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真瀟灑。

　趙桂花雖然重生，但是可不是什麼真瀟灑，很多事還是看不開，也沒那麼多學問，多的就是比別人更多的一點眼界罷了。但是人家藍老頭日子是瀟灑的不行。

　有時候想一想還怪羨慕的。

　明和莊志希拎著布兜兒來到藍四海的門前，開玩笑著敲門：“外公，你最可的外孫兒來啦。”

　一句話剛喊出來，門就咔的一聲開了，藍四海微笑：“呦，這是一個臉皮薄的姑娘啊，我外孫兒臉皮怎麼這麼薄。自夸都做的這麼淡定，不錯不錯，真是相當不錯啊。”

　他讓了位置，說：“趕進來吧，畢竟我外孫兒這麼可，要是讓烏抓走就不好了。”

　明嗔：“哪兒有烏啊，外公你竟是胡說。”

　藍四海：“那讓老鷹抓走也不行啊。”

　莊志希：“還有我，外公，你更加可的外孫婿。”

　他也跟著進來了，藍四海終于忍無可忍，轉嘔了一下。他外孫兒再大，在他心里也是孩子，不過這個外孫婿嘛……他說：“你能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嗎？真是丑人多作怪。”

　莊志希委屈：“外公您咋還雙重標準呢。您跟明胡說八道，就是可；我這自我表揚一下，您就說我丑人多最怪，我多麼英俊神的小伙兒啊。您真是傷了我的心。”

　藍四海嫌棄的撇，說：“邊兒去。”

　真是直白又冷酷啊。

　莊志希幽幽：“哎，做人好難，做人家的外孫婿更難。”

　這時羅小荷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熱水，里面放了一點糖，說：“喝點糖水。”

　現在招待客人，最好不過就是喝點甜的。

　明低頭咕咚咕咚干了，說：“謝謝哦。”

　雖然是外公新娶的，雖然在同一個院子，但是他們也不怎麼悉，羅小荷話不多，安靜的很，明又是有點小咋呼的格，自然是不來的。

　好在，的特點就是不來就不強行得來了。保持住該有的客氣就好，做一個關系不錯的親戚，總是好過強行親近。

　明：“外公，我媽讓我給你捎了一盒茶葉，一包果脯。還有這個，這是我媽給您做的一件短袖襯衫。”

　明把東西都放下，獻寶的說：“我媽好吧？您快試試這件服。”

　藍老頭立刻起，拎著服進屋，很快的換好了出來，點頭說：“你媽手藝還算是可以。”

　他說：“東西是不錯，不過告訴你媽以后不用為我準備了。”

　明：“哎？”

　藍四海：“這給我準備了，我還得回禮，怪麻煩的。這吃吃喝喝的，我著，不過服是不用了的。”

　明：“哦。”

　外公果然是不走尋常路。

　藍四海：“這果脯你也有把？”

　明：“嘿嘿，有的。”

　藍四海：“那行，就不分給你了，你等著。”

　他拿出鑰匙開了柜子，拿出一袋大白兔，說：“來這個給你拿回家吃。”

　明眼睛圓溜溜，說：“外公，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子啊。”

　藍四海：“那你要不要……”

　明果斷：“要！”

　哪有孩子不喜歡吃甜的？

　飛快的把大白兔收起來，燦爛一笑，莊志希沒骨頭一樣靠在椅子上，說：“我……”

　“沒你的份！”祖孫二人，一起開口。

　莊志希：“？？？”

　他撓撓頭，說：“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我也沒想要啊，嗚嗚，我就是想說，我能再喝一杯水嗎？嗚嗚嗚，你們誤解我。”

　羅小荷笑著說：“我給你倒水。”

　藍四海：“不用，到什麼到，你回家喝去。時候不早了，我就不招待你們了，早睡早起好，我年紀大了，可扛不住。”

　明：“好。”

　拽起了莊志希，莊志希碎碎念：“一杯水都不給我喝。”

　藍四海：“我管你！”

　他翻白眼，十分的囂張：“我連自己兒都不管，我會管你一個外孫婿？”

　莊志希：“傷心，您明明最喜歡我的。”

　藍四海憋著笑，說：“去去，別自作多。對了，你調整崗位了，你現在的崗位走的是干部崗，每個季度有一張煙票，你家沒人煙，你拿來給我，我拿錢跟你們買。”

　“這不用，我給您就是了，反正我也……”

　“親兄弟還明算賬，我不跟你扯那些，咱們就實在的換。”

　“那。”

　莊志希跟明兩個人一起回去，看到虎頭和小燕子手拉手出來準備回屋睡覺，大方的一人分了一塊大白兔，說：“小嬸嬸給你們大白兔糖吃，我好不好？”

