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呢?
王澎湃下船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是,不是爹,郁和慧哪去了??
他親眼看著狐貍殘魂將要消失, 最后一刻用的紫金葫蘆, 郁和慧那麼想活, 怎麼可能不答應?
除非有人截了他胖爺的胡!
王澎湃一邊頭腦風暴, 一邊扛著快哭昏過去, 拼命想往喪魂澗里竄的郁和安。肯定是有誰同時用了收復類道,把郁和慧的殘魂給收走了!的, 他王澎湃竟然里翻船,被別人給搶了先。
王澎湃咬牙切齒,面不變,閃爍著狐疑目的小眼神飄過苗芳菲他們, 最后落到丙九上。
苗芳菲他們一個個表都沒有問題, 要麼安郁和安要麼是劫后重生的慶幸,相這麼久, 王澎湃也算是清了旅隊里的人,沒人藏得那麼深,有那種心眼, 除非是他識人不清, 終日打雁反倒被雁給啄了眼睛。
相比之下,丙九下黑手的可能最大。
王澎湃倒是沒想那黑金繩, 丙九背后畢竟是那個人, 如果他還真在那人手下,提前知道了到郁和慧會出現的消息, 準備幾件收復類道也是可能的。
他之前實在大意, 畢竟丙九可是被雪隊親手殺的, 靈魂都碾了個碎,王澎湃打開始就沒覺得丙九會活。就算丙九又一次出現,他也覺得說不準是那人手下偽裝頂替,混淆視線的傀儡。
現在看來,并非如此,丙九竟然能知道郁和慧會出現在這次旅程,并提前準備好收復類的道,地位可見一斑。那人的手下里,也就丙九能有這個待遇。
該就是真的丙九。
王澎湃恨不得自己兩掌,他嚴肅起來,小眼一瞇,竟有銳。
既然如此絕就不能放過,得想辦法把丙九跟郁和慧都弄回去才行。
“過河了,我們真的過來了。”
許晨喃喃,遠眺切壁村方向。喪魂澗上的濃霧已經散了,瘋狂的食人魚不見蹤影,遠遠能聽到變調的熱鬧鑼鼓聲,只是那樂聲似是被拉長扭曲一般,聽起來格外驚悚尖銳,如冥間樂,演奏出的樂曲讓人斷魂。
“是真的,這邊是真的。”
林曦幾乎喜極而泣了,所有人都到了這邊后鬼嬰們爬出了背簍,坐在地上咯咯直笑,此刻他們不再是灰黑丑陋的模樣,而是白可,如真的嬰兒一般。
喜慶洋洋的歌聲不知從何而來,似是有數十上百的人齊聲歌唱,歌聲喜悅聽,滿懷濃,卻是只有曲調,沒有歌詞。
歌詞出現在每一個旅客的腦海中。
“莫嫌這只酒杯空,斟來一杯洗三酒。”
苗芳菲喃喃哼唱,本出苗族,哼唱起歌來如百靈鳥般聽。
“斟滿來斟滿意,歌不醉人醉人。”
歌詞只有四句,朗朗上口,就著調子輕易便能哼唱出來。哼歌時鬼嬰們鼓掌歡笑,天真純粹,五個鬼嬰,苗芳菲總共輕哼了五遍歌,最后一遍歌聲落后,苗芳菲手里忽然出現了一個土瓷酒杯,里面盛滿了醉人酒。
【您得到了洗三酒】
果然是這樣。
苗芳菲和侯飛虎他們使了個眼神,大家不再猶豫,開始就著樂音哼唱洗三酒歌。
“郁老哥,唱呀。”
王澎湃跟著哼歌,見郁和安還在痛苦悲傷中,低聲安道:“慧慧送你過來,也想看你繼續走下去的。”
“慧慧,對,慧慧。”
郁和安仿佛傷心的神志恍惚,他抱懷里的拍立得,那是郁和慧唯一留給他的東西,怔怔愣神。
“唱,我唱。”
郁和安聲音沙啞,悲傷的歌聲為這次洗三酒宴染上一分悲戚。本該是喜慶快活的洗三酒宴,飽含父母親人的好祝愿,慶賀嬰兒們的出生。但鬼嬰們卻早已經死了,他們永遠無法再長大人。這場彌補的洗三酒宴好卻悲傷,唯一慶幸的是,鬼嬰終于能離切壁村的詛咒,轉世投胎。
見郁和安如此悲傷,王澎湃也覺得實在不好意思。他猶豫了下,還是沒將郁和慧殘魂還在這消息告訴郁和安。畢竟他現在很大可能在丙九手里,那殘魂又脆弱,王澎湃也沒完全的把握毫發無損奪到手,要是最終結局不好,郁和安白期待一場,到的打擊恐怕要更大。
見郁和安深深低下頭去,歌聲都不調子,王澎湃更覺得郁和安實在是傷心到了極點。他不由得心里嘆氣,拍了拍郁和安的肩膀,到底是低聲暗示道:
“郁老哥別傷心,旅程里神奇道那麼多,說不定還能有再見的一天。”
郁和安渾卻劇烈了,避開王澎湃的手,聲音不穩道:“不,不會再見,不會再見了。”
唉,郁老哥還是太傷心啊。
王澎湃端著三朝酒杯,眼角余了眼丙九,見他正在漫不經心逗弄鬼嬰,目晦在他上打量。
只要裝了活或生魂,收服類的道就不可能再藏到儲空間里了。肯定是被丙九隨攜帶。
這人會把收服郁和慧的道放哪?
