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著劍柄的手微微抖。
那神在前面罵,后面的一群神垂著頭以袖著淚水,嗚嗚哭泣。
就連天嬰都被一群男人哭得心煩,容遠卻依然合眼休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看來已經習以為常,天嬰覺得沒這個心理素質確實也走不了這條通向上三界頂峰的道。
不知道這群神腦子里裝的什麼?是不是一個個讀書讀傻了?
估著是覺得容遠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才敢這麼來迫容遠?
這還真是大大的誤解。
世人還是不夠了解容遠。
只是天嬰不明白容遠為什麼要青風做這事,自己記得青風雖是武將,但是刀劍只對敵人,在青風的眼中唯一的敵人就是妖魔,讓他對著仙,青風應該是下不了手。
果然,那仙見青風握著劍卻沒有手的意思,越罵越起勁。
他并不覺得有何不妥,只覺得自己有著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剛直忠勇。
他繼續怒道:“一開始我們也對容遠小兒寄予眾,沒想不用上古大妖出馬,一只為人牲畜的兔妖就將你迷得神魂顛倒!”
青風,“兔妖又如何?”
神呸了一口:“卑賤!”
青風想起了容遠的話,沒有誰能選擇自己的出,何來卑賤一說。
神:“兔妖一年四季都在求偶,比狐妖更為放浪!我替眾仙請愿,誅殺兔妖以正綱常!”
聽到這里天嬰略略有些窒息,手指掐到了掌心之中。
容遠此刻腦中卻浮起了一幅幅畫面,抱著自己,像出水魚兒一般小口小口呼吸。
用那細的聲音喊出:大人……大人……
青風以為這些自詡高貴的神仙會有些不同,不想刻薄起來居然如此口下無德。
那仙還待開口,他長劍一出刺穿了他的口,他瞪大眼睛捂著口噴涌而出的鮮,似是不敢相信,“你,你怎麼敢……”
這下本是嗚嗚哭泣的仙也都不再哭,與這仙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青風,又看向仙攆。
他們,怎麼,真的敢?
頓時一片寂靜,只聽見扶桑樹上比翼鳥見之后被驚起的飛翔之聲。
青風的劍染著第一滴仙,眼中帶著幾分嗜的戾氣,問道:“誰還來?”
一旁握著折扇的蘇眉看著倒在仙攆前的尸,轉問容遠,“神君,怎麼辦?”
容遠:“碾過去。”
他這句話說得很平靜,平靜得就像說“今日天氣不錯”一般。
因為周圍太過寂靜,所以即便容遠聲音很低,卻一字一句落在了每個仙的耳朵里。
所有仙都倒了一口涼氣,卻什麼都不敢說。
天嬰也默不作聲,見過容遠殺一儆百的手段。
其實容遠向來如此,他喜歡順從的,不喜歡給他挑事的,更不喜歡這種腦子不好用的。
天嬰得到車從上碾而過的顛簸的,雖然前世經歷過更大的風浪,此時還是不免覺得惡心。
青風將自己帶的劍收回了劍鞘,蹙著眉頭凝思。
車后便是碾過的仙尸,變了一片片紅的羽,在天空中飛舞。
此刻天邊卷起了漫天的妖氣,只見饕餮燭比的甲車踏云而來。
饕餮從甲車上下來,邊挽著一個妖冶無比的狐妖,這時容遠也帶著天嬰下了仙攆。
饕餮瞥了一眼同乘一車的容遠和天嬰,目冷了許多。
他面無表地拍著帶滿戒指的大手,對容遠道,“祭司大人好魄力,擔得上殺伐果決的贊譽。”
容遠似是聽不出這話中的諷刺,只道:“此仙挑撥我與陛下關系,萬死難辭其咎。”
饕餮不再說什麼,只是任旁狐妖攙扶著進了孤神殿,他后跟著雙面妖,雙面妖看著容遠旁邊的天嬰,恨鐵不鋼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再后面跟著的是星辰。
