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臣的話語,讓陳守業哀傷,縱使他不願意承認,事實都擺在了他的麵前,父親真的沒有多長時間了,他現在更像是在安排後事。
「父親,等我回來,等我有朝一日功名就。」
「你的我是明白的,你定會闖出自己的天地,隻是我沒辦法為你的助力了,不過蘇姨娘以後……」
「父親放心,蘇姨娘是你的人,隻要還願意呆在咱們陳家,兒子不會虧待。」
陳守業很念蘇姨娘對自己的維護,即使驕縱一些,他也會贍養到老,讓食無憂的。
「不是你會不會虧待,是你必須好好對,不是我的姨娘,是你的姨母。為了你放下富貴的日子,甘願在倚梅園中等待幾年,就為你回來以後這短短的時間裡不苛待。」
說完話陳敬臣咳嗽幾聲,陳守業的心底彷彿也有人咳嗽,一下下,讓他心不已。
別說是姨母,就是母親這個詞,對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而姨母兩個字,更是讓陳守業明白,為什麼自己在麵對蘇姨孃的時候隻覺到了善意。
「當年你母親為了給治病才賣到咱們陳府為奴,後來嫁了人,兩人倒是伉儷深,奈何也是個苦命的,丈夫早逝。這些年一直在找你的母親,在知道你母親亡故之後,就找到了我,說要護著你。」
「當時說你在府裡的艱難,我是不信的,可是偏偏查出了你離家之前那件事,說周氏眼裡隻有他自己的孩子,所以,得護著你。」
「你的姨母,也曾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卻為了你,甘願將自己關在倚梅園中,心高氣傲的為了你甘願背上妾的份,對你的疼,絕不弱於我。」
陳敬臣緩緩說著,陳守業整個人都是懵的。
當初的事,他也是傷心的,但是想著守是弟弟,他做哥哥的是要為弟弟承擔的,所以,他有輕微的怨氣卻不曾後悔,也沒向父親說明真相,卻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心疼自己。
那個人,是自己的姨母。
他給予自己的暖意,是他從未有過的,周氏對他,最多的是嚴苛,他以為那是母親對兒子的慈,現在才明白,不是的,他更喜歡蘇姨娘給自己的這種心的維護。
「父親,我……」
「不想讓你知道的,說能遠遠看著你就好,隻要你好好的。」
「你既然要走,就去給蘇姨娘磕個頭吧。」
「父親,我馬上就去。」
「你姨母這一生也是不易,你要好好對。」
「父親,我知道的。」
「去吧,剛才還來找我算賬,說你要離開都不告訴一聲,給你準備了東西。」想到蘇梅那張滿是怒氣的臉,陳敬臣都忍不住搖頭,好在,的脾氣隻針對他。
「那我先去一趟,一會兒回來和父親續話。」陳守業說完就走,一步步向著倚梅園的方向走去。
剛回來的時候,對於父親的妾,他是不喜歡的,覺得這樣的人會讓嫡母不悅,後來,護著他,為他說話,他覺得這個姨娘還不錯,卻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姨母,為自己付出良多的姨母。
隻是等他走到倚梅園門口,卻有些不敢進門,他不知道該如何見,那是的姨母,一個關心著,著的人,他見到要如何開口會不會因為之前自己對他的淡漠失?開口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