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給天嬰的藥已經沒有了,而靈犀仙子沒有再來。
厭食,焦慮。
這讓很是虛弱,倒在床上,卻如前世一般,再也沒有人來看。
夢到了前世自己這個難熬的時候。
……
靈犀仙子查不出自己的“病因”,最終蘇眉大人說自己是害了相思病。
于是跟在容遠后,以求能夠“治病。”容遠也默許了。
于是容遠彈琴,就在旁邊,容遠看書,在旁邊,容遠釣魚,還是跟在旁邊。
但是一切沒有好轉,覺得自己要死了,向容遠告別,說了一些言,無非就是走了,容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類的話。
容遠把棋子一扔,打斷了接下來的話,只道:“你沒病,只是發/了。”
這個詞那時候的天嬰似懂非懂。
是一只在人間春天呆過的兔子,那時萬復蘇,春雨初洗,草冒新芽,一切都很喜歡,唯獨半夜里的鬼哭狼嚎,格外凄厲的貓聲。
當然,不僅僅是這麼想。
大部分村民都為此苦惱,說這是貓發/了。
每次提到“發/”兩個字,妞妞媽是的,隔壁家殺豬匠王二娘是不恥的,沒有一個人吐出這兩個字時像容遠這般漠然。
不知為什麼,這種漠然讓心中升起一種恥,覺得自己還不如得絕癥的好。
恨不得變一條蚯蚓,鉆進地里。
怕自己像那些貓一樣控制不住地哀嚎,被容遠厭棄。
這便是天嬰對發/的最初印象。
后來得知“病因”后,敬業的靈犀仙子向妖族討要了一些抑制/配期癥狀的藥。
這才稍稍好了些。
那時候認了一些字,勉強能讀一讀書,懊惱地知道,原來兔子是一年四季都會發/的,有著極強的繁和繁能力。
但是也從這些書中知道,其實/配并非如此可怕的一件事,這是一條遵循天地自然的法則。
讓生命連綿不絕,大地生機。
度過了九重天上沒有春夏秋冬的春夏秋冬,煎熬了一次又一次躁。
那些藥開始對沒用,覺得自己快熬不住了。
終于,在容遠釣魚的時候將自己的臉在了他的手上。
控制不住地想要他一下自己,哪里都好。
然而容遠的突然睜眼讓嚇得倒在了地上,這一幕也正好被青風所看到。
容遠的目是淡漠的,青風的目有些像隔壁殺豬匠家的老娘。
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無地自容,就像一只在屋頂被人掃帚驅趕的貓。
落荒而逃。
可是第二日還是例行公事地去了棋室找容遠。
又用手背假裝不經意地蹭了蹭容遠的手背。
容遠并沒別的反應,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嚇得急忙收回了手。
偏偏這時候青風又來了,他蹙眉看著,“這兔子上妖氣太重了,神君,這段時間還是離遠些好。”
青風雖然說話沒有村婦罵春天發/的貓那麼難聽,但是的口氣厭棄得那麼明顯,讓敏自卑的覺得字字誅心。
其實明明已經夠安靜,夠克制了,真的只是希能夠一容遠。
容遠沒有說什麼,只是讓離開,便與青風說起了正事。
其實離不離開本無所謂,因為他們說的那些大事,一個字都聽不懂。
回去吃了很多的藥,但還是那麼難。
但還是每天堅持去找容遠。
這日來,青風似是忍無可忍,道:“你就不能等過了發/期再來找神君?你味道熏到我了。”
他這話說得不客氣,是只妖,卻也是個姑娘,被青風一說,眼睛紅了起來,看向容遠,容遠只是看著青風呈上來的文書,一眼都不看。
皮有些抖,應了一聲,轉離開。
容遠也沒有住自己。
當天晚上,有人難得敲了西廂回廊的門,拖著疲憊的步子去開門,沒想到在門口的是青風。
月下的年神高大冷峻,讓有些害怕。
青風雙臂一揮,三團東西跳了進來,嚇了一大跳,低頭一看,居然是三只格健壯的公兔子。
青風瞥一眼:“別老去神君那里晃。”
說罷,轉離去。
天嬰啞然地看著那三只公兔子,終于忍不住坐在地上委屈嗷嗷大哭起來。
夢外,天嬰的眼淚也滲了出來。
……
容遠正在扶桑樹下品茶,隔空與快要歸來的青風聊著。
青風用心音向容遠匯報了一路收獲,也說了一些奇聞異事。
容遠也心甚好,命蘇眉將青風一直惦記的那壺月桂酒挖出來贈給他。
青風謙讓,說好酒需要一起品嘗。
蘇眉:【銀龍吞噬了燭比后整個無妄海都消停了,近日風平浪靜,風景甚好。地點可設在海邊。】
一旁大軍前的年將軍抱著一把梅花枝。
眼中閃爍著芒,人間有個傳說,兔子是在月桂樹下的。
兔子應該也喜歡月桂酒吧,好久沒有見到,不知道變聰明了點沒有,發熱期過了嗎?
他用傳音對蘇眉道:【這主意不錯。】然后又頓了頓,【要不,把兔子帶上?讓見見世面?】
分別數月,他很想早些見到。
這時蘇眉抬頭看向容遠。
容遠也想起了人間那個月桂樹下兔子搗藥的傳說。
冷了兔子這段時間,兔子也沒有半分服,也不像前世那般主來跟自己認錯撒,好在該吃吃該喝喝,沒有壞自己。
他喝了一口茶,“也可。”
蘇眉微微一愣,這……
不是說冷幾天就把忘了的嗎?
不是東風一定要倒西風嗎?
祭司大人他讓步了?
向那小妖讓步了?
他不會是想那小妖,借青風之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去見吧。
天嬰從夢中醒來,想著前世那些過往,天嬰咬著,讓自己眼淚不掉下來。
還記得后來自己忍不住將青風送三只公兔子給自己的事告到了容遠跟前,那是天嬰第一次告狀。
不想容遠本不以為然。
那一刻天嬰很絕。
青風是容遠的左膀右臂,兩人有了爭執,容遠袒護青風天經地義。
可當時讓難過的是,容遠一點也不在乎的,一點點都不。
此后,病倒了。
就如現在這般,倒在床上起不來。
門外起了風,茂的胡蘿卜葉子像是在向招手,呼喚回家。
鯉魚打般從床上起來,化原形。
必須離開這里。
沖到結界邊上,肩上有容遠符的,無聲無息,順利地穿過了他的結界。
當刨開頭頂的泥土,看到風平浪靜的無妄海時,目閃爍著,帶著無限的憧憬和星星點點的淚。
頭也不回地向那片銀芒飛奔而去。
桃源村,我來了!
去你的九重天!
去你的青風和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