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放學時，陳雨欣正像往日一樣蹲在學校固定喂貓點，分發著貓糧。

　經歷了赫拉克統率之子失蹤事件的混后，這位事件中心人可以說毫無知覺。現在的面紅潤，氣極好，這得歸功于一路從頭睡到尾。對于這個孩來說，如今的大腦里只留有三個神病和搭訕的模糊印象。

　喵喵的校貓們圍著打轉，的旁站著一個老婦人，正幫著打掃衛生。

　“真，你也要喂貓嗎？”陳雨欣看見了他，大聲問道。

　小真搖搖頭。后的老婦人對他笑了笑。

　“這是林婆婆。”陳雨欣說，“經常來學校幫忙的志愿者。”

　“林婆婆好。”

　“同學你好。”林婆婆笑瞇瞇地說。這時一只的牛貓跑到了旁，肚子還一晃一晃的，憨態可掬。不由得樂了，手指向這只牛貓說，“這只牛我以前沒看到過。”、

　“是這兩天新來的！”陳雨欣顯得了然于心，“是個母貓，特別打架。”

　“牛肚子這麼大，這是要生寶寶了。”

　“是呀。”陳雨欣拿起手機對它拍了一張照，“我和幾個學姐們準備了一個紙盒，放了墊，給它當作產房。它生了小貓后我們會找領養的。”

　林婆婆點頭道：“馬上天氣就要涼了，你們真是有心了。”

　陳雨欣說：“等到小貓全部送走后，我們會給這只貓媽媽絕育。所有做過絕育的校貓我們都登記啦。學校里其實有個校貓基金，都是同學們自發眾籌的。”

　“你們可真厲害啊。”林婆婆笑道，“以前我外孫可想不到那麼多。”

　“您的外孫？”

　“是的，我的外孫沐理。也很喜歡貓貓狗狗之類的小。”老婦人輕聲說，“以前也在這所學校上學，那個時候跟你一樣的年紀。”

　陳雨欣歪過頭：“那就是我們的學姐了！”

　“是啊。”林婆婆低聲說，的眼球微微了一下，目停留在了陳雨欣校服上“第四中學”這行字上，之后就陷了沉默。小真看見角下撇，彎下了腰，瘦骨嶙峋的手溫地著牛貓的額頭，牛貓撒地抬頭。得很輕很慢。

　小真聽到了自己大腦產生了奇妙的噪音，那是對太過沉重的的自發反應。老人的是一種悲痛絕的哀傷，但卻混雜一種和的堅韌。小真過無數智人的，大多數人的悲痛猶如泥濘沼澤，一旦踏足，就有一種陷其中的窒息。但林婆婆的哀傷有著模糊不定的，溫暖而澤和，就像是昏暗房間里的老舊燈。

　一個意志堅定的溫靈魂，小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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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老師代的事還是得去問問。

　“樊英杰？”安媛說，瞧著小真，“對哦，這孩子這學期都沒來上學，不知道是怎麼了。”

　“媽，你對樊英杰知道多？”

　“績很好的孩子，比你績好。”安媛強調了后一句。

　“除了績之外呢？”

　“好像和你關系還不錯。”安媛點了點頭，“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樊英杰是和哥的關系好的。”路過的珠探過頭說。

　小真問：“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曾經上門來找過哥玩啊。”珠說。

　“哦。”

　那天拜訪樊英杰失敗后，小真把班上同學和家人都問了一圈。基本上沒什麼有效的信息。

　連樊英杰最親近的同學高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其他人不知道也很正常。小真決定這周末再拜訪一次，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見到本人，他不信他探查不出原因。

　他回到了房間，貓先生正端坐在球溫室盒前觀察著球王國。

　實際上，這位神的貓先生正在不斷刷新小真的認知。一開始，小真以為它就是一只普通地附在土著貓上的普通同族噬心魔，然后有一天，它搖一變變了銀河人人畏懼的監督之眼。在貓先生的語焉不詳下，小真以為它只是監督之眼的一個普通探子。監督之眼的手布及全銀河，偶爾會雇傭一兩個像噬心魔這樣的異端也能勉強解釋得通。那時一切都還在常理范圍。

　但到了前天，貓先生突然告訴他和斑船長，其實它有權調監督之眼本星球辦事的大部分資源，甚至包括懸在軌道上的那個一炮下去能轟掉半個城市的太空要塞。

　小真很懷疑，再這樣發展下去，指不定貓先生就宣稱自己其實是監督之眼的某位大導師或者領主了，咳嗽一聲就能讓某星系灰飛煙滅。這讓他忍不住和斑船長聚在一起思考自己在這段時間的相中有沒有得罪過這位大爺。

　在認真思考了幾分鐘后，斑船長表示如果貓先生想要把他們扔熔爐當燃料早就可以干了，但是它至今都沒靜，這說明這位尊貴的貓大爺還不想要他們兩位的狗命。

　“看開點。說不定我們這位監督之眼大人特別的溫和友善。”