星辰作為饕餮正妃,這樣的祭祀理應出席,然而不得寵,被饕餮扔在后面,做個陪襯。
星辰看著漫天的飄舞的紅羽,看向下面一眾面如死人的仙,又看向了容遠,面蒼白。
天嬰不經意對上了星辰的目,此刻的目中明顯帶著震驚恐懼,甚至是怨怒。
這些緒,是對容遠的。
但是天嬰明白,最后這些恐懼都會化為對容遠的崇拜和依賴。
因為只有容遠這樣的存在,只有他的殺伐果決,他的鐵手段,才能護著仙族護著星辰走出這片低迷的泥濘。
隊伍的后面,天嬰看到了燭比。
燭比從攆上下來,他們四目相對的一刻彼此都愣了一片刻。
一寒意從天嬰腳底升起,而燭比在看見自己的那一刻,那布滿的瞳孔漸漸了一條,最后出幾分癲狂之意。
天嬰沒想到自己運氣那麼背,本是發熱初期,只要有心掩飾,不容易被發現,除非遇到發熱中期的妖。
偏偏燭比已經到了發熱中期,所以對自己的異樣一眼就看了出來。
張之下往旁邊了,發現旁邊的是容遠。
容遠發現了的靠近,往自己上了,帶著溫潤之。
心中竟起了一陣麻。
的主靠近讓他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他垂眼,低聲問:“怎麼?”
天嬰急忙搖頭,離他遠了些,“沒什麼。”
容遠沒有再問,只是領著踏上了孤神殿的臺階。
開始還憤憤不平的仙連哭都不敢哭一下,只是退到了兩旁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又怕又怒。
下令殺他們的是容遠,他們卻將目都移向了天嬰,好似是什麼禍國殃民的妖一樣。
天嬰曾經也很想當一次秀才話本子中那種集萬千寵于一的妖。
但是發現自己跟著話本只沾了自己是“妖”這麼個邊,萬千寵跟半錢關系都沒有。
但容遠的所作所為確實是引人誤會。
天嬰甚至覺得他想要故意引人誤會。
天嬰不知道這對他而言有什麼好?
天嬰覺得他有什麼目的,但是卻又不知道他圖個什麼?
作為饕餮正妃的星辰并沒有在意饕餮與前面的狐貍卿卿我我,而是用一雙目看著凝視著與容遠,地咬著自己的下瓣。
容遠今日穿的也是一白的祭袍,但比此前那套低調得多。
天嬰的祭袍也是白,本不太舒服,穿著這略顯重碩的袍子,爬了幾十個臺階,覺得自己有些。
這一,上的香味就更重了一些,容遠低聲道:“還好?”
天嬰嗯了一聲,準備繼續提著大袍往上爬時,突然看到了大殿之上,妖云布的天空之中,天空卷起了無數旋渦,風云變幻,狂風作響。
燭比一雙本是盯著天嬰背影的眼移向天空:“什麼?”
蘇眉握折扇看向容遠:“神君?”
青風拔出了自己是長劍,“這是……”
六尾狐妖蹭到了饕餮懷中,“大王人家好怕怕哦。”
饕餮也蹙眉看向天空,眼中緒莫測。
唯獨星辰,眼中出了一激的期盼,看向容遠,希從容遠眼中看出幾分慌。
然而,容遠神依然平淡得很。
天嬰知道在場之人不是大神就是大妖,能夠在他們面前撥云弄日的絕非池中之。
張之時習慣地會朝容遠后躲,這次本能代替了思緒,靠近了容遠,容遠再次被一,這次他手指了,低聲道:“你前生也這麼黏人嗎?”
天嬰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又本能地躲在了他后,剛準備退后,被他不聲地攬住了腰,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要知道此刻還是饕餮名義上的妃子,他一個大祭司,這麼大庭廣眾之下,饕餮面前與自己做那麼親的作,這已經不是妥當不妥當的事了。
想要掙,無奈他一點都不松手。
那只修長的手就這麼不聲地扣在自己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