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真打開了銀河電視頻道。

　果然是一片歌舞升平太平盛世。小真以泊地星系和萊帕士人作為關鍵詞，只搜到了一些當地的旅游風推廣廣告。

　“除了聯邦對伊澤爾異形取得大勝利這種新聞，你是搜不到任何有效信息的。”貓先生說道，“你應該很清楚。無論是軍團還是議會，他們一向很擅長藏某些消息。”

　“你作為監督之眼，能知道一些什麼嗎？”

　“我知道他們藏了一些關于伊澤爾異形的消息。”

　“我知道你知道他們藏了某些信息，但容呢？”

　“監督之眼知道他們瞞了某些消息，但確保某些不該知道的人知道才是監督之眼的責任。”

　“能別拐彎抹角了嗎？”

　貓先生瞥了他一眼：“你對監督之眼有什麼誤解？”

　“什麼？”

　“你以為我們監督之眼是干嘛的？”

　“呃，守衛聯邦民眾財產生命安全？”

　貓先生了爪子：“這麼說吧，聯邦政府負責讓民眾以為他們很安全，其中包括對民眾瞞某些有害消息。而我們監督之眼是找出那些泄有害消息的家伙，然后把他們做掉。”

　“……”

　“伊澤爾異形這種消息泄只會引起民眾無謂的恐慌。我覺得你現在與其在危險線上左右橫跳試探，不如做些更有實際意義的事。”

　“比方說？”

　“向星靈祈禱你的姐夫能命大福大平安無事。”

　“……”

　“你別再搜了，搜滿五次，我下面的特工就要上門和你聊天了。”

　“連這種數據都要監控嗎？”

　貓先生跳下桌子離開了房間，“監督之眼的經費總要有地方花出去。”

　……

　小真想起了安可可與賀致寧道別時的惆悵。

　按照貓先生的只言片語，有一支伊澤爾異形軍團在賀致寧的母星泊地星系周邊出沒，離離泊地最近的一個星系已經有工業星球遭了殃。這也是賀致寧連道別都來不及匆匆離去的原因。事關銀河一級機，賀致寧只能保持沉默。

　他想起屏幕賀致寧最后對安可可的微笑。他對伊澤爾異形又了解多？如果軍方的人得知自己被派往有這種恐怖侵者出沒的星系周邊，絕對不會笑著離開。他這位姐夫恐怕對這種毀滅級別的異種侵者了解并不多，才會輕松地對安可可做出了一年就回來的承諾。

　希他能平安無事。

　小真在腦計算著泊地星系的坐標，無論從資源還是位置，這都不是一個地位重要的戰略要地。作為礦產星球和偏遠的冷門旅游度假地來說，人口也很。為何伊澤爾異形新的侵會選擇那里呢？

　這幾年伊澤爾異形的侵就很不規律。別說賀致寧的泊地星系，連這個偏遠角落的星球上都有一個伊澤爾異形的分節點。名為宋佳蕊的異形節點自從被小真洗腦后，就一直規規矩矩的生活上學，宛如一個真正的當地人類生。

　小真一直都沒放松對宋佳蕊的觀察，但目前為止，他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宋佳蕊就和原來一樣是一個普通人類。不僅宋佳蕊生活如常，連的幕后都沒有任何靜。小真不相信伊澤爾異形們會忘記自己曾經在這里扔下過一個分節點。

　如果按照伊澤爾異形常規的染速度，如果小真等人沒有及時出手，恐怕大半個個星球都已淪陷。

　在這里寄生宋佳蕊的伊澤爾異形，和出現在泊地星系周邊的那些怪們的行有聯系嗎？

　他在腦海中比對著它們在星海中的地圖，看了好一會兒，仍舊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小真想了想，從屜里掏出了游戲機。

　這是他最近的樂趣之一，觀看游戲機里的小A賣力干活，讓他的心得到極大舒緩。

　“真你好。”小A向往常一樣對他打招呼。

　“我不好。”小真回答。

　“……”小A指向他旁邊的房子，這是他這些天用斧頭榔頭等簡單工好不容易拆掉的房子，“你讓我拆掉的房子，我終于拆完了(*^▽^*)”

　還出了一個可的表，這是想向我邀功嗎？“你真的都拆了嗎？”小真檢查了一下那所被拆的民房，“唔，還拆得干凈。”

　“是的，我把拆下來的木頭和磚塊都拿到雜貨商店去賣掉了，換了新工，還給自己買了吃的。”小A的臉紅紅的，看來對終于完小真指派的任務到心滿意足。

　“不錯。”

　“那麼接下來，是要去種田了嗎？”小A興地說道。

　“當然不是。”

　“哎？”

　“如果我說讓你再拆一棟房子呢？”

　“……”

　“如果我說讓你再拆一棟房，你會去拆嗎？”

　“……”小A臉難，“可是正常來說種作種果樹會比較好吧。”

　“拆房子一樣能滿足你的需求。一樣都可以換取金錢和食。”小真說，“是什麼讓你覺得種田更好呢。”

　“我不知道。”

　“話說，在見到我的第一刻，你對過去有記憶嗎？”

