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容遠并沒有再像剛才一樣幻化出幻象,而是抱著,在耳邊一頁一頁讀書講解起來。
容遠的聲音恢復了正常,清冽卻又低磁,總能讓姑娘們心尖發麻。
天嬰想要推開他離開,可是也知道這是在做無用功。
容遠讓自己坐在他上,環著自己的腰,本不讓自己離開。
掙扎一下知道無果,干脆就癱在他懷中。
容遠看著懷中的小妖,兩腮紅得像番茄,爪子不不愿地抓著自己的襟,將那本是平整得沒有皺褶的服抓得皺皺。
容遠卻也不惱,甚至吻了下的額頭,又吻了吻的臉頰。
皮上帶著淡淡的混著月桂花味的青草香。
天嬰有些不勝其煩,“你到底還說不說故事!”
容遠淡淡一笑,這才最后親了親的角,翻了一頁書。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懷中小妖,見聽著聽著,眼皮漸漸耷拉了下來,在自己懷中睡著了。
自己剛才將折騰得夠疲憊,總能讓自己有足夠的征服。
讓自己失控。
小妖睡著了后開始下,容遠怕不舒服,便也躺在了草坪之上,讓以一個舒適的姿勢趴在自己上睡。
他將給讀的書放下,宣人將沒有批完的奏折拿來。
在宮娥驚訝的目之中,只見他讓小妖躺在自己上,手拿著卷軸,認真地過目。
而在有人過來時,他抬起廣袖掩住上的小妖,不讓人看見睡覺的模樣。
蘇眉有事要來面議,一來看到這個景象也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種事發生在其他君王上已然是讓人覺得愕然,更何況是發生在容遠上。
更過分的是,容遠不愿意打擾睡覺的天嬰,直接施了一個障眼法,讓蘇眉看到的天嬰變了一片虛無。
蘇眉:至于嗎?難不是怕我看到流口水的樣子?
不過往好里想,容遠還算是明君,萬一他直接施個一葉障目法,讓自己直接失明,那更是有苦說不出。
如今的神君可是什麼都做得出。
蘇眉道:“饕餮的七十萬大軍都已經安頓,現在就是青風那邊近二十萬妖軍的去留他遲遲不給回復。”
容遠目頓了頓,放下了手中的卷軸。
蘇眉繼續道:“他稱病許久,但我之前去看,卻非真病,是在軍營之中酗酒。”
容遠沒有說話。
蘇眉繼續道:“神君,他有心結,你要不要宣他來解釋一下。”
容遠:“有的事,解釋不清。”
蘇眉:“可是……”
這時候天嬰輕輕哼了一聲,蘇眉急忙閉。
天嬰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趴在容遠的上,急忙從他上了下去,坐在地上,著眼睛看蘇眉又看了看容遠邊放著的一卷卷奏折。
道:“我打擾你們談正事了,我先回去。”
蘇眉何等機靈,立刻拿出扇子搖了搖,笑道:“正在談你的事,你回去了我還怎麼談?”
天嬰了眼睛,“嗯?”
容遠淡淡掃了蘇眉一眼,卻見蘇眉云淡風輕笑道:“在談要不要再點三千工匠上來給你做裳。”
天嬰:“那三千廚子已經搞得沸沸揚揚,再點三千工匠來給我做服,不是將我放在火上烤嗎?”
蘇眉知道容遠并不想讓知道青風的事,所以隨口一說,知道不會同意。
不想容遠冷道:“誰敢將你放在火上烤?”
