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順著小路向前行。前方的氣味開始變得越來越濃烈，它的角立刻就辨別出了這種味道，這是它的同伴散發出的特殊氣味，每一個兄弟姐妹的氣味都有細微的差別，但它們天生就能記住彼此。

　白天啟加快了速度，當它翻過一塊巨大的碎石后，幾個白的球們迅速地出現了。

　“白天啟回來了！”“它回來了！！”“是它！”白球們圍了過來，用角相執行了禮貌的歡迎儀式。

　在與最后一只白球打完招呼后，同伴們問它偵察任務的執行況。

　“我必須要立刻見到長老。”白天啟的角散發著急促的信號。球們并沒有發聲，它們的流統統都是利用角散發的氣味信息。

　其他白球們好奇地詢問是不是非常重要的報。有一只高大的白球提出可能是棕之國的防工事特別嚴。一提起棕之國，這幾個白球們的信息素立刻就變得激昂狂躁，前日死傷的白球基本都是它們一個卵莢孵化出來的兄弟姐妹。它們一起親手理了死去兄弟姐妹的殘尸，棕之國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但白天啟說它要匯報的報并非是棕之國，而是黑之國。

　“黑之國？”白球們顯得困不已。黑之國很弱，這是它們的共識。在幾番打和搶奪后，黑之國甚至連一個盟友都沒有。球的世界觀里，群的強弱決定著一切。它們的眼中，黑球們全變白之國的奴隸是遲早的事。

　黑球們藏著一個奇怪的紅東西。白天啟認為就算將信息傳達給這幾個同伴，它們也不會理解。它眼下必須要見到長老。也只有長老能夠解答它的疑問。

　和同伴們分開后，它繼續向前走去。

　穿過居住區，沿著小路向前就是白之國的神廟。此時的神廟尚未竣工，這是白之國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工程，也是球王國最大的一場工事。大殿的廓已經初規模，一隊隊奴隸推著石塊沿著細長的小道來回忙碌。大殿兩側是兩個宏偉的禮拜祈禱堂，它們已經基本竣工。在竣工的那一天，這個偉大神廟就會命名為“六柱神廟”。在將來，白球的民眾都會前往這兩個禮拜堂去祈禱。白天啟滿懷自豪地注視著眼前的神廟，這座神廟的規模前無古人。偉大神明一定會為這奇觀所垂憐祂的信徒們吧。

　通往神殿的中央廣場上，矗立著六巨大的石柱，這正是神的化意像。白球恭敬地面對六石柱翻滾了一圈，它希能夠借此離神更近一些。

　等行完禮，它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奴隸工棚的黑薄荷，它正在運送沙土。黑薄荷的走路姿勢有點搖搖晃晃，但在白天啟的眼中，它這幅姿態實在是可到讓人發笑。

　“黑球的工作效率太低了。”一個白球監工對白天啟說，“只要我一移開視線，它們就會想盡辦法懶。”它對它出示了一小木，“只有用子不斷敲打，才能讓它們稍許老實一些。”

　白天啟看了遠的黑薄荷一眼，它希監工的棒沒有打到它上。“這些蠢貨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是多麼偉大的神圣工程。”白球監工嘆道。

　“長老在哪兒？”白天啟問它。

　監工指向了大殿后的一個小山丘，那里是一個臨時神廟。在神廟工程沒有完之前，長老都會在那里舉行祭祀祈禱儀式。

　當白天啟見到長老時，它正在和六個唱詩班的學徒一起頌禱。六意味著偉大神明由六參天高柱組，正是六柱神明支撐起了世界的天與地。這六個學徒都將是未來神廟中的祭司。它們的氣味凝重而嚴肅，白天啟能覺到它們角上的纖的，這是在用最整齊的氣流向神送上自己的敬意。

