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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第35章 第 35 章

旁邊黃欽扼腕,“早知道就讓我拆了,咱們也不要遭這麼一趟罪。”

顧昭:

上下打量了一眼黃欽瘦高的麻桿個子。

猛人啊,失敬失敬。

難怪這鬼附黃棟,想要拿刀子將黃欽捅了,敢一開始是麻桿個子的黃欽先要將人鬼五馬分尸啊。

一瞬間,顧昭領會到了一句話。

世間一切事一飲一啄,皆有前因后果。

那廂,紅鬼確定這一行人在說的確實是自己縊的麻繩,一時間鬼炁大盛,臉沉了下來,鬼音似巨浪咆哮涌而來。

“哪里走!”

隨著話落,的長舌一并朝這邊疾馳而來。

顧昭拍了拍了下燈籠,眾人只見里頭一只大黑狗跳了出來,瞧見這來勢洶洶的紅舌,大黑狗半點不懼怕。

“汪汪汪!”

大黑發蓬松,前爪抓地,蓄勢待發,嚇嚇的聲音在它嚨間咕嚕嚕,齜牙咧,兇狠異常。

對面的鬼畏了下,長舌也在半空中停滯了片刻。

顧昭知道,這是黑狗脈中對鬼制在起作用,但對這等厲鬼,等反應過來了,卻又奈何不住了。

“大黑去,跟著這個大哥去找一截草繩回來。”

顧昭說著,手指中突的現起一張黃符,一凝,隨著元炁的注,黃符上的朱砂漾起紅

“去!”一聲急喝,黃符手而出,似一道快速的朝大黑去。

接著,眾人就見大黑華大盛,待亮褪去,半人高的大黑猛地長大,模樣瞧過去比高頭大馬還高。

“汪嗚!”

大黑朝天長嘯一聲,平地卷起一陣風,風吹得它上的發蓬松炸,瞧過去頗為威風。

黃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顧昭指了指自己,接著那條大狗張大了朝自己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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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棟閉眼:吾命休矣。

然而,疼痛并沒有如他預料的過來。

那尖牙咬上他的裳,隨即將他往半空一拋,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掉綿發中了。

大黑:“汪汪!”

我!

顧昭神為黃棟翻譯,“大黑讓你抓它,你給它指下你家的方向。”

黃棟懵圈:“噢噢!”

“那邊。”

黃棟的話才落下,大黑倏忽的朝前奔跑而去,如風馳電掣一般。

黃棟:“啊啊!”

他嚇得,不過片刻后倒是上這份罡風撲面的覺。

爽快!

……

顧昭手中的柳條攔住襲向大黑的長舌。

“嘭!”這一次鬼拼勁全力,鬼炁大盛,一紅一綠的在半空中激烈的對

“刺啦刺啦”,綠灼燒著紅舌,紅舌冒出黑的煙氣,而那煙氣也以凜然的姿態去吞噬綠

不好!

顧昭心驚。

鬼這是以魚死網破的姿態在打斗。

顧昭朝前看去,手中的綠黯淡了幾分,亮一點點的逸散到半空中。

顧昭能覺到柳條里滿是春意的生機一點點的流失。

再注元炁也挽回不了。

片刻,紅鬼倏忽的回舌頭,而顧昭手中的柳條隨即也化作了灰燼。

一人一鬼相互瞪著。

“道長,咱們這般惡斗誰也討不到好,你我之間本無惡事,何苦以命相搏呢。”

鬼說話。

“這樣吧,你將這瘦高個的麻桿給我,我桃三娘在這里承諾,咱們之間定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怎麼樣?”

黃欽瑟瑟發抖:

怎麼又說到他上了?!

冤枉啊,他到底是怎麼冒犯到這只大鬼了?

“不行!”顧昭一口回絕。

往黃欽面前一站,擋住了桃三娘看來的滿是惡意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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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道長對我的活命之恩,待事了,我定然涌泉相報!”

