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醫鬧和后期醫鬧還不一樣。因為他這個醫鬧，全稱是：在醫院瞎胡鬧。

　這麼個“醫鬧”。

　跟一般的醫鬧，還是不一樣。

　總之，醫院為了公共設施，為了醫生護士還有病人的安全，是堅決不能留下這麼個禍害。

　所以，白家父子就這麼被掃地出門了。

　他們很堅決的被強制出院了。

　可以想象以后他們想住院，八是要換一家醫院了，反正這一家，那是不好進了。可是他們不知道，整個四九城的醫院誰家不知道這麼號人啊！

　畢竟蛋碎這種事兒，他們可是第一次接診。

　這四九城的醫院，多個人都的來看過了。

　白斗有屬于長得很有個人特點的，反正這人已經出名了。

　本來就是個奇葩的人，又因為這巨大的鬧事兒能力，可以說是讓所有的醫院聞之變。

　這要是趙桂花知道了保準要說一句：大家還是見識了啊，現在人老實，沒見過這種。這要是擱了幾十年后，那醫鬧可嚇人多了。不過這都是后話，沒得啥可討論的。

　反正現在就是，白家父子被醫院強制出院了，反正人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甚至不算是重傷，醫院理完了就是換藥和吊瓶消炎，廠醫務室都能做。

　所以，出院，必須出院。

　白家父子不肯說自己是為什麼出院，但是這個世上有嗎？沒有的，特別是被強制出院這麼大的事兒，那更沒有了。于是一上午還沒過去，大家就都曉得這一老一小是為什麼出院了。

　敢兒連醫院都不要他們。

　周大媽嘆：“我以前覺得自己就不是一個什麼好相與的老太太，走到哪兒是招人煩的。但是我真是沒想到，有人比我還過分。你說我再怎麼著也沒被醫院攆出來啊！這醫院有錢都不爭，這爺倆兒是多麼招人恨啊。”

　敢兒這位對自己還有點自知之明。

　竟然曉得自己不招人喜歡的。

　但是周大媽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很驕傲，因為都沒有被人攆出來啊。

　“這老天爺有眼啊，哈哈。”

　趙桂花看著周大媽高興的樣子，依舊的洗服，這家庭主婦啊，看著整天沒啥事兒好像是不用上班在家里帶著就行。可其實活兒那是頂頂不的。

　就算是有個兒媳婦兒幫襯，那自己的服還能讓兒媳洗？老伴兒的服能讓兒媳婦兒洗？

　反正是干不出來。

　趙桂花在院子里洗服，就聽門口傳來聲音，“趙桂花在嗎？”

　趙桂花趕的：“我就是。”

　一抬頭就看到蓮大媽了。

　周大媽臉一變，盯住了蓮大媽，隨即又看趙桂花，眼狐疑的在們兩個上飄來飄去。

　蓮大媽也看到周大媽了，笑著打招呼：“大姐你也住這個院子啊？真是太巧了。”

　倒是自然的很，說：“趙大姐，你看，你找我換的東西，我給你找來了。”

　趙桂花昨天才找了蓮大媽買能下蛋的老母，今天就搞來了，這做事兒真是很快了。蓮大媽樂呵呵的：“這兩只都是我鄉下親戚家的，以前都是每天下蛋的，這一次要不是我好說歹說，人家也不會割的。你看這丫頭，這羽，這尾，這屁，妥妥的下蛋母。你盡管養著，不過這折騰了一趟，舟車勞頓的過來，恐怕能點驚嚇，未見得立刻就能下蛋。你且養上兩天，讓它們緩一緩。要是一周不下蛋，你再來找我。”

　趙桂花：“。”

　這做生意也不是一天，蓮大媽要是連這點信譽都沒有也不會能倒騰這個。說：“我這可好幾年沒養了。”

　蓮大媽：“它們初來乍到的，可能胃口也不好。”掃了一圈這個狹小的窩，說：“人家在鄉下都是散放的，你這邊地方這麼小，住慣了大房子突然來小房子，多也能鬧心點，你多喂點好的。你要是家里有小孩兒，捉點蟲子給它們吃，保準給你好好下蛋。”

　趙桂花：“。”

　客氣：“謝謝啊。”

　蓮大媽：“嗐，謝什麼，我這個人就這樣，別人找我幫忙，我可是很盡興的。你說對吧周大媽？”

　周大媽突然被，出一點點尷尬的笑容，說：“沒想到你們還認識。”

