樣瞧著沒之前那樣嚇人了。
姬長齡道:“方才,他生機近乎斷絕,我給他喂了一粒續命的丹藥,暫緩了過來。往后好好休養,應該沒有大礙。”
他這話剛落,便聽余庚欣喜道:“有靜了!”
眾人過去,就見昏迷了近一個月的人,眼皮微,竟然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余肅茫然許久,眼珠遲緩地轉,辨認出了邊的人:“三叔?”
屋外頭忽然熱鬧了起來。
原來,余家人接到了管家的通知,都過來了,只是先前怕打擾了仙人,都守在外頭。
此刻聽說余肅醒過來,一個個激,有人小聲詢問,自己能否進來看看。
江魚見余肅那模樣,說道:“他需要靜養,進來一二個人看看就行了。”
很快,就有一個一對面憔悴的夫妻走了進來。余益見到他們口稱爹娘,想來這就是余肅的父母。
兩人大概已經被管家告知,仙人不喜歡不跪拜,只彎腰朝著江魚幾人作揖道謝,才去看床上的大兒子。
余肅得了姬長齡的丹藥,現在的模樣看著比昏迷的時候還好看許多,撐著說道:“孩兒不孝,惹爹娘擔心了。”
余父余母喜極而泣:“好孩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余肅卻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示意胞弟將自己扶起來,不過簡單的作,額頭上便見了汗,余家人見狀,又是一陣傷心。
“幾位仙人。”余肅面肅然,“我昏迷這一段時間,并非是完全沒有意識的。我的里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它與我在搶奪我的控制權。”
這話一出,江魚立刻想起了那團無形無的霧氣。
若沒有覺錯的話,那東西一開始就是在余肅的,后來靠近,不知為何,又從對方跑到了窗邊。
問道:“你可看到它長什麼樣子?”
余肅搖頭,艱難道:“我只能覺到有個東西一直要往我腦子里鉆,我看不見它,也抓不住它,只能一直守著,不讓它得逞。”
他告訴眾人,他一直堅持著同那東西抗爭,偶爾能分出一點心神,應到外頭的靜。就在方才,那東西忽然瘋狂起來,他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直到再次醒來。
他顯然不知道方才的事,說道:“我現在能覺到,它不在我的里了。”
楮靈香喃喃道:“難道真的是奪舍?這怎麼可能呢?再厲害的修士,神魂奪舍,也不可能半點靜都沒有啊。”
白鶴忽然開口:“不是神魂,若是神魂,我不可能看不到。”
楮靈香不解道:“若不是神魂,還有什麼東西能奪舍?”
這個可難住白鶴了,搖頭:“不知道。”
其實楮靈香心里也覺得不像是修士或是神魂奪舍,因為在神魂和分離的況下,修士是能看得到神魂的模樣的。
若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神魂占據了他人的,修士有許多種方法可以查得到。
姬長齡沉道:“去張府和周府看看。”
江魚方才也是這麼想的,如果余庚說的話沒有誤的話,那這一切異常,都是從張府開始的。周府的老爺也是從張府接以后才表現得同過往迥異,去這兩個地方,說不定能有額外的收獲。
三人走出余肅的屋子,就見外頭站了好一些人,為首的是位白發蒼蒼的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想要同幾人行禮。
江魚見不得這個,走過去將人扶住:“老人家不必如此,你家大郎已經好了。”
老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仙人可是姓江嗎?”
江魚略一愣,點頭。
老夫人小聲說道:“您同我的母親,長得有些相像。”
見江魚茫然,旁邊一位三十許的婦人過來同江魚解釋:“這是咱們家的老姑,是曾祖母的小兒。先前聽說會有曾祖母的娘家故人過來,從郡過來,在咱們家日日等著。”
江魚在腦子里捋了捋輩分,眼前這位,就是堂姐的小兒,算自己的……外甥?
