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小姑娘倒是也一點也不示弱的。

　“本來就很壞。”

　“就是啊，我都聽說了，嫂子要是不是送去大醫院，就要一尸兩命了。聽說是要搶嫂子的棉襖。”

　“家人就是很過分的，嫂子的服都被他家其他人搶去穿了。還沒出月子就去河里洗服了。”

　“我媽說坐月子做不好，那是要遭罪的。”

　“就是啊。”

　別看他們這邊也是農村，但是距離首都近的農村到底也比偏僻的地方更有見識一點，村里有些孩子多也是了一些影響的，說起這些，很是嫌棄。

　而那頭兒范云跟小伙伴們吵架之后往家跑，還沒到家，就看到“罪魁禍首”，的二嫂也背著孩子往家走，立刻就沖上前，廝打起來：“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名聲……”

　的嫂子不是旁人，正是生產的時候跟明在同一個病房的何蘭。

　何蘭被小姑子按住打，生怕傷到孩子，不斷的掙扎，用力一推，終于將人推開。說：“你干什麼！”

　范云：“你敢還手？你竟然敢還手？我讓我哥哥休了你！”

　高聲：“媽，媽你來看啊……你的兒媳婦兒欺負你閨了？”

　現場瞬間鬧一團……

　莊志希他們在楊家等著換蛋呢，就聽到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白斗立刻起：“好像是打架了。”

　他這人比較好熱鬧，立刻出了門。

　莊志希和楊立新互相對視一眼也出了門，此時打架現場已經里三層外三層了。一個刻薄的老太太揪著兒媳婦兒扇耳：“我慣的你了，你還敢對我家小云手。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啊，老二媳婦兒，不是我這個做大嫂的說你，你這過分了，小云還是個孩子呢。”

　“對啊，大嫂說得對，二嫂你過分了，我這個做嫂子的，也看不上你這樣。”

　這當婆婆的手，幾個妯娌也兌起來。

　好些個人欺負一個人，那人被打的鼻青臉腫，卻還護著懷里的孩子，哭著沖著一個男人：“范建國，你就這樣看著人欺負你媳婦兒？你就看著他們打我？”

　是指這個男人回來為出頭的，但是這個男人回來之后卻讓孝順父母，張口閉口當父母的生養兒多麼艱難。他外出當兵不能在父母邊盡孝，該是代替丈夫盡孝，而不是讓做父母的心寒。

　范建國：“小蘭，你這子怎麼這麼犟，媽教訓你，你認錯就是了。咱們是做小輩兒的。哪里能跟長輩犟？我們該孝順的。”

　何蘭不可置信的看著的男人，只覺得腦子嗡嗡的，明明是害者，但是卻要挨打挨罵。

　“范建國……”

　啪，老太太一個耳甩過去了，說：“你竟然敢直呼名字，那是你當家的。你怎麼說話的？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分，嫁到我們家就該燒高香，你還敢大聲？一個廢子，連個兒子都不能生，你看看你還能干什麼，你……”

　越想越生氣，再次薅住兒媳婦兒打。

　只是剛手兩下，就被人拽住了，莊志希拽住了人，他說：“大娘，您這樣打人，要是讓婦聯知道了，是要追究您的。你看咱有話好好說。再打下去，這個大姐就要出事兒了。這還抱著孩子呢。不管咋樣，別傷到孩子啊。”

　老太太眼睛一蹬，說：“關你什麼事兒啊！你算是老幾？你該不會是這個小-娼-婦的姘-頭吧？你……”

　“臥槽，我真是聽不下去了，你這個老賤人怎麼這麼惡心啊，我他媽見過賤惡毒的，沒見過你這麼壞的！”白斗忍無可忍，直接沖上前。咣當一拳頭就打在了老虔婆的眼睛上。

　白斗發的時候，總是讓人很是意想不到。

　他可真是不客氣，薅著老太太就是幾個大--兜-子。

　“我今天就要為民除害。你這種欺負兒媳婦兒的惡霸，就是被人慣的，我看你就是需要正義的鐵拳。我今天非做個好人，好好的收拾你一下！”

　白斗可不怕打架。

　他咣咣的幾下，一下子給周圍的人都鎮住了，就連老太太的兒子都鎮住了，畢竟誰也沒想到一個外來的人，竟然就敢這麼手啊！而且，這件事兒還跟他毫無關系。

　“殺人啦！原來你才是這個小賤人的夫，你……”