　虎頭：“好，小嬸嬸最好，比我媽媽還好！”

　梁芬：“……”

　幽幽：“我聽見了。”

　虎頭捂著大腦袋，飛快的往屋理跑。

　小燕子咯咯笑，嚷嚷：“小嬸嬸最好。”

　是無時無刻不跟哥哥站在同一陣營的。

　明哈哈大笑，梁芬平復了一下心，他們這一房是占便宜的，是占便宜的，所以上吃點虧沒什麼，不跟一般見識。

　不跟！

　努力平復，眼一掃，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啊這，這麼多大白兔！這一袋子有一斤了吧？

　明察覺到的視線，立刻竄走，說：“回房！”

　莊志希失笑搖頭，說：“大嫂不能搶的，他頂多攛掇孩子跟你要。”

　梁芬：“……”

　你就當著我的面兒說這個？

　尷尬的笑笑，說：“不能，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在一瞬間確實那麼想，但是被說出來，就不能這麼干了，丟人啊。梁芬是個又想占便宜，又不想出頭，又要面兒的人。正是因為這些矛盾的特質，所以經常不能得償所愿。

　痛苦啊。

　惆悵的回了屋子，說：“弟妹哪里好多大白兔。”

　莊志遠：“外公給的吧。剛才進門掏茶葉的時候我沒看到有糖。”

　他一個男人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隨口一句：“你看藍老爺子好像冷冷淡淡的，說話也不好聽，但是對弟妹好的，我都不止一次看到他給明大白兔糖了。”

　莊志遠不過就是這麼隨口一說，梁芬倒是有點難了，覺得，這是莊志遠拿話點呢。

　人家的娘家，就連外公都能補過來，他家反而只是要挖著婆家，肯定是因為這個，心里發酸，眼睛有點發紅。莊志遠：“你去打點水，我泡個腳。”

　梁芬：“哦。”

　掉眼淚。

　夫妻兩個又不說話了，倒是明和莊志希兩個人熱鬧的很，明從媽媽哪里拿了果脯，還有一袋子桃，又從外公哪里得了一袋子大白兔，統統在柜子里，這里是的糧倉。

　莊志希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說：“媳婦兒給我按一按肩膀。”

　明：“邊兒去，想得。”

　莊志希手一拽，兩個人一同躺在了床上，他握住明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窩，說：“你看，我的心跳都加快了，我今天真是還張的。”

　他這話題來的沒頭沒尾，但是明在回娘家的路上已經知道了發生什麼，像是一只豆蟲一樣向上涌了涌，靠在了莊志希的臂彎里，側著小臉兒看他，說：“我知道你能理好這些的。”

　莊志希：“我是能理，但是還是需要我媳婦兒安啊。”

　他角噙著笑意，低頭看，燈下，他看到臉上細細的絨，忍不住的，他低頭香了一口，明沖他撅撅，莊志希從善如流……至于剛才想什麼，想說什麼，都記不得了呢。

　屋熱似火，屋外的天氣倒是有沉下來，最近幾天雨水倒是不。

　昨晚一宿暴雨，今天也是一上午的大雨，中午才停下來。這晚間又了下來開始刮風。沒一會兒就聽到雨點打在地上的聲音，帶著啪嗒聲。

　這是下冰雹了。

　趙桂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莊老蔫兒被的靜驚，說：“你怎麼了？還放不下今天的事兒？”

　趙桂花：“我不是想這個，我是想廁所那個包袱……”

　莊老蔫兒：“你咋想這個？昨天不是說不管這個了嗎？”

　趙桂花：“那個應該是于小子放的，于小子你知道吧？就是巷子里頭老于家那個，那就不是個好東西。”

　莊老蔫兒：“他放的？你怎麼知道？”

　“昨天那人扭傷了腳，而且我也大概看到了那人住的大概位置。要是別人，我也就不心了。但是這小子呵呵，他擺明了是靠著現在到抄家搞得，我就有點想要黑吃黑。”

　莊老蔫兒一輩子都是老實人，還真是沒干過這樣的好事兒，聽趙桂花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忐忑。

　他說：“這……這樣好嗎？我們都知道是他還下手？”

　“就是知道是他我才想下手，要是換個別人，我就當做沒看見了。這肯定不是他正經來的東西。”

　趙桂花：“我這個猶豫啊……”

　莊老蔫兒膽小怕事，說：“要是擱了我，我肯定是不贊同你這麼做的，咱們好好的日子，犯不上摻和這些事兒。但是你現在的猶豫就是因為你想去黑吃黑。我看得出來的，你很心，這個事兒，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持你。所以我還是看你，都聽你的。”

　趙桂花看著老伴兒，笑著說：“也就你，不管啥時候都支持我。”

