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

　轟隆隆！

　雨突然就更大了，大雨點子落在人的上，竟然還有點疼。

　“哎不是，這雨點子打上怎麼會疼？”

　“什麼雨點子，你看清楚啊，真是小冰雹了。”

　“哎媽呀，這還下冰雹了。”

　“天好幾天了，這雨一下來可不是就停不下來。”

　“這天可真是遭罪。”

　“你就別說話了，啊對了，距離咱們這邊最近的醫院不是不收你們家周群？那得往遠了送吧？這個冰雹下的。兒啊，別看了，咱不掙這個錢了。”

　五多的，但是要是頂著冰雹走很久，這話就另說了。

　主要是大家記得啊，諸神大戰的時候，就是周大媽白大叔蘇大媽那一次，他們可是走了好幾個醫院，因為傷勢不重，所以倒是也不耽誤收治，在那樣的況下，大家都勸著他們去別家。

　那這次……一旦人家還勸呢，得往哪兒走？

　眼看大家眼中都流出推拒之，姜蘆立刻大聲：“一塊，我加到一塊！我知道讓大家為難了，但是還請大家看在錢的份兒上幫幫我，我一個人，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好在，還能掙錢。

　不然你說這可咋辦啊！

　“啊行。”

　“我最熱心了，我最喜歡幫助鄰居，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不能看著周群這樣遭罪。”

　“對對對。你看人都這麼慘了，別說是下冰雹，就算是下刀子，這該幫忙也得幫忙啊。咱四九城爺們，局氣。”

　“可不咧！”

　大家一下子迸發了極大的熱，也不管什麼下雨不下雨的了。十分的樂意“幫忙”。

　跟一塊錢沒關系，一點關系也沒有。

　真的就是好心。

　他們這不是仗義麼！

　“走走走！”

　“不許走！”

　這個時候，白斗一下子竄出來，他從屋里竄出來，張開了胳膊擋住了出門的路，睚眥俱裂的盯著周群姜蘆夫妻，說：“你們夫妻別想逃，鬼都知道你們家周群的險惡用心，現在還想用做夢搪塞過去。想逃走，休想，休想的！”

　“啊！”

　“我的天啊！”

　“媽媽呀！”

　“白斗你瘋了啊！你沒穿服啊！”

　“就是啊！”

　好在啊，忙活在最前頭的仍是男人們，人已經聚在一起在后頭議論了，這要不然，就白斗這麼跳出來，真是看到都要惡心吐了。

　“你耍流氓，你是不是想耍流-氓！”

　有幾個火氣大的老爺們直接就想薅住白斗的領給他一電炮。

　然而，這貨沒穿，沒有領。

　“同志轉過去轉過去，同志都轉過去啊……”

　“這幸虧是個大晚上啊……”

　好在現在是烏云布，沒有一點的亮堂，不然這看見也得長針眼。

　白斗怒了：“他們想跑！”

　“我們的家在這里，我們能跑到哪里？白斗，周群傷了，我們不去醫院，出事兒怎麼辦？這件事兒，你等我回來，我回來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姜蘆急切的勸說著，又說：“他真的是做夢把我當你了，他不會真的非禮你的。真的！”

　眼看白斗還是不為所，姜蘆忍不住突然上前，白斗尖：“你想干什麼。”

　這個時候姜蘆也不管白斗是不是著了，將白斗拽開好幾步，走到墻角，低聲音：“如果傳出你們搞，你們的名聲都難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我不管事是怎麼樣，但是說他是做夢了，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你們兩個的名聲都能保住。”

　眼看白斗瞪著眼睛還要反駁，繼續說：“是怎麼樣我不管，可能，可能周群確實做的不好。但是我不讓你委屈，我會補償你的，為了你們兩個人的名聲。就當做夢好不好？”

　姜蘆知道只要白斗和周群都咬死了是做夢，總算還是能給自己的臉上扯出一塊遮布的。

　說：“我給錢。”

　認真：“你這次吃了虧，我補償你。”

　白斗：“我不在乎錢，我就……”

　“錢不重要，名聲不重要嗎？你想一想就算你是害者，頂著這樣的名聲，你怎麼找對象。倒是不如把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對象，我再補償你五十塊錢。你看行不行？”

　“這……你不撒謊？”

　姜蘆認真：“我不騙你。”