　“我什麼我，我不客氣！”

　這時范家幾個男人也沖上來了：“你竟然打我媽！”

　白斗也不管那些，沖著一個就掏-……“啊！！！”

　這慘烈的聲啊！

　現場瞬間又打一團，莊志希和楊立新也沒法子，總不能看著白斗挨揍吧。再說，雖然牽扯別人的家事，但是白斗還真是出于好心了。

　“我的媽，這怎麼打的……你們快去幫著咱家老三他們……老范家的，你休想欺負我家人！”

　現場瞬間從打小媳婦兒，轉變打群架。

　“住手，快住手啊……”

　“咱幫誰啊……”

　“別幫了，楊家和范家人都不啊……”

　“哎媽呀……臥槽。這人怎麼專門踹人那里……”

　“停一停，都給我停一停……”

　……

　一團混之后，所有人都被帶到了大隊部。

　大隊長氣的氣兒都費勁了，他盯著白斗他們三個，說：“你們這外來的……”

　還沒說完，莊志希就笑了，他主開口：“我們雖然是外來的，但是我們這一次為什麼打架，我相信大家都看得見。而且有道理和沒道理，難道還看是不是外來的？那還要法律干什麼？我相信但凡是讀過一點書，學過一點法都曉得，不能待婦兒。他們家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干，這是置法律于不顧。我們也知道，這是人家的家事，或者害者都會怨我們多管閑事兒。可是做人做事，但求無愧于心。即便是再往上面去找人理，我們都能拍著口說一句，我們出發點是好的，沒有做錯。我在宣傳科工作，也在報紙上發表過文章，我曉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更知道，什麼是對。”

　他一番話說下來，大隊長抿抿，沒言語了。

　都說人老馬老，他聽出來這個小子的意思了，如果大隊想要就打架的事做文章，或者是偏袒什麼。那麼他們也不怕。而且，這人還會筆桿子，保不齊投個稿子什麼的，讓他們整個大隊都“揚名”。

　他沒說什麼威脅的話，但是卻清清楚楚就是這麼個意思。

　他要真是把事鬧大，保不齊都會影響他這個大隊長。

　他有些埋怨楊家的人引來這麼個人，但是也埋怨范家做事不留余地。他家待媳婦兒，在整個大隊都有名了，要不是他家其他的孩子都結婚了，這一般人可不會輕易再進他家。

　至于他家那個閨……一個姑娘家家的，先是差點害死嫂子，這又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誰家敢要這樣的人進門。

　大隊長：“這事兒雙方都有責任，不過我知道你們出發點是好的。不過這到底是我們村子，你們這麼沖，讓楊家在村里怎麼做人……”

　莊志希笑：“我相信大家都不會說楊家的閑話，畢竟不管讀沒讀過書，大部分人還是懂道理的，知道什麼是是非對錯。真的要說，也是看不起那些只會欺負人又囂張跋扈的。如果說見義勇為都要被詆毀，那麼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正義了。大隊長，就算是老百姓，也曉得是非對錯的。我以前也聽楊哥說過村里的事兒，我知道村里不人都是懂道理的，正因此，路見不平，我們才敢一聲吼啊……”

　“說得對，我們也懂道理。”

　“就是啊，咱們也不是眼瞎……”

　“咱們村人都好。”

　……

　“放屁，這是我們的家事。”

　刻薄的老太太在混戰里牙都掉了。

　莊志希：“家事再大，大不過法，待就是不對的。也許你兒媳婦兒也不想我們多管閑事兒，但是不代表我們就做錯了。可能我們方法是有點沖，但是那個環境下，不沖一點，難道還等著您再次手嗎？這位大媽，我不怕事兒，不行咱們就去派出所。”

　“你！”

　“沒必要，這個沒必要的……”大隊長可不想去，他們跟莊志希他們大院兒的人不一樣，他們走派出所就跟走城門兒似的，都悉了。反正有事兒就找公安同志。

　但是一般村里人還是不樂意驚家的。

　大隊長更不樂意，事鬧大不是顯得他沒做好？

　“不至于，這個不至于的，咱們雙方都消消氣，我做主，就算了。”