被護住的黃欽幾乎是激涕零了。

他決定了,以后這道長家的菜,他都給包圓嘍!保準又新鮮又水靈,他黃欽撿最好的菜送!

“好好!”桃三娘氣極反笑,“好你個敬酒不吃吃罰酒。”

的聲音一沉,背后似有炁勁揚起,一時間,上的紅似是活了過來一般,像鮮在流

趙刀要將他手中的柳條給顧昭,顧昭搖頭拒絕了。

“沒用的,再來一,也不過是方才那般形罷了。”

說罷,顧昭以炁凝于掌心,徒手朝鬼長舌抓去。

手,顧昭便知到了那濃烈的不干,怨恨,憤懣心隨炁,以心為令,以炁為旗,顧昭引著《太初七籖化炁訣》在掌心,納著那充滿怨恨的鬼炁。

“呵呵,沒用的。”桃三娘的聲音從腹部出來,幽幽幢幢,帶著幾分嘲弄。

“瞧著你方才化炁的樣子,我桃三娘要是沒幾分功夫,敢直接對上你嗎?”

顧昭擰眉。

果然,如果說以前抓了金仙的鬼炁像是抓線團,那眼前這個桃三娘的鬼炁就像是一塊磐石。

偶爾化去的鬼炁就像是石頭上簌簌掉落的石

一人一鬼僵持著。

趙刀頻頻回頭,著急的幾乎要跳腳了。

那狗子那胖子咋這麼磨蹭呢!

這當真是腦門上著火,急死他嘍!

倏忽的,趙刀眼睛一亮,“來了來了。”

黃欽回頭一看。

只見黑暗中大黑狗疾馳而來,就像是踏著風一樣,而狗上頭分明是他那兄長。

“回來了回來了。”黃棟興的朝人揮手。

黃欽別過臉,兄弟針鋒相對十幾年,他真想再吐槽一句,冬瓜這模樣真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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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的步子慢了下來,在接近眾人時,黃棟從上頭了下來,神不已。

“找到了找到了。”

就是他不說,大家伙兒也知道找到了。

只見大黑每朝顧昭走近一步,子就變小一分,待它離顧昭一步遠的地方時,已經恢復它原來的大小了。

“嚇嚇。”大黑的聲音從嚨里咕嚕出來。

它齜著尖利的牙,在它的牙齒下,一截又的草繩有著霾似的灰炁冒出,大黑威脅似的咬了下去。

“啊!”桃三娘吃痛,紅舌微微往回

就是現在!

顧昭眼眸暗了暗。

只見快速的松了一只手,大黑也機靈,立馬配合的將那節草繩丟到顧昭手中。

“去!”

隨著一聲話落,那草繩一端延展開來,猛地朝桃三娘的脖頸套去。

說時遲那時快,桃三娘想要去擋已經來不及了,驚懼的看著草繩朝自己襲來。

顧昭嘆了口氣,什麼是天生的相克,這便是了。

桃三娘生前以草繩結束生命,一怨氣來自于它,恐懼也來自于它。

果然,隨著草繩套桃三娘的脖頸,的舌頭了回去,面目猙獰的手去扯草繩,腳下痛苦的來回踢著。

顧昭一個收力,草繩急劇的往回,不過一息便帶著桃三娘到顧昭面前。

“走吧。”顧昭正待招呼眾人,忽然的耳朵一出手在面門前格擋了一下。

大黑也跳出來咆哮,看著顧昭甩在地上的東西,大黑齜牙咧,眼見著就要撲上去撕咬。

“大黑等等!”顧昭攔住大黑。

“嚶嚶,嚶嚶。”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從地上那團黑霧中傳出來。

顧昭看著黑霧和桃三娘腹肚相連的臍帶,眼睛都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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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般兇,這是一尸兩命,穿著紅自縊的吊死鬼啊。