　蓮大媽淡定的很：“前一段兒看熱鬧認識的。這不是正好聽說我在鄉下有門路，趙大媽就找我換兩只下蛋母。”

　還沖著周大媽眨眨眼，意思就是，我的別的私活兒，你就不要說了。

　周大媽看著蓮大媽給使眼，恍惚好像懂了，咳嗽一聲，說：“你這下蛋的母，多錢啊。”

　這樣大庭廣眾的問，蓮大媽也沒惱，反而是笑著說：“什麼多錢啊，咱不要錢，就是換東西，這不是城鄉互相幫助，大家換一下也是好的。這哪能隨隨便便談錢。”

　他這麼一說，周大媽也反應過來了，這要是私下里肯定還是要錢的，但是面兒上人家不會這麼說的。

　周大媽眼看著趙桂花擺弄老母，嫉妒的撇，隨即說：“來。你進來坐，咱們也好久沒見了，進來嘮嘮嗑。”

　“行啊！”

　周大媽毫不覺得給趙桂花的客人領走有什麼不妥當。囂張的看了趙桂花一眼，有幾分拆了臺面兒的得意。不過趙桂花理會嘛，不理會的。

　什麼比老母更重要啊。

　沒有的。

　反正跟蓮大媽的賬是昨天就結算了的，今天也不涉及這個，蓮大媽一個人生活，你得允許人家開拓一下賺錢的門路啊。所以趙桂花也不矯，在斷人錢財這種事兒上，是堅決干不出來的。

　趙桂花喊人：“梁芬，梁芬。”

　梁芬趕竄出來，著急忙慌的問：“婆婆，我在呢。”

　趙桂花：“前兩天不是下雨了？你去河邊兒那塊涼的地方找一找，看看有沒有蟲子蚯蚓什麼的，挖一些回來。”

　梁芬：“行。”

　上答應了，卻惆悵的看了老母一眼，這老母是下蛋給妯娌吃的，卻要去挖蟲子，這日子怎麼就這麼蛋呢。趙桂花看發呆，聲音大了：“你看什麼看！還不趕的。整天跟個驢似的。不鞭子不走！”

　梁芬飛快的提著籃子，推著自行車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時就竄出去了。

　這一連串的作看的“客人”蓮大媽目瞪口呆，驚訝的說：“這趙桂花管兒媳婦兒可兇。”

　周大媽冷笑：“那可不是嗎？你當他是什麼溫人呢？這就是個刻薄的，還偏心眼子。你看見那老母了嗎？給小兒媳婦兒下蛋吃的，但是你看，活兒讓大兒媳婦兒干了。”

　蓮大媽：“哎呀這可真是……”

　不說旁人壞話的，大家都是的財神爺，財神爺分高低嗎？不分！

　能讓賺一分也是財神爺。

　而且吧，這周大媽可是名聲在外了。說趙桂花兇，趙桂花可沒刻薄的名聲大，不過蓮大媽不說這個，誰管那些真假，說：“你這我過來是……”

　周大媽：“我也想要兩只老母，你這什麼價錢？”

　蓮大媽：“……你要是養的話，我肯定是比趙桂花要的價格低的，畢竟咱們是老相識，我跟就是剛認識。不過我是勸你最好不要養的。”

　眼看周大媽要急了，蓮大媽趕說：“你家跟他家不一樣，他家人多，你看這不是都出去挖蟲子。你家條件好，兒子兒媳都有正式工作，家里就你一個人。你如果養，肯定會比較累的。你要是只喂得簡單，那肯定沒有別人家喂蟲子養得好。到時候你不怪我？說不定你還覺得是我坑了你。可是你要是整天出去挖蟲子，這也就太累了。咱畢竟年紀大了，不能跟年輕人比。我是想做你這個生意的，但是我也不能讓你說我坑你啊。”

　周大媽點頭：“嗯，你說話就是實在。”

　蓮大媽：“我做買賣是做買賣，都是小生意。肯定是實在的。不然誰還找我？但是不管是哪個買賣，你什麼時候聽說我是個騙子了我說你家這邊的廁所鬧鬼，你看我說假的了嗎？”

　周大媽臉變了變，但是又覺得蓮大媽這人還是實在的，點頭說：“你說的倒是也對。”

　蓮大媽：“就是啊，你如果不喂蟲子，就是不如人家喂蟲子養得好。這我都得實在跟你說。”