　“大隊長，我這牙……”老太太不服氣。

　大隊長瞪一眼，說：“你閉吧，你不惹事兒哪里有這麼些事兒，這都新社會了，別用舊社會那套欺負人。現在哪里有待兒媳婦兒，還有你那個兒，你再不管管，以后嫁不出去了。說要那麼個毒婦。”

　“大隊長你咋這樣說，你……”

　“你閉吧。”

　大隊長在隊里還是有威嚴的，一下子就把人下去了。

　只是范建國蹙著眉，看著挨打的不樣子的媳婦兒，說：“這樣你高興了？讓外人看在那們家的閑話，說我妹妹的不是，你就高興了？你怎麼這麼自私？”

　何蘭木木呆呆的站在原地，聽著丈夫的話，咬著，終于抬頭：“你什麼意思！我嫁給你之前，你說過會對我好的。”

　范建國不耐煩：“我家對你還不好？不耽誤你吃不耽誤你穿。就是干點活兒而已，誰家的兒媳婦兒不干活兒？你都不能再生了，我說你什麼了嗎？”

　這時白斗再次看了過去，有幾分同病相憐。

　他也不能生。

　嗚嗚！

　何蘭不可置信：“如果不是你妹妹推到我，我怎麼可能大出，以后不能生？你現在嫌棄我？”

　“對，就是嫌棄你。又怎麼樣！”范家老太太出來。指著的鼻子罵：“離婚，你們必須離婚，我兒子還能找一個更好的。你帶著你那個要死不活，不知道能不能養大的兒給我滾出去，我看看外面還有沒有人要你這個資本家的兒，我看看誰要你個不能下蛋的！”

　何蘭不看這個老太太，只看男人，不過很快的，眼里的消失了……

　這個男人，別開了視線。

　何蘭微微抖，說：“離婚？你要離婚？”

　范建國眼神微暗，沒言語。

　他覺得，他媽說的沒有錯，他不能沒有兒子的，而何蘭不能再生了。他以前喜歡何蘭是因為何蘭長得好，人也有氣質有文化。他可以忽略的缺點。

　可是現在，他覺得這人的份實在是耽誤自己的進步。

　而且，現在臉蠟黃，頭發枯草一樣，人也臟兮兮的，還不如村里的姑娘。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的好了。而且，還不能再生了。

　他想離婚，也不算錯。

　他媽也說，何蘭手里沒錢了。他媽原以為何蘭手里還有點錢，想要再摳一摳，但是看住院都吃窩窩頭，不舍得買菜，這心里就曉得，應該也沒有了，不讓正是缺。怎麼可能不吃……

　其實就算是沒有今天的事兒，媽最近也會惡毒對待何蘭的，不然的話，怎麼離婚呢。

　就得對狠心，才能讓反抗，只要反抗了就有理由離婚了。

　反正，這不是他們家的錯。

　何蘭守著一個早產不知道能不能養活的兒，跟小貓兒一樣，不值得他留。

　但是這些話，他不能說，他還要臉。

　這個壞人，他媽可以做。

　“離婚！必須離婚！這種兒媳婦兒我們家不想要！”

　何蘭眼淚流個不停，抹著淚：“離婚就離婚，我的嫁妝……”

　“你有個屁的嫁妝，什麼也沒有，你說你帶了什麼？你說啊！”一個資本家分的人，敢說什麼？

　何蘭果然是沒再言語，哭著抹眼淚。

　但是即便是這樣。卻也沒說不離婚。

　大隊長眼看大家從打架的事兒轉移到了離婚的事兒，說：“那行，都散了，都是散了吧。”

　莊志希這時沒多問什麼，都是白斗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楊立新推著走了。這要是涉及到離婚，他們真的不方便說什麼。他們都跟著去了楊家，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嬸子，對不起啊，我們過來一趟還給你們惹了大麻煩。”

　他本來只是想要勸一勸，但是沒想到白斗猛然出手。

　可是他也不能說白斗做錯了，白斗也是看他挨罵，他明白的。

　莊志希覺得，人家這個村子以后怕是不會歡迎他們了，而且他還給楊立新的家里惹了麻煩。

　“真的很抱歉。”

　楊媽倒是淡定，說：“沒事兒，我早就想揍范婆子那個老虔婆了，我們兩家本來就有矛盾的，你們跟我們家放心走，該來就來，我們沒把他們家當一回事兒，這個村子，還是姓楊的多。再說他家自私刻薄，人憎狗嫌的。窮的叮當響，花著兒媳婦兒的錢，還嘚瑟。臭不要臉。”

