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顧語本人在不在本無關要，只要小雨能維持住的績，小雨就是顧語。

　顧語拎起裝滿果子的籃子，前往雜貨店。按照記憶里的游戲畫面，沿著小路來到了雜貨店前。在雜貨店門口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推門走了進去。就算在二次元世界，顧語也不會忘記父母教給的禮儀。

　就和游戲畫面一樣，商店柜臺空無一人。顧語回憶著小雨的作，把一籃子果子倒進了商店的木箱里。叮地一聲。商店柜臺上的小盒子里出現了幾枚貨幣。

　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顧語暗想。從小盒子里拿走自己的報酬。之后，開始好奇地打量著商店部。空無一人的商店，但是所有的貨都擺的整整齊齊，就像是有專人整理過。

　每當拿起一個商品，商品就會立刻彈出一個顯示價格的框，還有用途說明。顧語隨意地拿了一包糖果，一包花籽兒，一本菜譜。來到柜臺前，柜臺立刻跳出了一個價格框，提示付錢。掏出貨幣付了錢。臨了，好奇地敲擊了幾下柜臺。

　柜臺上也跳出了一個框，上面寫著一句話：“雜貨商店，用來購買商品的場所。原來有店主，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店主失蹤了。”

　顧語又敲了一下，跳出來的還是這句話。

　拎著東西回家了。

　半空三次元畫面上顯示小雨也放學回了家。家里的爸爸媽媽總算沒吵架，但他們在用沉默來冷戰。

　家里僵的氣氛讓顧語看得煩悶。索不再去看，拿著菜譜研究起了明天吃什麼。

　于是這樣過去了一天又一天。

　顧語過去的經歷里只有學習和學習，哪怕是暑假寒假，也全部被各種競賽培訓班和補習班填滿。從來沒有過如此輕松的，隨便做些什麼的假期。每天睡夠了爬起來，在果園里隨便澆澆水，摘摘果子，和小羊玩耍，或者去捉捉兔子，隨便消磨掉一個上午后，就躺在屋前草地上睡一個午覺。下午醒了后，會拿著釣竿去河邊釣魚，的釣魚技還不太練，但一個下午也能釣上個一兩條。晚上再給自己煮一碗噴香的魚湯，一天的疲憊都會消失。

　這個二次元世界里不像三次元現實要考慮到很多細節，釣上來的魚不需要理直接放水放調料放鍋里煮就會變很味的魚湯。其他食材也一樣，放了調料在鍋里隨便燒燒就能變很好吃的食。對顧語來說，這兒就是理想的天堂。

　在另一側，畫面里的小雨越來越像了。或者說，顧語只要績考好，的核本無關要。在學校里，小雨穩定地保持著績的名列前茅，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值得信賴的好班長。

　家里依然在持續著冷戰。但小雨扮演的好兒非常功。只要爸爸和媽媽不同時在一起出現，他們都會和小雨相融洽。有一天爸爸拎著蛋糕回家，小雨和爸爸面對面笑嘻嘻地切開了蛋糕，在餐廳里一邊吃蛋糕一邊輕松地聊著天。然后媽媽也回家了，看到這個場面不由得發了好一會兒愣。

　第二天，媽媽給小雨買了一雙漂亮的小皮鞋。小雨笑著收下了，抱著媽媽說謝謝。

　的爸爸媽媽開始分別討好小雨，頻繁地買些吃的用的禮回家送給小雨。有一天，媽媽還帶著小雨去科技館玩，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滿面笑容。

　顧語看著他們的笑容，心里覺得莫名的不舒服。“他們是為了在分開時能獲得我的養權。”顧語對小雨說，“大人們就是這麼虛偽。所以我才不想看到他們。”

　“嗯。”小雨點點頭。“媽媽說要帶我回外婆家住一段時間。”

　“外婆啊。”一提到外婆，顧語的語氣就低落了下來。“我不喜歡外婆。”

　“爸爸也不喜歡外婆。”小雨瞇起眼睛，“他帶我去公園散步的時候，跟我說都是外婆害得他和媽媽不開心。”

　外婆一直很偏心。現在想起來，外婆的確是爸爸媽媽不和的導火索之一。顧語說：“辛苦你了。馬上要和害我爸我媽吵架的人一起住了。”

　小雨笑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為顧語的。”

　……

　這些天以來，顧語已經把周邊的地形了個遍。小雨的屋子是在一個村子旁。村子里有雜貨商店，服裝店，漁店，鐵匠鋪，藥店等店家，還有十來個民居。但是這些房子無一例外的沒有人。

　商店進去后都能正常運作收銀。無論買多東西，等到第二天過來貨架上總是會重新補上貨，就像是有看不見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機制到底是什麼。只要敲擊柜臺，總會跳出那行字“原來有店主，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店主失蹤了。”

　莫非是有什麼藏謎題嗎？想。

　走出商店，顧語在靜悄悄的村子里閑逛。這是一個非常迷人的村子，四周的民居屋頂上蓋著茅草，屋前有著修葺整齊的籬笆，籬笆上纏繞著綠藤蔓，里種植著白的薔薇，紫的野百合，的月季和火紅的山茶，一片姹紫嫣紅爭妍斗艷。顧語在籬笆外看了好久，心里頗為羨慕，計劃著也要把屋子前的草地打理這樣。

　可惜，這麼漂亮的景致，屋子里卻沒有人。

　此時，正是風和日麗，天空碧藍，白云是一抹的白紗，在那蒼穹之下，木屋們落錯有致地安置在道路兩旁，就像是宮崎駿畫里的夢幻場景。顧語為這個村子空無一人到憾。著眼前的民居，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門，一如既往地無人應答。