　莊老蔫兒微微臉紅，說：“我不支持你支持誰？你可是我老伴兒。”

　趙桂花：“你這話我聽。”

　莊老蔫兒笑了出來，半響，問：“你想咋辦？”

　趙桂花一咕嚕坐起來，說：“走，去拿！”

　莊老蔫兒：“我去吧。”

　趙桂花：“我給你放風。”

　莊老蔫兒：“行。”

　趙桂花：“不對，我們稍微等一會兒，今天事兒多，可能有些人家還沒睡呢，咱們在晚點在出去。免得被人察覺，我倒是要看看的，于家小子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莊老蔫兒難得的開了個玩笑，說：“也許我們拿下來之后才知道，里面本沒有什麼。”

　趙桂花：“沒有就沒有唄。”

　說：“既然下定了決心，我就不想算了，哎呀，你說白家兩父子不在家也好的，我們出去都能安全些。”

　“那倒是。”

　他們來回開門關門的聲音，里面院子可能聽不見，但是門口稍微有點靜都能給睡覺淺的人驚醒。所以門口這家沒有人，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了。

　“這說起來，也不知道白家兩父子怎麼樣了，我聽說那個……碎了？”

　莊老蔫兒真是想一想都覺得很疼了，這啥東西都能碎，但是這個玩意兒不能碎啊。而且這姜蘆也是有點火氣的，專門挑著那個位置踹，阿咦~可怕！

　“大家都說碎了，不知道去醫院能不能補補。”

　莊老蔫兒：“……”

　就聽過服補補，還沒聽過蛋也能補補的。

　他呲牙裂，覺得這真是想都不敢想，想一想都覺得自己都疼。

　他真心的嘆：“所以得罪什麼人也不能得罪人，真是發了瘋了。”

　倒是趙桂花笑著說：“活他媽的該！”

　“這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生育，白家還沒個后，白斗還沒結婚呢。”

　“那誰知道呢……”

　相比與他們老齡口子的閑聊，當事人，當事人表示痛哭流涕，委屈憂傷，傷心難過……這是他不能承的生命之痛。白斗哭著躺在床上，夜深人靜，卻又睡不著。

　如果不是他……碎了，想必現在已經被關在保衛科了。

　他現在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是十分不易的了。

　可是，這是用他碎了換來的。

　雖然姜蘆砸了他的腦子，但其實人的力氣總是有限的，他流不，但是頭上的傷不算嚴重。他最嚴重的就是……碎了。

　這不僅很疼很疼，還很傷自尊心，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因為這一場鬧劇就要走到三岔路口了。他哭哭啼啼的，只覺得自己太可憐了。他也就是報復一下啊。

　怎麼自己就落得這個下場？

　這個時候夜深人靜，他哭著自己的“那個”，疼的不能自已，也在想，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該多好啊。如果進去的是莊志希，那該多好啊。

　為什麼，莊志希就沒有來呢。

　白天的時候他疼的說不出來話了，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也沒去想這些的，但是現在卻琢磨起來。誰讓他疼的本睡不著呢……在他憂心未來的同時，他也想著，自己該怎麼辦。

　他總是要有個很明確的解釋的，如果沒有，這件事兒怕是沒完了。

　他本來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是很明顯旁人不是這麼想的。

　他眼睛，覺得難極了。

　“斗啊。”白老頭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

　他其實也疼的睡不著啊。

　“爸。”白斗甕聲甕氣，他還有點不高興呢，他覺得，這事兒是他爸辦的不好，都沒看清楚里面有沒有人，就這麼把姜蘆往里推嗎？

　他這不是禍害自己的兒子嗎？

　白斗：“爸，不是我說你，今天這事兒，是你做的不好，你咋就不多問一句呢。你要是多問一句，我們當時跟姜蘆解釋一下是開玩笑，是不是就沒有接下來的事兒了。你那麼一推，姜蘆嚇的哇哇，能不出事兒嗎？”

　他覺得，都怪他爸。

　白老頭一下子就竄了火，這主意是白斗提的，他只是配合，他沒做好一切，沒把莊志希過去，現在竟然往他上埋怨？他才是最該委屈的那一個。

　他這心啊，真是拔涼拔涼的，這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用的兒子呢。

　他也氣惱了，瞪大了眼睛，憤憤地說：“我還沒說你，你就來說我，你不是說你會提前做好準備嗎？為什麼事變了這樣？如果你早早的把莊志希打暈扔在里面，現在還有這些事兒嗎？所有該是我做的，我哪一點差了？分明是你掉了鏈子，你還敢埋怨我？白斗，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兔崽子，我們老白家的兒啊，都要斷了啊！”

　白老頭哭了出來。

　特別的真心。

　畢竟，這可是關系到老白家的傳承啊！

　“你個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