王澎湃正要再看,但他的視線卻被人擋住。抬頭一看是郁和安,他整個人籠罩著悲傷的氣息,正端著酒杯與苗芳菲對話,聽到郁和慧生前請求苗芳菲來保護郁和安,中年男人更是哽咽的不調子。
剛覺得郁和安這走位離奇的王澎湃心又酸的不行,他就看不得這種生死離別,尤其是馬上能到手的郁和慧,還是因為自己的大意被別人截胡,王澎湃心里更是滿心愧疚。
放心吧,郁老哥。
王澎湃心里發誓。
他肯定得把郁和慧跟丙九都帶回去的。
被郁和安擋了視線,再換位去看丙九實在太刻意。王澎湃按捺下子,等待其他機會。
“苗隊,苗隊,實在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好,唉。”
擋住王澎湃的目,郁和安心臟狂跳,說話也越來越結結。好在苗芳菲他們都覺得郁和安是悲傷過度語無倫次,一個個好生安他,到隊友們關心擔憂的目,郁和安深深低下頭,快被咬出了。旁人更以為他是悲傷過度,實際上只有這樣,郁和安才能勉強控制住激的心。
慧慧還活著!
世界上竟然有丙導這麼強大的人!
當眼睜睜看著郁和慧變的狐貍消失時,郁和安差點瘋了,恨不得不管不顧跳到水里去。就連后來他心里響起郁和慧的聲音時,郁和安還以為是自己悲傷過度產生了幻聽。
不是幻聽,是真的!
郁和安渾渾噩噩聽到郁和慧疲憊卻同樣喜悅的聲音,簡短三言兩語,說是丙九救了他的殘魂,為了報答他要跟丙九一段時間,讓哥哥不要擔心,他傷太重得調養,將來再和哥哥聯系。要不是還有點理智,郁和安差點撲丙九上。
這時候就算丙九讓他去死郁和安都愿意!
不是沒想過這會不會是丙九騙局,畢竟他也沒真再見著弟弟,只聽了聲音,但郁和安自詡自己沒什麼值得騙的地方。丙九收了郁和慧殘魂這事不說誰都不知道,要是不懷好意,也沒必要再讓郁和慧跟他說話。無論如何,郁和安就像揪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恨不得把命都給丙導。
還是丙九一句話讓他冷靜下來。
‘郁和安,我出手救郁和慧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丙九意味深長:‘你懂吧’
我懂的!
郁和安瞬間明白了,他弟本來就狀況特殊,郁和安之前是不敢想,現在仔細想想,他滿心都為郁和慧和丙九擔憂。丙九畢竟是導游,出手有限制,這種事暴了,肯定無論對他還是對郁和慧都不好。
對,絕對不能讓這事暴!慧慧好不容易有復生希,他決不能讓這事有半點紕!
因此當王澎湃拍他肩膀,暗示般說什麼“旅程里神奇道那麼多,說不定還能有再見的一天”的時候,郁和安做賊心虛般渾一,嚇得臉當場發白。
這王澎湃不會知道了什麼吧?!