　想起有些游戲里的居民家會放了寶箱，也許自己也可以嘗試嘗試。來到民居爬滿藤蔓的窗戶旁，打開窗戶，翻了進去。民居的房間結構與小雨的家差不多，但是陳設卻大不相同。

　顧語好奇地東張西，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男人的家，與小雨的風格完全不同。打獵用的弓箭被懸掛在墻壁上，柜子里陳列著一排排小兵人。在屋子里漫步，然后推開了臥室的門。

　愣住了。

　臥室的墻上寫著紅的大大的兩個字：快逃！！

　……

　這是什麼意思？

　顧語到迷不解。自到這個世界以來，一直生活得猶如在安逸的天堂。究竟有什麼需要逃的事呢？

　說來也奇怪，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人？那些店主究竟因為什麼原因失蹤？

　離開了這所民居。屋外依然是如詩如畫的鄉村景。明，景怡人，世外桃源也不過如此了。

　但那兩個字一直在眼前晃。

　打算問一問小雨。

　半空的畫面顯示小雨跟著媽媽回了娘家。媽媽正質問外婆為什麼在借錢這事上騙了。外婆依然著說這是自己要用錢。兩個人說了半天話不投機，媽媽說都是外婆才害得現在和孩子爸冷戰這樣。

　外婆說那是因為你老公太摳門，存款明明是你們兩個人存的，也有你的一半，這一半你連置權都沒有嗎？

　媽媽說都是外婆一直以來偏心不分輕重才導致了婿有意見。

　外婆一聽這話就氣得眼睛充，怒道我把你們姐妹們拉扯大容易嗎？我有過你一口嗎？你自己當初沒考好沒出息沒好工作找了個垃圾老公就不要怨天尤人了。

　最后媽媽氣呼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小雨問還好嗎？媽媽還在氣頭上，忍不住對小雨抱怨了一句要不是你外婆，媽媽怎麼會變這樣。小雨乖巧地點點頭。

　看著這些畫面，顧語覺得又憋屈又煩人。三次元世界果然是讓人生厭的無聊。小雨出現在畫面中央，像往常一樣地對微笑。顧語頓的世界是如此好，如今卻替在現實世界里不僅要學習做作業當學霸還要承這麼多煩心事，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歉意。

　“小語，你有事嗎？”

　“我有件事想問你。”顧語說。

　“什麼事？”

　顧語便把剛才看到的民居里的字告訴了小雨，問：“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呢。”小雨依然保持著微笑。

　“真奇怪。”顧語說，“你說，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原本就有人住呢？”

　“我不知道哦。”小雨回答，依然是那副微笑。

　顧語還想再問幾句。但畫面中小雨的背后突然傳來了尖聲。

　外婆突然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個腳摔下了樓，本來也只是最多骨折。但樓下不知道是誰丟了一個生銹釘子，外婆摔下來后腦袋正好砸在了釘子上，釘子直接扎了進去。這幅場面慘不忍睹，鄰居們紛紛搖頭嘆息不敢靠前，媽媽對著外婆的尸當場暈厥了過去。

　顧語捂著不敢相信看到的畫面。外婆死了？外婆就這麼死了？

　雖然一直都不喜歡外婆，但也記得小時候曾坐在外婆的懷里聽講故事。那個有時也會對很溫會給糖吃會哄的外婆就這麼走了嗎？

　媽媽醒來后哭得撕心裂肺，小雨來到邊說：“媽媽，外婆不在了，這不是好事嗎？媽媽別哭了。”

　“你在說什麼？”媽媽抬起紅腫的眼睛，嘶啞地問。

　“是媽媽希外婆不在的呀。現在外婆不在了。”小雨說，“馬上爸爸就會來看媽媽，這樣媽媽也能和爸爸和好了，這難道不好嗎？”

　“……”媽媽不可置信地瞪視著。

　“媽媽，你難道不開心嗎？”

　“你在說什麼？？”

　“我是真心實意地為媽媽高興呢。”

　媽媽用看陌生人的目驚恐地瞪著小雨，然后嘶喊道：“你是誰？？？你不是我兒！！”

　“媽媽？”

　“你不是我兒！！”媽媽凄聲喊道。

　爸爸趕來時，媽媽還在這麼喊。

　……

　……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那畢竟是我的外婆！”顧語有些憤怒地對畫面里的小雨喊道。

　小雨歪著腦袋：“但那是你媽媽的愿。顧語這個人的定義，難道不就是完父母的心愿嗎？這是你告訴我的。”

　“這不一樣。”

　“但這是顧語這一定義的行為模式。我可是很認真地去完了你媽媽的心愿呢。”

　“等等，你在說什麼？”

　“嗯。我在樓梯旁把地板打，又做好計算放了一個釘子。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呢。外婆也很配合。”小雨比了一個可心型的手勢，“完地完了媽媽的心愿。”

　“你……”顧語只覺得自己頭暈目眩。的開始發抖，這不對，這不對。小雨，小雨是我的朋友，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可是媽媽現在在否定顧語呢。這可真煩惱啊。”

　顧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喊道：“你又想干什麼？？”

　“嗯？干什麼？”小雨反問，臉上依然帶著甜甜的微笑。

　“換回來！！我們的位置，換回來！！”顧語大喊道。

　“哎，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換回來。”

　“換回來！！你不要代替我了！！快點換回來！！”

　小雨微笑地說：“不行啊。”

　“什麼？”

　“因為我才是顧語啊。”小雨看起有點煩惱，“雖然被媽媽否定了。但我現在仍是顧語這個定義。”

　“你在說什麼？”

　“我是顧語，是活在這個三次元的人。”畫面里齊耳短發的孩微笑道，“你看看你自己。你已經不是顧語了，你只是一個二次元像素。”

　“等等！！”顧語驚惶地喊道。

　“再見啦。小語。”

　畫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