　莊志希笑了出來：“大媽您人真好。”

　白斗：“可不。以后您來城里，就住我家，我家兩間房，住的開。”

　楊媽：“……”

　莊志希笑：“你倒是自來。”

　白斗：“楊大媽，真的哈，他們兩家不行，您過去住的地方都沒有，就得住招待所，但是我家有地兒啊。你們來城里玩兒，讓小莊招待你們，他這人對去哪玩兒門清兒。到時候他領你們玩兒，你們住我家。”

　楊媽：“行，我可當真了。”

　“本來就是說真的。”

　別看先頭兒還不認識，但是一起打了一場架，大家倒是熱絡起來。

　楊大媽：“我家老四媳婦兒，他媳婦兒本來跟范家老二相過親，就是今天那個范建國。但是我家老四媳婦兒沒看上他們家那個小子。相中我們家老四了。這不，他們范家就記恨上我們家了，經常說我們家閑話。但是一個村的，還不能真的手。雖說我們雙方本來就有矛盾的，但是這沒個理由也不好打架。今天也算是差錯正好了，揍他們家一頓，解解氣。”

　楊老四嘿嘿樂：“我剛才踹了他家賤的老娘們好幾腳。”

　“我也上手了，狠狠的掐了幾下。”

　楊小妹：“我也踹了范云，嘻嘻。”

　莊志希看得出來，楊立新他媽說的是真的，他們家還真是沒生氣，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要是真的給人家添麻煩，也不太好。

　楊大媽：“你們也覺得愧疚，就算沒有今天打架，他們也得離婚。自從知道何蘭不能再生，他們家就沒憋好屁了，全村都知道他家想離婚。就他們家自己還覺得自己瞞得好好的。”

　“到底也是因為我們……”

　白斗：“這麼好的媳婦兒都不知道珍惜，真是缺德了，那個大姐瞅著好的人。他們家還總是拿分說話，這都結婚了，當然是跟著婆家走。什麼人啊。”

　莊志希看了白斗一眼。

　白斗：“領導人都說了，生男生都一樣。他們家因為生個兒一堆屁話，真是不做人。”

　莊志希又看了白斗一眼。

　這下子，就連楊立新都看向了白斗。

　白斗：“我這個人做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弱小被欺負。”

　莊志希：“……哦。”

　楊大媽：“哦對，我給你們換蛋換的差不多了，你們過來看看……”

　楊立新：“哎對，我等下得往回走，我晚上有事兒。”

　楊大媽：“那趕的。”

　白斗猶猶豫豫的湊過去，又抿抿，言又止。

　他們沒再村里太久，雖然楊家說沒什麼，但是作為外人，他們剛才也確實有點太跳了，楊家和楊立新可能在村里沒什麼，但是他們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他們這邊換好了蛋，一起去車站，楊立新瞅著他們臨走上廁所，悄悄的湊到自己媽邊，塞給一卷零錢，小聲說：“我平時攢的，你收著。”

　楊媽想說什麼，但是看著兒子的眼神，沉默一下，點頭。

　楊立新很快的跟著莊志希還有白斗一起離開，他們來到車站，眼看送行的楊家人都回去了，白斗突然捂著肚子說：“哎呀我肚子疼，你們先走吧，我趕下一趟車。”

　莊志希：“？？？”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

　楊立新也蹙眉。

　白斗舉手：“我保證不惹事兒，你們先走，我上個廁所，趕下午那趟，你們幫我提著蛋先走，你們走你們走。”

　莊志希和楊立新互相對視一眼，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就被白斗直接推上了車。

　隨著車門嘎吱一下子關上，莊志希：“他回去不能有什麼事兒吧？”

　楊立新：“你管得住他？”

　莊志希：“管不住。”

　“那不就是了。”

　兩個人心知肚明，白斗是不放心剛才那個何蘭的小媳婦兒，可是，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這事兒他們沒有立場管啊！

　他們又不是白斗的誰。

　好半天，莊志希說：“也許，不是壞事兒。或許真的能幫了人。”

　楊立新：“希吧。”

　而此時，白斗飛快的往回跑。

　他是真的不放心剛才那個挨打的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