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往莊志希邊了，莊志希笑著說：“你不是很能打嗎？還害怕這個？”

　明理所當然：“我是能打啊，我能打的是人。鬼總是不一樣的，媽，你講你講。”

　好像他們這個年代的人講故事，都是會講一些稀奇古怪的鬼故事，趙桂花也不例外，說：“那我給你們講一個換頭怪的故事，從前有一戶人家，男人整天上山打獵，人家帶著三個孩子生活，有一天，男人出門……”

　趙桂花：“……換頭怪吃了男人，換了男人的樣子，可是家里人不知道啊，這個男人就這樣回來，晚上熄了蠟燭，他一下子就把老小兒吃了，他媳婦兒聽到咔哧咔哧的聲音，問你吃什麼呢？換頭怪說：花生米……”

　明：“咧……我這幾天不想吃花生米了。”

　想一想就很惡心。

　趙桂花：“這就不想吃了？你不知道，今天他們還想吃掉野狗呢，如果不是看見野狗吃屎，我估計野狗逃不過。不過我估著，咱們這邊片兒的野狗倒是不會再有人抓了。這一想到吃屎，估著就下不去口了。”

　明又惡心了一下，梁芬看這個表，笑著說：“哎弟妹你這就惡心啊，我們下午可是看到現場了，真是，又惡心又想看。”

　明：“……”

　有點懂。

　說：“這可真是……”

　莊志希：“唉我去，你們能不能不提這個，怪反胃的。”

　趙桂花幽幽：“你看熱鬧的時候可一點也沒有退后一步，看的可樂呵。”

　莊志希鼻子，覺得自己無辜的，那有熱鬧，還能不看嗎？明又很惆悵了：“我怎麼就錯過了呢，真是太虧了。不知道他們明天會不會繼續來一波兒。”

　趙桂花沒忍住笑：“你當他們是馬戲團的啊，天天不消停？再說大年初一，圖個好兆頭也不能吵啊。你們也一樣，可不能講臟話，說不好聽的。給我憋到出了正月。”

　說到這里，趙桂花琢磨了一下改口：“憋到過完正月十五吧。”

　時間太長，不管他們能不能忍住，自己倒是忍不住了。

　莊志希沒忍住笑了出來，惹來老媽一個眼刀，莊志希手作揖告饒。虎頭看了笑嘻嘻跟著學，小燕子則是爬到了趙桂花的上，依偎在懷里。

　趙桂花：“你這小丫頭。”

　挲著孫兒的頭發，想起來一茬兒叮囑：“老大媳婦兒，你給孩子弄個糖水蛋。”

　虎頭抿抿小兒，說：“，吃不下了。”

　他吃了好多餃子哦，他開服，出圓滾滾的小肚皮，說：“吃飽了，你看。”

　趙桂花：“那等會兒做，睡前吃，吃了就不怕。”

　虎頭和小燕子似懂非懂，不過能吃糖水蛋，那可是很好的，小孩子高高興興。梁芬也高興啊，這可是兒子閨，能吃好一點，樂意。

　“再講個故事吧，反正也沒事兒，再講一個熱鬧熱鬧。”

　明舉手：“我來我來，我聽過好多呢，你們知道的呀，我是公車售票員，我聽我同事講過，是跑公主墳那條線的……”

　趙桂花：“哎，等等，你換個故事，咱們別講這些了。”

　大人倒是都知道這樣的話不能說，但是小孩兒不知道啊，虎頭和小燕子還在呢，要是傳出去，保不齊要說封建迷信了。犯不著給自己惹麻煩。

　剛才是大意了。

　趙桂花：“講別的講別的。”

　“那不如我們讀報吧，我給你們讀一讀鐵路日報，上面可不好人好事兒，我們得學習正能量的事跡。我覺得……”

　“我覺得你該閉了。”趙桂花：“老三你講個笑話吧，別讓你大哥放……呃，說那些有的沒的。”

　差點就講臟話了，趙桂花搖搖頭，心道果然自己才是家里最講臟話的人，起：“我去一趟茅房。”

　“我陪你一起？”莊老蔫兒問。

　趙桂花：“用不著！”

　哪里就用人陪著了？平時都沒啥事兒，更不要說今天了。溜達出來，外面北風呼嘯，今天還有點冷。小跑兒出了院子，院子外面這個時候小孩兒在放鞭炮呢。

　趙桂花趕去廁所，這好在現在還是冬天，還多能夠抗住，你說這要是夏天可咋整。

　真是想一想就很愁了。

　趙桂花可沒想到，有一天要為了如何上廁所而憂愁。廁所里也沒暖和到哪兒去，飛快的進出，站在廁所門口跺腳，遠遠的就看到姜蘆走過來了，姜蘆笑著打招呼：“趙大媽，您這也出來上廁所啊？”

　趙桂花：“是啊。”

　不來上廁所，站廁所門口干啥，難道還能是懷念你婆婆今天的壯舉嗎？

　不過這個話，趙桂花不能說。

　笑了笑，抄著手往回走，還沒等進院子，不經意的一回頭，看到姜蘆從廁所里出來反而是往大街上走去了。趙桂花一愣，停下腳步張，這大晚上的，干什麼去？

　這要是王香秀往大街上走，趙桂花能瞬間腦補吃一二三四五個桃--新-聞，但是姜蘆這人應該不至于。姜蘆對周群，那是死心塌地，踏地死心的。這一點上輩子趙桂花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知道，姜蘆可是能為了周群不做人的。

　所以趙桂花這輩子再來并不多管他家的閑事兒，不管什麼選擇，都是自己的決定，他們外人沒必要管。不過這大晚上，這又是干啥？趙桂花猶豫了一下，沒忍住心里的好奇，悄悄的跟了上去。

　估著，姜蘆走的應該也不遠，大晚上公車都停了，也沒騎自行車，去遠了也不現實。

　趙桂花的跟在姜蘆的后，眼看著往后街走，接連走了兩條街了，姜蘆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進了一個胡同兒，趙桂花：“！！！”

　這又是干啥！

　眼看著姜蘆敲響了其中一家的門，門開了，里面出來一個老太太，遞給姜蘆一個瓶子，趙桂花在路燈的映照下一眼就看出來，里面是鮮紅鮮紅的。

　趙桂花：“？？？”

　老太太叮囑：“我這念了七七四十九天咒，上好的公，大年初一正點十二點整喝，保準了來年生個大胖小子。”

　姜蘆眉開眼笑。

　趙桂花：“……”

　就不該八卦，眼看姜蘆和老太太還說啥，趙桂花轉頭兒就往回走，也是閑的，出來看這個八卦干啥！不過吧，姜蘆也果真是個狠人，為了生娃兒，什麼都能干。

　趙桂花不想跟姜蘆上，小跑兒著飛快的往回走，剛拐回巷子，就看莊志希和明兩個站在大門口。

　兩人迎上去：“媽。你這去哪兒了？我們以為你掉廁所里了呢。”

　趙桂花：“你們可不盼著我點好，走走走，回家。”

　明果斷的挽住趙桂花，撒說：“媽，我們一起走。”

　莊志希立刻挽住另一側，說：“您不知道我們都擔心您了。”

　趙桂花：“我去盯梢兒了。”

　“噗！”

　趙桂花倒是自言自語：“那老太太，有點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