　周大媽：“那我也得養！”

　這個人最攀比，說：“我必須養，別人家都有，我家不能沒有。不就是蟲子？我也行。”

　蓮大媽：“那行，你要是確定要，就給我錢吧，我明天后天給你送過來。”

　周大媽：“多錢？”

　蓮大媽比了一個數，周大媽一怔，隨即瞪大眼：“這麼多？”

　蓮大媽：“你別看多，這是下蛋母啊，你想想誰家正在下蛋的老母能往外面賣？我會刷跟你說，就你對門那個趙桂花，我每只老母，還多要了五呢。”

　語重心長：“我們是老人，我才給你便宜的。不過你要是買了可千萬別在面前說，不然這人肯定要上門找我的。我看也不是還什麼好相的，別是上門砸門，我就吃虧了。”

　蓮大媽這麼一說，正好中了周大媽，周大媽高興了：“啊呀，那行，我要了。”

　趙桂花花錢比多，嘿嘿。

　周大媽想起來就覺得很暢快啊！

　樂呵呵：“不就是捉蟲子喂嗎？我家也不是不行。”

　周大媽為什麼這麼篤定自家可以了，因為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蘇大媽要安排過來的姑娘，到時候那個姑娘來他家住，吃喝還不是他家供著，那干點活很應該把。

　一個農村姑娘，干這些活兒想來也是不在話下的，反正是覺得，很可以的。

　“這可真是不錯。”周大媽出滿意的笑容，而同樣出滿意笑容的，還有蓮大媽，蓮大媽也覺得相當滿意，你看，這不是有多來了一個活兒？

　至于什麼誰家高誰家低的……嘿嘿，要坑一起坑，哪兒有那麼多的誼啊！

　沒有！

　微微一笑，覺得自己還可以在這個院子里開辟第三個客戶。

　嗯，保不齊還有第三個，最好大家都養呢。

　蓮大媽干別的不行，但是做中間人掙點對兒的錢，兩頭吃，那可是干的很順手兒的呢。又攔了新活兒，高興：“我明早上就下鄉，你就瞧好兒吧，我給你挑最好的。”

　“。”

　“哎對了，聽說那個碎了的，跟你們一個院子？”

　人都有好奇心的嗎。

　周大媽：“喏。就我隔壁，人回來了，人家醫院都不收治他們了，你說你見過做人做的這麼失敗的嗎？我是沒見過，他們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兩個老太太叭叭叭起來。

　趙桂花可不管別人聊什麼，把弄進圈又倒了點水，這才繼續洗服。趙桂花淡定干活兒，坐在門口給孫子補服的蘇大媽可就有點抓耳撓腮了。

　這心啊，著急的不得了。

　這個陌生的老太太是不認識的，但是趙桂花認識，周大媽也認識。就覺得自己落后了。

　可是要是坐在院子里，還能搭個話兒，這人進屋了，搭話兒都搭不上啊，也不曉得這老太太是干什麼的。這還能從農村換到老母呢。要說起來，也想換啊，不知道給兩塊錢夠不夠。

　外面黑市兒賣的，不年不節的時候也就兩塊錢，只有過年才能兩塊五呢。總不能比這個高吧。

　蘇大媽琢磨起來。

　咳嗽一聲，說：“桂花啊，你家這個老母，多錢啊。”

　趙桂花：“不花錢。”

　微笑：“你剛才不是也沒看到我給錢？我就是換的。”

　開始晾服。

　蘇大媽咬，不樂意了。

　這都是鄰居，咋還能藏著掖著？這個趙桂花就是缺德。一點也不善良。

　“請問，白斗在家嗎？”

　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響起，趙桂花和蘇大媽同時看過去，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姑娘，嗯，或許更小一定，穿著碎花的上，背著為人民服務的軍綠斜挎包，兩只大辮子黑又亮，看起來相當面一個姑娘。

　或許是聽到外面來人的靜，周大媽也很快的竄了出來，畢竟啊，可沒什麼大姑娘來找白斗。

　別說大姑娘，小媳婦兒和老太太也沒有，夏天里母蚊子都不樂意見他們的屋子。但是這小姑娘水靈啊，一看就是個人條件不錯的孩子，還推了一輛自行車。

　“大娘，白斗是住在這個院子的嗎？”

　再次問了出來。

　心里卻在嘀咕，這些土老帽兒，沒看過漂亮姑娘啊。

　趙桂花指了一下，說：“那個屋。”

