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高興，說：“現在就看能分到幾樓了。我是希樓層不要太高。不然冬天里搬東西都不方便。”他經常出差不在家，不得他媳婦兒忙忙碌碌，還是矮一點更好。

　這個時候莊志遠已經開始琢磨這些細致的小事兒了。

　趙桂花一直沒有言語，莊老蔫兒敏銳的察覺了趙桂花沒有那麼高興，他多看了老伴兒一眼。莊志遠能分房，莊志希也為大哥高興，這可是等了很久的。

　這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那可太重要了。

　像是莊志希也是這樣的，現在他家是兩個孩子還都小，那稍微大一點，總是要給兩個孩子尋一個住的吧？總歸不能大了還都拘在一個屋子里。

　這孩子習慣的了，他們夫妻也習慣不了啊。

　這還讓不讓兩口子親熱一下了。

　反正莊志希也是覺得這是個好事兒。只有趙桂花知道，分的這個房子也就那樣。大概是說的不太多，晚上只剩下老兩口的時候。莊老蔫兒勸：“這孩子大了總是要分家的，我曉得你不舍得他們離開，但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孩子是真的高興的。你看你還板著臉……”

　趙桂花：“……”

　角了一下，說：“我不是不舍得他們厲害啊，我是覺得分的那個房子一般。”

　你看，這還誤會了不是？

　又不是那種只希兒都在邊的老太太，如果孩子能多點東西，這當媽的肯定是高興的啊。這不是相當上輩子這個房子就像是肋，這才沒言語的嗎？

　“這在一般還不是樓房？那也比咱四合院兒強啊！我看你就是不舍得他們搬走，的很。”

　趙桂花：“……”

　？

　這想說，他們四合院兒可是值錢多了。

　但是很快又想到，現在有人住樓房，可真是沒人住四合院。別說是現在，就連八十年代都是如此。九十年代這種四合院的各種各種價值才現出來。

　不過早期這房子的舒適度肯定不如樓房。

　趙桂花沉默了一下，突然就有點松弛了。

　是啊，現在是曉得那個房子一般般，所以覺得不合適，但是就現在來說，兒子如果真是過去住，其實也不錯的。雖說也不是什麼新房，但是住一些年頭，等房改之后賣掉就好了。

　他們上輩子就是太老實，才到后來那種狀況。

　這輩子都重生了，這點小事兒把握不住？

　趙桂花瞬間豁然開朗，說：“那你喜歡咱們四合院還是樓房？”

　莊老蔫兒想一想，說：“樓房好，但是我稀罕咱們四合院，人多熱鬧，那住樓房總是覺得不接地氣兒，鄰居也遠著。這樣熱熱鬧鬧的多好。”

　趙桂花笑了笑：“那咱就住著四合院，永遠不搬家。”

　莊老蔫兒：“好。”

　趙桂花又想到了上輩子，上輩子他們是賣了房子的，但是卻吃了虧。誰能想到這房子長得這麼狠呢。而當時之所以賣了四合院走人，也是因為他家老頭子是在四合院去世的。

　是多有點景傷，所以才樂意搬走。

　但是這輩子，抬頭看一眼老伴兒，說：“咱們可得一起到老，誰也不能先扔下誰。”

　莊老蔫兒：“好。”

　趙桂花：“等我給你煮一個蛋補一補。”

　莊老蔫兒不好意思，說：“這孩子們吃，我這麼大歲數……”

　趙桂花：“他們有的是機會吃，倒是咱們，咱們這麼大歲數了，該是好好補一補的。特別是你，你那工作也很累。”

　莊老蔫兒上輩子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病，但是就是積勞疾，營養不夠，人一點點就油盡燈枯了。他那段日子因為廠里趕工期，天天都是半夜才下班，一大早又急匆匆都上班。