　“五十了。”白斗比出一個“一”，說：“一百塊，你給我一百塊，然后給我介紹一個對象，我就當沒有這件事兒。”

　他了紅彤彤的眼睛，說：“如果不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名聲也深陷其中，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這場易的，但是如果你不樂意，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周群這個王八蛋！”

　姜蘆咬牙：“好！”

　很快的甩開白斗，說：“我們走。”

　大家沒聽到姜蘆和白斗說了什麼，紛紛問：“你倆說啥呢？”

　姜蘆面無表：“我曉之以之以理。”

　說：“好在白斗深明大義，走吧，送周群去醫院。”

　大家面面相覷，姜蘆：“走不走？”

　“走！

　這可是一塊錢的買賣，當然走了。

　大家浩浩的往外走，莊志希沒跟上，反而是跟白斗說：“你趕回家穿個服啊。”

　白斗站在角落里，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與淚水，終于蹣跚著回家……此時他的房間都發小河了。他在白老頭的房間，抱著，靠在墻上，一臉的生無可。

　雖然還能談錢，但是他的心，已經碎了。

　碎一塊兒一塊兒得了。

　有幾個人跟進了屋，看著白斗這樣，小心翼翼的問：“白斗，你還好把？”

　白斗搖頭：“不好。”

　“這要是遇到這種事兒，也得看開了，做人嘛，最重要是開心。其他的……”

　白斗：“滾犢子，我不開心。”

　大家面一梗，隨即又勸：“這人生起起落落，總是要遇到幾個惡心事兒，但是只要熬過去了，其實往后好日子還多著，你也看開一點。”

　白斗：“看不開。”

　“要不，咱們找保衛科吧？他欺負你一個黃花大小子，總是要……”

　這個時候，白斗終于有反應了，他立刻說：“他沒欺負我。”

　眾人：“嘎？”

　白斗這個時候總是算是恢復了一丟丟的理智，沒有人是天生的腦子有病，白斗雖然崩潰到無助，但是被冷冰冰的雨水一拍，再被姜蘆一說，他倒是冷靜了幾分。

　姜蘆說得對，他也要顧及自己的名聲的。

　他深吸一口氣，說：“其實這件事兒的真相就是，周群做夢了，他把我當姜蘆了……好在我發現及時，避免釀大錯。其實我們沒有怎麼樣。”

　眾人：“阿咦~~~~”

　也就，不是很相信的。

　你剛才有多崩潰你自己曉得嗎？

　這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改了口，要說跟姜蘆沒關系，他們都不相信了。

　你們倆是達什麼易了吧？

　當然，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名聲，白斗恐怕也得這麼說。

　畢竟今晚的事，鬧得有點大。

　“白斗，你這是要打落牙齒和吞啊。”

　白斗抬眼瞅了一下大伙兒，說：“沒有的事兒。”

　白老頭這個時候看不下去了，說：“去去去，你們都回家去，這怎麼還都跑我家看熱鬧了，我家是你們看熱鬧的地方嗎？有沒有你們這樣的。”

　他推推搡搡的：“走走走。”

　呼啦……！

　堆在窗戶邊兒擋雨的鍋碗瓢盆還有被子這個時候突然就倒了，雨水一下子就落了進來。

　白老頭：“臥槽！”

　這可真是屋偏逢連夜雨。他趕上前再次堵住，說：“你們都走，是看我們家笑話吧？我家這沒時間招呼你們，忙著呢。都走都走！”

　他攆著大家離開，一個個別趕出了門。

　大家站在門口，仍是不忘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姜蘆答應了什麼。”

　“應該是給錢吧。姜蘆娘家條件好啊，你看剛才，哎呀那一塊錢我沒爭著！”真是想一想都心疼，這幾個人搶的也太快了。

　“我也是，一塊錢啊，買一斤還剩錢呢。”

　“我覺得也不一定是給錢，姜蘆不給點，白斗也得往好了說啊，不然他不要臉了？”

　“你們也別說他要不要臉了，往后防著點周群吧。”

　“啊對，這個混蛋怎麼這麼缺德，不要臉。”

　“不是周群啊，以后要是誰邀請你回他家住，可都得小心，誰知道是不是不安好心，這男人啊，也沒那麼安全的。保不齊就遇到周群這樣裝著好心，實際上喪心病狂的人在啊。”