　回憶著貓先生在要塞下令對智慧神號開火的小真點點頭。這位貓大爺的確是非常的溫和友善。反正他也逃不出真的，不如看開點過珍惜當下過一天算一天。

　他來到溫室盒旁，球王國依然是一貫的生機斗不休。

　前幾日小真散播的蟲菌已經開始茁壯長，它們如同珊瑚般層層疊疊，外表呈現出鮮艷的藍綠，堆積在石塊的表層。一些球們在石塊前來來往往。小真注意到它們會摘下個頭比較大的蟲菌搬運到倉庫曬干，留下小的繼續長。這是非常質樸的持續發展農業之路。各家球的蟲菌農田都搞得有聲有，只有黑球的農場看起來最小。

　“因為黑球的農場被白球它們打劫過了。”貓先生解釋道。

　“打劫？”

　“前陣子高塔大挑戰的事，現在黑球和白球這兩家已經世仇了。前面不是有一只黑球落單被攻擊了嗎？之后黑球意圖復仇，黑球主對白球發了復仇之戰，但在戰場上它們遭遇了白球和灰球的聯軍，于是乎黑球們又被暴打了一頓。這兩家聯軍還洗劫了黑球的農田，搶走了將近一半的蟲菌種。”

　“……聽起來真慘啊。”小真嘆。

　“一家當然打不過兩家聯軍。”

　小真問道：“但我記得，高塔挑戰時期，棕球和黑球是盟友。黑球遭攻擊時棕球沒有出手相助嗎？”

　“哦，棕球和紅球結盟了。大概是意識到黑球不能為它強有力的幫手，不如再找一個新的。”

　“真是讓人傷啊。”

　“是的，你看直播評論里一堆哭著喊著說自己的CP又塌了的。黑棕CP已經死了。”

　“……”

　“好的。因為黑球現在最慘，所以吸了一群心疼它們的媽媽，天天給它們打賞。”貓先生滿意地點頭，“希黑球能繼續保持住它們小可憐的姿態。”

　“……”你這副割韭菜的臉真的很欠打。小真決定轉移話題，“斑船長呢？它的那只貓頭蟲怎麼樣了？”

　貓先生說：“沒什麼進展。實際上它也沒更多錢再去砸了。”

　“斑船長人呢？”

　“剛剛還在，現在出去了。”

　“你說斑船長它……”

　“什麼？”

　“它會不會想不開去借貸？”小真有些擔心地說，“現在信用貸的套路特別多。”

　“雖然它如今的腦子和它的宿主也差不多了，我覺得它還不至于……”貓先生的語氣也變得不確定起來，“應該不會吧……”

　“嗯，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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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船長此刻正心事重重。

　貓頭蟲正趴在它的背上，探出一個小腦袋。每當斑船長看到它這幅可憐可的姿態，都恨不得立刻為它拍上一百張照片PO到寵寶貝論壇上讓所有玩家看看它有多可。

　但不管它怎麼發，論壇上的玩家只會冰冷的回復：“哦是普種啊。”“不值錢的垃圾。”“沒什麼意思的寵。”

　他們本就不懂它這只貓頭蟲的價值。一看到這種評論，斑船長就有種跳起來順著網線爬過去他們承認它的蟲是全銀河第一可寵的沖。因為這種不服氣的心態，它下了決心要把自己的貓頭蟲培養到進化。

　它有種覺，它這條貓頭蟲有著與眾不同的品質，只是眾人還沒有察覺到。只要它能把它養到一定階段，這條蟲就能夠胎換骨，那些嘲笑它看不上它的家伙定然會認識到自己的目有多淺薄。而它，也可以理直氣壯地向它兩位同伴證明它本就不是什麼落消費主義陷阱的韭菜，而是在有計劃有目的地投資。

　但培養寵，需要錢。

　斑船長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它看了眼自己的賬戶，上面的數字得可憐。它已經承擔不起蟲進化所需的費用了。

　廣告窗口跳了出來，又是常見的星際小貸廣告。

　“星際易速達小貸，解你燃眉之急！”

　“貸小貸，贏誠信！”

　“我們可以破產，您不能缺錢！”

　一口氣跳出來了三四個小貸廣告，廣告詞是一個比一個人。在銀河大數據的廣泛使用下，只要星網賬戶低于一定的數值，系統就會自推送各種小貸廣告。斑船長連續關掉了三個，又跳出來幾個。它索點進其中一個廣告看了起來。

　這一看，它就看了好幾個。

　不需抵押，不需證明，只要提供自己的星網賬號和通信地址就能貸上一筆。斑船長計算了一下，它至需要同時從五家星際小貸公司都貸出一筆最大額度的資金，才可以滿足目前貓頭蟲所需進化花費。問題就是還貸，現在的它沒有還貸能力，只能通過再找其他小貸公司循環還貸填補窟窿，不斷積累利息。這樣下去，它一年下來就會背上至百萬的債務。

　我又沒瘋。斑船長平靜地關掉了小貸廣告。

　……

　……

　三十分鐘后，經過一番深思慮的斑船長前往了青峰大廈。

　韓老板笑瞇瞇地問道：“斑船長，真是稀客啊。今天你的兩位同居人沒一起來嗎？”

　“今天只有我來找你。”

　“請問您有何事呢？”

　“其實我……”斑船長艱難地說。

　“嗯？”

　“請問老板有活兒嗎？我要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