　結果有一天下工回來一下趕院子就一下子栽倒，腦出了。

　人其實沒遭罪，走的很快。

　但是卻又讓親人十分的意難平，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走的那麼快！

　這要是說人是久病臥床，親人們心里有準備了，反而還算是有點底兒。但是他這本不是，相當的快。趙桂花當時難的扛不住。想到那些事兒，覺得這其實是可以預防的。

　這歲數大了啊，就是不能太拼。

　這輩子，是堅決不能讓這樣的形在發生。

　別看家收不如姜蘆和周群。但是他們家絕對是大院兒吃的最好的，趙桂花覺得與其攢錢，不如吃點好的補。挪了挪，靠近莊老蔫兒說：“咱也不能一直為孩子奉獻，一點都不為自己著想。咱們才是老來伴兒。”

　莊老蔫兒高興的笑了出來，說：“我曉得的。”

　趙桂花想通了，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就跟莊志遠說：“你這次分房子，最多也就能分一間吧？”

　莊志遠：“按照正常說，我應該分三四十平吧。”

　即便是七十年代，這首都的住房也是張的。

　趙桂花：“如果住不開，就讓虎頭和小燕子還在大院兒住，你們夫妻兩個過去住。當然了，你們要是樂意把孩子帶走，我也無所謂的，我還不樂意給你們帶孩子呢。”

　莊志遠立刻喜悅，覺得他媽就是口是心非：“謝謝媽。”

　其實到底是個啥樣，他也不知道，不過還是高興他媽這麼說。

　他說：“這事兒才是開始，還得等呢。”

　趙桂花點頭，分房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因為有這麼一個大好事兒，莊志遠就連早上洗漱都是腳步漂浮，面帶笑容，梁芬也是一樣，盼來盼去，終于盼到了。相比于他們兩個的喜悅，他家虎頭和小燕子倒是沒什麼覺的。

　小孩子也不懂這些，兩個人都在放暑假，一大早就瞎跑，到玩兒。

　今天是周天，大院兒里的人都起的不早，趙桂花他們要一起上山，明興高采烈：“我跟你們一起去。”

　趙桂花睨著：“孩子咋辦？”

　明倒是實在：“這不是有莊志希？他在家看孩子，也一樣的。”

　莊志希是個疼媳婦兒的，他笑著說：“對，有我呢，你們去吧。”

　他說：“如果寶寶了我給他們泡，還可以給他們蒸蛋。”

　趙桂花：“那行吧。”

　梁芬趕的：“我也去。”

　這拍馬屁的事兒，可不能讓明一家獨大。

　同樣都是兒媳婦兒，娘家已經給找了不事兒了，實在是不想更加落后。婆婆這個人啊，小心眼。

　趙桂花是無所謂的，明倒是換上了長袖，就連頭發都用頭巾包住了。

　一干人等看的目瞪口呆。

　明：“我是武裝到牙齒。”

　眾人：“……”

　趙桂花：“這樣也好，要不然曬傷了也難，都不值當去一趟了。”

　“還能曬傷？”

　“這咋不能？咱們歲數大了糙的很，曬習慣了自然不能。他們年輕小媳婦兒是兩回事兒。”

　“這話有點道理。”

　幾個人很快的一起出門，趙桂花自己一輛自行車，明和梁芬兩個人一輛車。王大媽載著隋大嬸，五個同志，倒是有幾分浩浩。

　這個時候明就想到去年抓魚的事了，可是啊，這魚塘啥也沒有了，他們這些人真是要把池塘的魚抓絕戶了。

　明：“這天也不下雨，下雨我們還能撿蘑菇。”

　這天氣真是不好預料，去年下雨多，今年下雨就。

　而因為去年下雨多，冬天里食堂主食都定量了。不人看起來都瘦了，好在他們大院兒倒是沒怎麼影響，他家更沒有。這就不得不說，趙桂花這個婆婆是很會當家的。

　他家不僅沒有減，反而比往年吃的好好呢。

　果然一個好的當家人是很重要的。

　他們一行人騎車來到山腳，明深深慨：“這還是我今年第一次來。”