這樣想著,顧昭微微松了對桃三娘的轄制。

桃三娘落地,第一個作便是將地上哭泣未形的嬰孩攏在懷中,撲通一聲朝顧昭跪了下去。

“道長,求道長慈悲心腸,饒了我兒一次,我兒蒙昧,它不過是與我母子連心,見我罪,急之下襲擊道長了,求道長饒命。”

桃三娘以手背拭去臉上的淚,抱著孩子朝顧昭膝行兩步,臉上褪去了猙獰,倒是一個頗為清秀的小娘子,瞧過去也不過是十八九歲模樣。

趙刀看了一眼顧昭,驚呼。

“昭侄兒,你傷了。”

顧昭低頭,果然,被嬰孩這麼突然一襲,嬰鬼利齒咬破了手腕纏繞的布,破口的地方黑霧縈繞,滴下的都帶著幾分黑。

桃三娘面上更惶恐了。

此時命門在人家手中,腹中嬰鬼還破了道長的皮,這這,桃三娘心里憂慮悲憤,將嬰鬼抱得更了。

顧昭看著桃三娘護犢子的模樣,忍不住嘆息道。

“既然這般護它,怎麼就帶著它自絕生路了?”

“怨鬼了了心愿,自然還有投胎的一日,你家小兒這般況,唉,難。”

未生出來而亡的嬰孩最是難渡,因為它還是它,既是界又是界的靈,因為投胎了,它不再是鬼魂,但是也因為未生,所以它也還不是人,兩邊兩不相靠。

未生而亡,讓它的怨氣尤其強烈。

這樣的嬰靈執念只有一個,那便是出生。

鬼只有消了執念,才能回,所以,嬰靈的執念要想化去本就是一個悖論。

桃三娘淚如雨下。

卻也一聲不吭。

顧昭心里嘆息了一聲。

生前也是個傷心可憐人罷了。

……

都說柳條打鬼,越打越小,顧昭借了趙刀手中的柳條,柳條朝桃三娘了一下,桃三娘便變了小小一只。

顧昭將其拎起,暫時丟到了六面絹燈中關好,這才看向趙刀和黃家兄弟。

“走吧,我們出去吧。”

顧昭翻出三清香,掌心攏過,一道火苗倏的躥起,裊裊煙氣匯聚在半空,慢慢為一只青鳥模樣,只聽一聲鳥鳴,青鳥態輕盈的朝前飛去。

顧昭松了口氣,“可以了,跟著青鳥走就行。”

青鳥向來有殷勤探看的引路鳥之稱,在鬼道中由它來尋人途,自然是妥帖的。

顧昭一行人跟著青鳥往前,周圍蒙昧的灰和黑一點點的褪去,前頭一明未明,就像是在潭底隔著水面看太一般。

顧昭:“到了。”

趙刀最先出去了,接著是黃家兄弟。

顧昭跟在后頭,眼睛四看了看,這便是人途和鬼道的界啊,周圍錯錯的瞧不真切,空間好似在疊,也不知道這兒那兒分別是哪里。

也許一個錯步,便在千里之外。

顧昭多看幾眼,突然目一凝。

回過頭,找準了玉溪鎮對應的地方,邁步出去了,趙刀已經在外頭,們進去是是涯石街,這下出來的地方卻是六馬街附近。

趙刀驚嘆不已。

此時夜退去,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

顧昭:“趙叔,你送黃家兄弟回去下,不?”

趙刀:“,不過你這是要去哪里?”

顧昭回頭看歸途人途錯的地方,開口道。

“五更天人途鬼道短暫錯,方才我看到一道生魂落在鬼道里了,我有些不放心,既然瞧到了,那便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顧昭說完拎著六面絹燈回頭,一個錯便進了鬼道。

趙刀和黃家兄弟眼中,顧昭的影便漸漸淡去。

……

鬼道。

蒙昧灰暗,此時沒有風也沒有靜,零零散散幾道幽魂麻木的游走。

顧昭一把抓住那道月白影,低了聲音道,“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跟我來。”

孟風眠回頭,視線落在面前的提燈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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