　等它們的頌禱結束后，白天啟與長老來到了旁邊的室。它對長老匯報了它的所見所聞。

　“紅閃的質？”長老的氣味充滿了不確定，它的法杖在地上敲。這是天使降臨后留下的一木杖。如今也是白之國最重要的圣。

　“是的。”白天啟描繪了一下那個紅閃質的形狀，還有它跳上黑球手上樹枝起舞的景況，最后它拿出了最重要的證，從那堆灰燼中撿到的一塊焦木碎片。

　長老用角著這塊碎片，久久沒有出聲。而后它說：“這是紅惡魔。”

　“什麼？”

　“一種古老的惡魔，它名為火。”長老對白天啟描述起了它所掌握的知識。這是一種起源古老的邪惡生，如水一般無形，它是一種忌。長老也并不清楚這種惡魔來自哪里，又因何出現。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紅惡魔那無窮無盡的食。它能夠吞噬掉所有到它的一切東西。長老的妹妹就曾經被火所吞噬。

　“一眨眼就什麼都沒了。我的妹妹只留下一些焦炭殘灰。我們只能拼命對它砸石頭，只要一靠近它就會被吃。最后它吃掉了好幾個你的長輩才消失。”它用辛辣刺激的強烈氣味來形容這個惡魔的可怖。

　長老最后加重了氣味：“千萬不要招惹它。這是忌中的忌。”

　白天啟提出了一個疑問，如果黑球利用起了紅惡魔，那該怎麼辦？

　長老陷了沉默，最后它說：“這絕不可能。”因為火是貪婪的，它只會瘋狂吞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吃所有能吃到的東西絕不消失。如果黑球想要利用紅惡魔“火”，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白天啟回憶著自己目睹的景，想著那幾個驚慌失措的黑球，它點點頭。

　……

　它走出神廟，找到了黑薄荷。它給黑薄荷帶來了三只蚜蟲。在路上它找了片小葉子包住了三只蚜蟲。當葉片打開時，蚜蟲還很完好。

　黑薄荷的角立刻就快樂地抖了幾下，“這是我家鄉的蚜蟲。”

　白天啟點點頭，這的確是在黑球領土邊界抓來的。

　黑薄荷快速地吃掉了一個。它散發出了某種讓白天啟暈暈乎乎的甜氣息，“真好吃。”

　“你喜歡的話，我以后會給你帶更多。”白天啟說道，“等以后白之國變得更加廣闊，吃蚜蟲就更方便了。”

　黑薄荷的角垂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以后還要再去攻占我們的國家嗎？”

　“……”白天啟突然覺自己說錯了話。

　“你們是不是就要去攻打棕之國了？”

　“它們殺害了我們的兄弟姐妹，它們崇拜了錯誤的神明。”白天啟豎起了角，對黑薄荷闡明這場戰爭的重要，它指向廣場中央的神明雕像，“神在天空看著這一切。那天的神跡，就是天啟。”

　“天啟……”

　“是的！”白天啟迫切地想讓黑薄荷理解天啟的意義。它第一次覺得自己角上的纖不夠用，無法用最細微的氣流向黑薄荷傳遞它心中的憧憬和虔誠。

　黑薄荷默默地聽著它的表述，它很安靜，它的角也一不，它什麼話都沒說。

　……

　過了午后，戰爭開始了。

　大批的白球和灰球聯軍浩浩地攻向了棕之國的領地。

　白天啟站在山坡上，山坡下大批白灰聯軍正在攻城。棕之國連夜搭建的沙土防工事頗有效，棕球們躲在沙土墻后持續向聯軍投擲小石塊。白球和灰球們在石塊的彈雨中舉著葉片前行，不斷有球被擊中倒下。

　和的清風順著道路吹來，帶著傷球腺散發的特殊氣味和的戰斗激素。棕球士兵依靠工事組織了有效的抵抗，白球和灰球的人數眾多，但推進的速度并不快。

　一個白球對著山下的棕球罵臟話。球們會散發一種特別難聞的氣味作為辱對方的臟話。它做白雙顎，因為它的白之下有一對特別堅鋒利的大顎，所以白球們都會尊敬地稱呼它白雙顎。它是指揮這場神圣天啟戰役的指揮。在它眼中，所有的棕球都傻。傻棕之國，傻棕球，還有它的傻盟友藍之國，傻藍球。