語氣之間帶著幾分凌冽。
蘇眉搖了搖扇子,詫異看向容遠,這神這反應,倒是有幾分暴君那味了。
容遠會讀心一般掃了蘇眉一眼,“我就是不夠暴才讓他們敢嚼口舌。”
他能護一世,便是一世,在這一世中極盡一切給最好的,這是他欠的,也是蒼生欠的。
天嬰忍不住對容遠道:“你這不是有病嘛。”
說完蘇眉突然咳了一聲。
蘇眉將容遠批好的奏折拾起然后告退下去。
容遠第一次被人罵“有病”,倒是沒生氣,只是意味深長看著。
天嬰站起來準備離開,只道:“我會照顧自己,會織布,會做服,兩世都這麼過來了,不需要旁人。”
上一世天嬰的服多是自己織的,但是比起自己,前世更多的時間是給容遠做服。
容遠也想起了前世,總會時不時地送自己衫鞋,而自己卻總是不怎麼穿。
逝去后,自己去的房間,才發現自己收到的每一件東西,都做了幾十件一模一樣的,只是將其中最完的一件給自己。
他將這些沒有送出手的服翻出來整整在那些箱子中間坐了三夜。
從此日夜都穿著親手做的服。
再后來,這些服敵不過數萬年孤寂的蒼蒼歲月,哪怕施了仙法它們還是變破,變爛,最后在歲月中化塵埃。
留給他一片空無,和無盡的懊悔,還有對幾乎是撕心裂肺的思念。
他看著想要離開,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從深淵中傳來。
他快步向前,將摟了懷抱,然后將下放在了頭頂,道:“我聽你的便是。”
天嬰走得好好地被他又是這麼突然一摟,得有些不過氣。
容遠將下放在了自己頭上,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天嬰一愣,這“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指的是自己讓他不要再點工匠上來,還是指自己罵他有病?
隨后聽他又道:“幫我織件服好不好?”
這已經是第二次他哄著天嬰給自己做大氅。
前世得來太容易,他不放在心上,現在卻要連哄帶求。
他無法忘記前世自己先是每日都穿的服,但是過了幾千年,無論自己怎麼惜,哪怕自己施了法,當他發現第一件服開始破舊之時,他急忙建了一個寶庫,專門存放留下的東西。
可是當過了幾萬年,當這些服慢慢腐化慢慢消失之時,他漸漸發現,在這世間留下的痕跡越來越,直到一件不剩。
重來一世,他還是很想再穿一次親手做的裳。
他在耳邊輕哄:“就一件,好不好,天嬰?”
上次容遠提此事的時候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真的放在心上。
本想敷衍過去,看來也是不行。
畢竟自己確實是弄壞了他一件服,于是道:“那你找些喜歡的布料來吧。”
容遠一頓。
曾經給自己做的衫,就連布都是親手織的,有時候甚至還會親自贍養一些天蠶,親自取織布。
說那樣才能凸顯的心意,這樣才能顯示出那件裳的與眾不同。
而如今,看得出的敷衍以及不愿。
即便如此,只要答應這對他來說已經是件值得歡喜的事。
他終于會到這種活在期待中的覺。
他道:“明日我讓宮娥選些布料,你幫我選一匹,你眼好些。”
天嬰有些語塞,自己的眼和審怎能與容遠相比,畢竟他可是名滿仙妖兩界,格最高的翩翩公子。
現在他帽子給自己戴得那麼高,自己不接也不行了,于是敷衍道:“行吧。”
到時候隨手指一匹就好了,最好是那種花花綠綠的。
雖然相信容遠能夠將最俗氣的花案穿出最出塵的模樣,但是忍不住還是有些想惡作劇。
然而當這些布料呈上來時,卻忍不住有些失。
容遠是何人?
最是能夠揣測人心的家伙。
怕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惡毒心理,仙娥呈上來的布料一水的白,一點幺蛾子都不讓天嬰作。
天嬰看著暗紋不同卻單一的布料,隨手一指,“就它吧。”
宮娥們也早習慣了天嬰對容遠的怠慢。
哪怕再怎麼怠慢,只要是天嬰選了大祭司給的東西,大祭司眉目間的疏冷都會淡很多。
小宮娥們也都懂了,只要天嬰高興,大祭司就高興,大祭司高興了,九重天上籠罩的那層淡淡的恐懼就會散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