　“可不是，哎不是你們說周群到底咋回事兒啊，以前沒發現他是這樣的人啊。”

　“咋沒發現？我早就發現了，你們想啊，周李氏那樣的老娘們，能教育出來什麼好人？周群以前就冷漠的。估計他的好都是裝的。現在是裝不下去了。你看他干的這些事兒，一樁樁一件件的哪個面了？我看分明就不是個東西。”

　“這種人，跟他住一個院子都覺丟人。”

　“就是。”

　大家討論個沒完，這一宿，可沒人睡覺。

　有的人冒雨跟著去看熱鬧了，雖然沒有一塊錢拿，但是看熱鬧也好啊。還有的人倒是沒去，湊在白斗這里看熱鬧。還有的……頂著大雨，站在廊檐下嘰咕嘰咕的八卦。

　總之這個晚上，沒有一個人困。

　這種況，大家沒見過。

　真的沒見過。

　不過他們大院兒的熱鬧，總歸是不的。

　今天是這個，明天就是那個。

　就連花樣兒都不重復的。

　不僅富了大家的日常生活，也真真切切的讓大家出門都覺得丟人，跟他們沒關系，但是架不住真的覺得很丟人。莊志希牽著媳婦兒站在人堆兒里，同時站在這邊的還有莊家的其他人，還有藍四海老兩口，還有王大媽他們。

　王大媽這一次沒有跟著去醫院，按理來說，一般遇到這樣的事兒，作為管院兒王大媽都要跟著去醫院看一看，力所能及的幫點忙，但是實在是對姜蘆很心寒。

　周家事兒多，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是事一點也不，但凡有點七八糟的，不得就有他們家的影，正是因此，王大媽真是幫了不忙。可是幫的再多也沒有，姜蘆轉頭兒就拿人撒氣。

　這讓王大媽很心寒，周家的事兒啊，是不管了。

　“這一次，希他們都吸取教訓吧。”

　莊志希噗嗤一聲笑出來，不認可王大媽這個說法，他說：“我覺得他們吸取不了教訓，格在哪兒呢。他們掉進糞坑里，那是吸取了教訓，再也沒掉進去過。但是他們會找到新的丟臉方式啊。這人啊，可能不會被一塊石頭絆倒兩次。但是吧……”

　他嘿嘿嘿，真心的說：“就周群還有白斗這種格，那還是可以被兩塊石頭絆倒兩次的。”

　“你這……”大家想說你這是瞎說，但是又一想，又覺得莊志希說的也對。

　這半年來，事兒可真是不了。

　就很不懂，他們怎麼就那麼能搞事兒。

　隋家嬸子從白斗的屋里出來。趙桂花招招手，隋大嬸立刻過來，趙桂花問：“咋樣了？白斗沒事兒吧？”

　隋大嬸搖頭：“沒事兒啥啊，人跟丟了魂兒似的，目發直，人也呆呆的。不知道想到啥了，反正是尋思尋思就哭。都說男人堅強，我看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平時啊，那是沒遇見事兒，真要是余件事兒了你瞅瞅，哭的可不比人。”

　“他不是說是個意外？是周群做夢？”

　“你信？”

　“信不信的，人家都這麼說。”

　“我可真是……”

　大家又叭叭叭起來。明站在莊志希的邊，大眼睛卻嘰里咕嚕的，看向了蘇大媽和王香秀婆媳兩個，這婆媳兩個表不是很好。不知道在小聲嘀咕什麼，倒是他家的三個孩子，頂著大雨在廊檐竄來竄去，跟韁的野馬一樣。

　這小孩子調皮起來啊，真是妥妥的熊孩子。

　明不想被他們撞到，往莊志希邊又靠了靠。

　莊志希低頭：“怎麼了？”

　明：“沒事兒，我怕被撞到。”

　莊志希：“你往我邊點。”

　他手攬住他媳婦兒，又問：“你要不要睡一會兒，不行的話，我明天早上去你們單位給你請個假，你明天在家補覺。”

　明搖頭，說：“不用的，我其實還好的，再說你讓我現在回去休息，我也睡不著，這麼大的事兒，我可真是神的不得了。”

　莊志希：“那明年請假……”

　明依舊搖頭：“不必了，我剛來這個部門沒多久，請假不好的。”

　撒：“你放心吧，我對自己有數兒的。不會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莊志希看氣還不錯，就點點頭。