　看看它們的神廟，都是什麼傻玩意兒。偉大的神如果看到祂被塑造為三石柱，一定會把這群傻統統砸死。這就是這場神圣戰爭的意義所在。神明應該是六石柱，三石柱怎麼夠用。白球所有士兵加上所有灰球士兵，別說一個棕之國，兩個棕之國都能給推平了。等打進傻棕之國，它第一個命令就是要讓它們把那個傻三石柱統統給推了，然后它會把棕之國的傻祭司們統統抓來給白國神廟鋪路。

　只要傻藍之國不來犯傻支援棕之國，那麼一切都會很簡單順利。嗯，只要藍之國不要這麼傻。它正這麼想著，白天啟告訴它，藍之國的援軍到了。

　在另一側的山坡上，藍的球士兵們沖了下來。

　白雙顎不慌不忙，它將另一個氣味傳送到了流的風中。每一個白球和灰球都在調整著自己角的，它們有一種特殊的頻率來接收己方的信息。這是球們種族特有的氣味無線通訊。

　“勝利屬于我們！為了六柱神！！”

　藍球沖進戰場與正在攻城的白灰聯軍陷廝殺。白雙顎用角給白天啟發出了一個信號。

　白天啟周綿的細正在捕捉風向。又一陣微風過去后，它轉對自己的同伴們說道：“就是現在！”

　它的同伴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小紙片。這是某一天突然飛進白之國的一頁小真的草稿紙。白天啟經過一番研究，讓同伴們把紙張撕一小片一小片。這將為它們飛行的工。

　白天啟抓住小紙片，向山下跳去。

　起風了。

　在輕風的吹拂下，一張張小紙片隨風旋轉，每一個白球都附在紙片上，它們在風中上下起伏，乘坐著紙片航班進了棕之國的領地。風逐漸減弱，紙片們如小傘兵們紛紛降落。

　它們是白之國的突襲空降兵。

　“上啊！”白天啟帶領著落地的同伴們向正在守城的棕球背后發起了突襲。

　廝殺與戰。棕之國的士兵們倉皇地發出憤怒的氣味，白天啟毫無畏懼，它一馬當先，沖上了城墻，第一個將棕之國的防城墻打開了一個口子。白球和灰球的聯軍如水般涌。

　在腹背敵的況下，棕球很快就敗下陣來，藍球見勢不妙立刻開始撤退。戰事勝負已分，白球和灰球們快速占領了棕之國的腹地，它們推倒了棕之國所有愚蠢的三石柱雕像，砸毀了它們的神廟，搶奪了大批的奴隸與資源。

　就在它們快樂地慶祝自己的勝利之時，白天啟突然收到了一個奇怪的訊息。

　黑之國前來襲。

　白球們面面相覷，它們對黑球的無謀到詫異。黑球的孱弱眾所周知，它的兵力也是六國之中最弱的。白雙顎直接笑了，它認為眼下是直接吞并黑之國的好機會。

　“你說是不是？”白雙顎問邊的白天啟。白天啟是這場戰爭取得勝利的英雄，球都已認定它就是當之無愧的天啟。

　白天啟沒有說話，因為它的角又聞到了那個氣味，那個嗆人刺激而又炙熱危險的味道。

　白球們離開了棕之國，它們匆匆趕回去回防。

　還沒接近白之國，它們就收到了無數混的訊息，“紅惡魔！！”“是紅惡魔！！”

　“黑之國帶來了紅惡魔！！”

　數道青煙自白之國的領土冉冉升起。白天啟聞到了那嗆鼻的燃燒味。它又看到了那天它目睹的橘紅閃質。不過與上次截然不同，上次被黑球包圍的它是小小搖曳的小苗，似乎眨眼間就能消失，而現在的它是到瘋狂起舞的巨大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