　趙桂花：“難道我不是？”

　去年多快活啊，隔三差五的上山，今年倒好，照顧兩個小不點，這都夏天了，還是第一次來。這還是兩個小不點大了一點，可以放給家里人，不然現在還來不來呢。

　不過想到家里的兩個小不點，趙桂花是打心眼里都能笑出來。

　這要不說隔輩兒親呢。

　就覺得，小團團小圓圓比老三是個家伙小時候可多了。嗯，虎頭和小燕子也比老大強。這真不愧是帶出來的。

　趙桂花：“走吧，上山。”

　幾個人一起上山，趙桂花說：“今年上山的人不多。”

　明：“天熱啊。”

　這大熱的天，明明才是半上午都扛不住。

　明：“咱去山上的池塘看一看？看看有沒有魚。”

　“行啊。”

　雖然知道可能沒有的，但是一點也不妨礙大家上山的熱，反正挖野菜山上人更一些，也多一些。大家一起上山，不得要聊一聊，王大媽眼看到底也沒外人，小聲說：“你們曉得不？于家出大事兒了。”

　“于家？”

　大家疑看著王大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王大媽立刻說：“你看你們這記，就是那個被雷劈死的于寶山他們家。”

　于寶山是去年死的，但是好像已經很久了，大家都記不住了呢。要說于家，也是他們胡同里有名的貧困戶了，家里人多，但是有正經工作的只有一個，其他人都是打著零工，一家子嘰嘰歪歪的斗爭。以前于爸于媽偏心這個小兒子，偏疼著他。家里其他人反倒是能擰一繩跟于寶山作對。

　但是現在于寶山已經死了，他們妯娌間的矛盾倒是增大了。

　先是爭搶于寶山留下的工作，誰曾想這個工作最后被收走了。按理說，現在一般一個正式工人的工作是不會輕易被收回去的，但是誰讓于寶山太能作呢。臨時還要害人，如果不是老天爺有眼讓雷劈死，保不齊還要害人。他當街行兇質十分惡劣，自然是完蛋了的。這個工作他們爭來搶去，但是卻被收回了。

　跟著就是于寶山這間房，他們家房子十分的張，沒辦法，本來兒子就多，孫子孫又很快的出生，哪里住的開。為了爭奪于寶山平時住著的這間房，幾個妯娌是大打出手的。

　王大媽作為管院兒，對周圍別的院兒也是十分清楚了，說：“我這有時候去街道辦事兒，遇見他們管院兒，他們管院兒愁的不得了。”

　趙桂花：“那你說最近，這是啥事兒？”

　王大媽：“現在他們大院兒有人傳言，他們家老三媳婦兒跟老四其實有一，昨天都為了這個打起來了。”

　“啊！”

　這種消息，還真是刺激。

　明冷不丁就想到前天晚上在廁所遇見的那樁事兒了。

　難道，是于家人？

　王大媽：“于老三和于老四是雙胞胎，長得也像。于家就那個條件，也不好找對象。于老四心氣兒也高，倒是一直都是單。其實也是沒人嫁，結婚了都沒地方住。這叔嫂兩人攪合在一起，開始別人都不知道的。畢竟他們長得像，一家人互相換著穿服也是正常的。所以旁人時常看見于老三夫妻兩個甜甜，但是又有時候聽到他們夫妻兩個在家里大打出手。以前人家還說這兩口子真是，好起來甜，翻臉倒是無。可誰曾想啊，事本不是這麼回事兒。那甜的本就不是老三。而是他家老四。外人乍一看本不知道，但是作為于老三，他自己知道啊。他有沒有跟媳婦兒在外面甜甜，他自己還不知道？他家就打起來了。”

　明：“……”

　沒跑兒了，前天晚上遇見的，妥妥是這兩個人。

　說這兩個人怎麼不在家里，跑到廁所了。這要是這麼說，就懂了，他們敢出聲，不收斂是因為別人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