不不不,可不能這麼來!
“不,不會再見,不會再見了。”
郁和安雖是連忙這樣說,但懷疑的種子種下,再看王澎湃,他總覺得這人似乎老是明里暗里往丙導那里看,嚇得郁和安簡直是心驚跳,條件反就擋在了王澎湃跟丙九中間,防賊似的。
對不住了,王大哥。
郁和安心里給王澎湃道歉,一路上王澎湃實在幫了他很多,這麼防他老實人郁和安心里也過意不去。但實在是郁和慧勝過一切,郁和安求爺爺告也不想好不容易撈來的弟弟殘魂再沒了,恨不得把命都給丙導,半點都不想再節外生枝。
郁和安做的還自然。
衛洵心里評價道,雖然他不知道郁和安‘我懂了’時腦補到了什麼,但看他主擋住王澎湃的視線,衛洵還算滿意。果然一直都老實膽小的人也能機靈起來,而且更不容易讓人懷疑。
看王澎湃跟苗芳菲他們就沒對郁和安的舉起什麼疑心。
衛洵跟郁和安說的那句‘你懂吧’,純粹就是狡猾的話說一半,剩下的讓人自己腦補。人總是對自己腦補出來的東西最相信不疑。
衛洵雙手兜,自然站立,左手扣著的姓名牌旁邊,多了個指甲蓋大的白狐頭牌,像個鑰匙墜。
【您獲得了狐仙的殘魂(瀕臨消散)】
【狐仙殘魂已認你為主,作為主人,它的全部信息將為您開放】
【天門狐仙】
【昵稱:未定】
【主人:衛洵】
【狀態:瀕臨消散(死亡倒計時1分鐘)[暫停中]】
【實力:天階五星(高階一星)】
【忠誠度:85】
【掌握技能如下:
降神:曾作為人們供奉的狐仙,可以降臨在人的上,使其發生一定的形象異變并且擁有部分狐仙的力量(目前狀態效果減半)
狐仙拜月:能吸納月華,反饋主人,在月夜戰斗自實力翻倍(目前狀態不可用)
狐族本能:能魅橙意志類稱號以下的所有生,令其無法自拔(目前狀態不可用)
狐仙眷顧:可以召喚狐族魄命令其戰斗,最高可召喚特級狐族,數量不限(目前狀態不可用)
九尾狐仙:擁有九尾的狐仙,在失去最后一條尾前不會死亡,狐仙附時人將鎖(目前狀態不可用)
……
【備注:狐仙是最狡猾詐的怪,可不要被它漂亮的皮欺騙。修復殘魂所需的龐大能量會將你榨干。為您著想,建議將狐仙殘魂出售給旅社】
【收購價:100000積分】
衛洵數了兩遍,確認自己沒數一個零,不由得咋舌。
十萬積分啊,旅社難得慷慨,實在是大手筆。
狐仙全盛的況下,衛洵倒覺得它值這個價錢。但現在的天門狐仙瀕臨消散,一連串的技能除了降神以外都不可用,看郁和慧跟郁和安只來得及說幾句話就不得已沉睡過去就明白,他現在是真虛弱到了極點。想要把他治好,絕對得消耗大量的資源。
狐仙這玩意絕對不是什麼人都能養得起的,他哥也不像能榨出多油的富貴人。若是旁人得了狐仙,恐怕最終也會把它給售賣出去,賣給旅社也是不錯的選擇,十萬積分,這對吝嗇的旅社而言絕對算是天價了。
但衛洵自始至終圖的也不是狐仙殘魂,他更想從郁和慧那里得得到與安雪鋒旅隊有關的信息。
不出所料的話,十年前郁和慧在首都失蹤,郁和安口中和他一起從沒放棄尋找,隨后也失蹤的警察大隊長,有可能就是安雪鋒。上了船以后衛洵一直在注意王澎湃,果然發現了異。
郁和慧有可能和安雪鋒認識,或者甚至曾經就在他們旅隊。
既然如此,衛洵怎麼可能放過郁和慧。再者說,白嫖安雪鋒的登山繩收服郁和慧,實在是無本買賣,衛洵可是窮苦人家,這種買賣自然是多多益善。
除此之外,還有對王澎湃的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