無措地看著這個白發蒼蒼的外甥,呆滯片刻,從儲戒里翻出了一樣東西,遞給:“初次見面,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是一枚靈氣氤氳的玉佩,凡人佩戴在上,可以溫養,延年益壽。
老夫人不肯要,也不是為了好來的。到了這個年紀,還能有機會見到母親的故人,是一件難得的幸運事。
江魚堅持遞給:“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若不肯要,就是不認我和你母親的分。”
也不是傻的,大部分珍貴的,對修士有益的好東西,凡人拿了并沒有作用,反倒是小兒持金,容易招來禍患。
這種靈玉佩,修士拿了無太大用,凡人拿了可當傳家寶,將將正好。
先前說話的婦人又說府上已經備好了宴席,請仙人們用飯。
江魚搖頭拒絕:“還有事在,先不叨擾了。”
幾人拒絕了余府主人的招待,打聽到地址,直接去了張府。
和余府上低調安靜,大門閉不同,張府上張燈結彩,人來人往,隔很遠就能聽到府中傳來熱鬧的戲曲之聲。
楮靈香照舊檢查了一遍,說道:“無靈力,無邪氣,看著一切正常。”
但經過余家大郎的事,也不敢肯定說張府沒有貓膩。
幾人去形進門。
張府世代經商,十分富貴,宅子也修得富麗堂皇。
進門不遠就是一座花園,花園里搭建了一座戲臺,此刻戲臺上正在咿咿呀呀唱戲,臺下擺了好幾桌席面,原來方才看到的那些來來往往的小廝,手上提的都是食盒。
江魚忍不住往中間那桌看去,見主位上坐著一個看著四十許正值壯年的男人,正在大快朵頤。他邊坐著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鬟,一個給他倒酒,一個給他夾菜。
那男人吃得滿油,興致來了,還抬起油汪汪的往丫鬟臉湊。
江魚頓時慶幸自己沒有吃午飯,不然非得吐出來不可。
扭頭正要說話,忽然間姬長齡手往虛空中一握,一個影狼狽出現,差點在地上打了個滾。
那人一落地,就拔出劍來,警惕地看著他們。
“等等!”楮靈香仔細看他兩眼,“你是太清弟子?”
那人一愣,低頭看一眼腰間的弟子玉牌,又看向楮靈香和江魚,見們腰間果然也掛著同樣的玉牌。
他立刻收了劍,叉手行禮:“太清宗外門弟子嚴風,見過兩位師姐。”
姬長齡問:“你是太清駐守郡的弟子?”
嚴風不知道他的份,不過既然是和師姐們一起的,方才又展現出了神莫測的實力,他對姬長齡態度也很客氣:“是的。”
姬長齡問:“余庚說,太清宗弟子查不出原因,已經離開。你怎麼還在這里?”
嚴風苦著臉,老老實實待:“我確實沒查出張府有什麼問題,可總覺得不對勁,便想著多逗留幾日,私底下再查探一番。”
他告訴幾日,這些日子,他也在長留縣詢問過不人,這位張老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為人本分老實,一心守住祖宗家業,全然不是如今這副貪圖樂的樣子。
他告訴幾人府上的異常:“如今張府日夜笙歌,僅這半月,府上就買了十幾個丫鬟,每日吃食都是從長留縣最好的酒樓送過來,這位張老爺,一次也不曾去看過家中的生意。”
最離譜的事是,張老爺本是個年近六旬的老者,現在卻仿佛返老還,一日比一日年輕了。
江魚這才知道,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個吃得油滿面的壯年男子,就是那位張老爺。
嚴風嘆氣:“我明知張府有異常,卻如何都查不出來。實在是有愧。”
楮靈香問:“你沒去查過張老爺?”
嚴風苦笑:“哪里沒有,我趁他睡之時,查探過好幾次。可檢查出來,他就是個普通凡人,既沒有被奪舍的痕跡,也沒有吃過靈丹妙藥的模樣。我已經給駐守郡的長老送了信……”
他話一頓,問幾人:“師姐是長老派來的嗎?”
江魚搖頭:“我與余府有舊,聽說他們府上的事,特意來看一看。”
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幾人。
嚴風茫然地看著們,他是筑基后期的修為,眼前幾人修為一個都看不,怕是至也是金丹修士。
楮師姐是劍峰門弟子,可以理解。
可江師姐和姬師兄,還有那位丹麟小師姐,竟然都是靈草園的弟子?
嚴風有些恍惚地想:難道離開宗門駐守郡幾年,靈草園已經從外門雜役弟子駐扎的的地方,變太清第八峰了嗎?
幾人都沒心顧及嚴風的心理活。
江魚苦惱道:“咱們最好再查一查這個張老爺,可這里人來人往實在不便,不如等晚上——”
姬長齡一眼,搖頭:“何必如此麻煩,師妹跟我來。”
江魚不明所以,姬長齡已經往前走去,遲疑片刻,本著對大佬的信任,也跟著往前走去。
楮靈香和嚴風面面相覷。
嚴風擔心道:“楮師姐,咱們太清可不興暴力對待凡人啊,犯了門規是要挨罰的。”
楮靈香思忖姬長齡不像是這麼莽撞的人,拉著他:“別慌,先看看——”
未竟的話語消失在嗓子里。
彼時,臺上戲子正挽起一個劍花,臺下丫鬟在倒酒,張老爺臉上還掛著一個興的笑容……隨著姬長齡抬步,所有的一切都停在原地,被人為定在了某個時間里。
跟在姬長齡邊的江魚也懵了,著眼前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的場景,下意識看向姬長齡。
“師兄,你干的?”
姬長齡“嗯”了一聲:“去看看他。”
江魚按捺住心里諸多好奇,先干正事。
果然,靠近張老爺某個距離以后,那種悉的,令人難的覺又出現了。
肯定道:“他上,也有那個東西。”
姬長齡目一沉:“師妹確定?”
江魚點頭:“很確定,和余家那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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