　高聲：“白斗，有人找。”

　周大媽也趕抓時間問：“姑娘你是干什麼的啊？”

　一雙三角眼上下掃著大姑娘，問：“你是跟白斗相親的？”

　這話一出，大姑娘黑了臉，嚴肅的說：“大媽，你可別胡說，什麼相親不相親的，我是廠衛生所的，這次過來是給白斗同志父子兩個打吊瓶的。”

　搖晃了一下自己鼓鼓囊囊背包，說：“我過來是為了工作。”

　人家醫院不樂意管，劉科長也實在是不想他們機械廠的人在醫院丟人現眼了，就把這事攬了下來，醫務室每天過來給白斗父子打點滴，可以說是服務上門了，待遇相當不錯。

　當然，這個也要錢。

　不過那也很不錯的啊。

　要不是都是男人，劉科長才不多管呢。

　當然也不是說都是男人就優待他，而是這人實實在在的碎了，劉科長多還是有點同心的。

　這要是讓他們父子來回小碎步的往醫院挪騰，也就有點不方便了。所以醫務室每天上門，好在啊，醫務室不忙的。

　這次上門的，就是醫務室新來的收費員陶玉葉。

　如果這需要上門的是廠領導，那自然是誰都樂意來的，但是偏生是白斗，雖然也是想來看熱鬧的，但是大家也懶得跑這麼一趟。白斗父子他們配嗎？

　大家都不怎麼樂意來，那麼這事兒就落在陶玉葉上了。

　誰讓陶玉葉是新來的呢？

　雖然陶玉葉也是新來的收費的，但是跟莊志希又有點不一樣，莊志希是專門考過來的，考試的時候因為是收費的崗位，并沒有要求必須是學過醫的，數學好才是正經的。

　雖然，這醫院卻沒什麼可以算的賬目的，但是大廠子麼，要求正規才正常。

　而莊志希調走了，王大夫立刻走關系為自己的外甥兒調。別看莊志希是調走了，但是他們廠子的職位可沒增加。所以就算是陶玉葉過來，也暫時是個臨時工。

　就這，還要求必須是學醫或者護士學校畢業的。

　誰讓三年前和現在截然不同了呢。

　三年前莊志希找工作的時候，下鄉都不是必須的呢。但是現在可不同了，沒點過的關系可留不下來。別說正式工，就算是臨時工都費勁。

　像是陶玉葉現在在醫務室就算是臨時工，如果表現好可能下一次招人的時候就會比別人多了機會，如果不能，那麼就只能做著臨時工。

　當然了，現在這個況是，能一直做臨時工都是好事兒了。

　這樣的大集，可很不容易進的。

　雖說自家有親戚在醫務室，但是陶玉葉其實還是醫務室的最底層，大家都不樂意來，王大夫就讓過來了。王大夫也有自己的想法，外甥兒勤快點，大家都看在眼里，總是一件好事兒。

　可別說領導看不見，人家小莊不就被看見了？

　外甥兒做事不如小莊靈氣，也沒他會來事兒，但是王大夫覺得只要有自己在，總歸不會太差的。主了外甥兒過去，卻不知道陶玉葉心里卻不高興。

　是衛校畢業的，可是水平可一般的，在學校就不是好學生，現在自然也不怎麼開心的。

　不過陶玉葉在這一點上還是有點小姑娘的心眼的，并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也知道，這一瓶兒住的都是他們廠子的人。如果傳出不好的名聲。那麼以后可不好找對象，就想找個條件好的。

　這名聲是十分重要的。

　“大娘，是這一間嗎？”

　這……這玻璃都被砸了，這咋也不換一換？

　心里納悶兒又嫌棄，但是還是站在門口：“白大叔，白斗。”

　“誰找我啊。”

　白斗語氣不是很好，他正在午睡呢，從窗戶向外抬頭一看，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瞬間臉紅，結起來：“你你你、你是誰啊？你找我？我我我、我就是白斗。”

　這姑娘，太好看了。

　陶玉葉：“你好，我陶玉葉，是廠醫務室的。”

　“啊。醫、醫務室？”

　醫務室有這麼一個好看的姑娘嗎？

　他疑的很，不過還是說：“你快進來。”

　他看到漂亮姑娘，如同歡快的大狗子。

　“你你你。你是新來的嗎？”

　陶玉葉：嗯，這個白斗，人品不咋地，還是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