　他說：“也行。”

　明：“你覺不覺得，雨更大了？”

　莊志希：“剛才就大了，這往醫院走，可真是遭罪的了，不過那可是一塊錢。就算是下刀子，估計都有人去。”

　姜蘆可真是舍得給錢。

　事實上，莊志希也沒說錯，雖然雨越下越大，但是大家真的一點也不后悔的。這給錢痛快，就比什麼都強。雖說最近這家醫院說過不樂意收治他們，但是這樣的天氣，他們還是第一時間過來了。

　值班的大夫看到這張悉的臉龐，陷了濃濃的沉思……這個時候他就有點想離科學的范疇，讓這家子還是找個地方拜一拜，不然咋就這麼多事兒了呢。

　他家真是，孜孜不倦的給他們醫院送業績啊。

　當然，他們也不是很想要。

　可是這大雨天的，這人又是傷在這樣的位置，他嘆息一聲之后趕說：“快，把人推到急救室，家屬去辦手續……”

　大夫這麼一說，幾個推板車的大老爺們倒是一下子就齊刷刷的看向了值班大夫，那眼神兒啊，是濃濃的激之。醫院肯收治，給他們省了多事兒啊。

　他們都做好大雨天滿四九城找醫院的準備了，沒想到驚喜來的這樣猝不及防。

　“大夫，你是個好人，你是個大好人啊。”

　“真是遇到好人了。”

　值班大夫也不管他們說什麼，人很快就被推進了急診室。

　大家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除了掙錢的四位仁兄，跟著過來看熱鬧的也不。別看下大雨，一點也沒有澆滅了他們的熱，他們一樣還是跟來了，一個個坐在長椅上討論起來。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咱們送來的也算是及時吧？應該沒事兒的。”

　“這姜蘆也不容易，攤上這麼個男人，又是跟老娘們，又是個老爺們，連個孩子都沒有，還要為這人心的跑上跑下花錢。”

　“咋的，你心疼？人家姜蘆自己愿意，姜蘆跟周群不差的。那之前十來年姜蘆都沒孩子，周群也沒說一個不好啊。而且周大媽刻薄姜蘆的時候，周群從來都是能維護的。這樣的男人也不多。”

　“說那個了，他肯定是做了虧心事兒，所以才對姜蘆好，不然你以為呢。”

　大家議論起來，姜蘆完費上樓就聽見這個話，臉黑了幾分，不過強忍著沒有發火。這里不是大院兒，是醫院，可沒人慣著他們，要是在醫院里發火咆哮，不得又要被嫌棄。

　他們能順利住院，已經很高興了。

　“姜蘆姐，你坐在這里。”王招娣招招手，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姜蘆，站在一邊兒，跟個大丫鬟似的。

　姜蘆心力瘁，靠在了椅子上，眼睛卻盯著病房。

　這人啊，不能靜下來，一靜下來，反而想到了那些有的沒的……起床上廁所，正準備把尿盆兒掏出來，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周群的聲音，當時腦子空空的就徑自走過去推開了門。

　周群……周群正在手……

　旁人不曉得，只看到后續的事，但是看到了，看到了最最惡心的畫面啊，周群像是一只，那個丑態……“啊！”

　姜蘆突然就抱住頭，捂住了耳朵，嗚嗚的哭了出來。

　白斗委屈惡心的哭了，周群疼哭了，可是，可是姜蘆也是害者啊，也一樣的委屈一樣的可憐的，不斷的尖：“啊啊啊！！！”

　“我的媽！”

　“臥槽！”

　“姜蘆怎麼了？”

　“姜蘆姐，你沒事兒吧？你別哭啊……”

　“姜蘆你這……”

　……

　大家不曉得怎麼說，但是看著姜蘆這個樣子就曉得是一下子崩潰了。

　護士匆匆過來，呵斥：“你們干什麼？鬧什麼呢？還讓不讓人休息了，這里是醫院，有很多病人的。這要是給其他人嚇出病，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就知道，這家人事兒多。

　果然，果然還是這樣。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王招娣站起來不斷地鞠躬道歉。

　小護士：“你看好，別再了……”

　也是很無奈的。

　姜蘆的尖聲驚醒了不人，但是這里到底是醫院，有人翻了個，嘀咕：“這大晚上的，又是哪個走了……”

　“誰知道呢，家屬哭的也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