　“記憶？什麼記憶？”

　“好的。那你的用到此為止了。”

　“哎？？”

　小真打開菜單，按下了刪除鍵，把小A這個人給刪除了。

　……

　……

　我是在走神嗎？

　我為什麼手里要拿著游戲機？

　小真看了一眼手里的游戲機，他對自己此時為什麼拿著這臺游戲機沒有任何印象。

　桌子上放著一本記事簿，上面放著一張紙條“翻開看看”。他打開來翻了翻，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刪除存檔能夠抹除相關記憶，但并不能扭曲現實，他暗想。在玩游戲時，小真做的一些簡略筆記都還在筆記本上，這上面記錄了這些天以來小真玩游戲的作。

　跟著存檔一起消失的是小A和小真的記憶，但小真玩游戲的三次元記錄還完好保留著。

　小真再度打開游戲機，游戲機自生了一個男孩，小真給他取了個名字小B。他完全不記得上一個存檔里的小A長什麼模樣，眼前游戲里的小B是個黑發黑眼的男孩子，笑瞇瞇地向他揮手打招呼。

　“你還記得我嗎？”

　“嗯？”小B看起來一臉疑，“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

　小真在筆記本上寫道，刪除存檔后，游戲人不繼承上一存檔的記憶。但這是否為真，還有待于近一步觀察。

　“真，我們現在要干什麼呢？”

　小真指揮著小B，帶著他來到小A上次拆的房子前。

　果然啊，小真暗想。

　本來被拆平地的房子又重新出現了。一模一樣的房子墻壁，一模一樣的屋頂，相同的姹紫嫣紅的花圃與籬笆。小真指揮小B翻窗爬了進去，連里面的陳設都和上次一樣完全沒變。小真很清楚這所民居的細節，因為他的筆記本上畫有這所房屋的外立面結構和部陳設。

　他又提筆寫道，人存檔刪除后，世界被重置為原來的樣貌。

　寫完這句話后小真撐著下想，這樣看的話，這個世界是完全以里面的程序人為中心。人一旦被外界刪除，世界就會重置。

　那麼，這位人是否知呢？

　“真，我們現在要干什麼呢？”小B期待地看著小真，以二次元的眼來看，游戲機里的這個像素人小B有著大大的眼睛和圓圓臉，極為可，這個設計肯定針對了玩家的心理。正是這種可的外貌和討人喜歡的言行才能輕易獲取玩家的信任吧。只可惜，他面對的小真冷無。

　去周邊探索吧，小真定下了這次的作方針。

　“哎？不種田嗎？種田才有趣啊！”小B發出了這樣的嘆。

　看來引導玩家種田的行為模式已經完全寫了他的程序。只不過小真本不搭理他的任何暗示引導。

　在商店里買了塞滿背包的面包和水，小B踏上了出發的道路。

　沿著這條道路向前，小B一直往前走，道路兩旁的民居越來越，樹木也愈發集。不一會兒，小B就走出了他所在的村鎮。通往外界的路直接穿進了一個濃繁茂的森林。在進森林的道路前，小B開始猶豫不前。

　“真，我真的要去森林嗎？”

　“去。”

　“可是森林可能很危險吧。”小B猶豫地說道。

　“你所在的村鎮沒有一個人，我覺得也很危險。”

　“可是……”

　“去吧。”

　“真，我們難道不是先種田嗎……種田真的很有趣啊！”

　“先探索周邊才能決定下一步。去吧。”

　在小真冷酷的命令下，小B磨磨蹭蹭地向森林進發了。

　“小真！”他的房門被推開了，安媛在門口問道：“你看到老郭的那條狗財財嗎？”

　小真想了想，他恍惚記得方才在院子里財財賊心不死想來招惹斑船長，斑船長跳起來又把這條蠢狗暴打一頓。這麼直接告訴安媛顯然不太好，于是小真搖搖頭。

　“我不知道。”

　“老郭說財財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有點擔心。”

　“有可能出去閑逛了吧。”

　“財財長得很像我和你爸以前養的狗狗正義，我很喜歡。”安媛嘆道，“希它能早點回來，可別丟了。”

　游戲機發出了凄厲的音樂。小真回頭一看，游戲機跳出了一個對話框。

　小B已經被森林的不明給殺害了。

　**************

　斑船長正盯著貓頭蟲的進度條。

　“就差一點了。”斑船長低聲說，“就差那麼一丁點了。”

　只要再喂上一袋高級飼料，再配合生長劑，它全銀河最可的貓頭蟲就要迎來最終進化了！

　一想到這里，斑船長不由得潸然淚下。真的是太不容易了。貓頭蟲也繞著斑船長興地爬來爬去。

　啊，真是可的孩子。

　貓貓蟲它值得。

　只是，它的荷包向斑船長說了拒絕。

　在這場漫長的養寵旅途上，斑船長已經被徹底地耗干。它剛才把自己的星網賬號刷新了數次，所有的數字都在告訴它，它很窮。

　如今它所有的余額加起來也買不起任何一種寵飼料。

　斑船長到了山窮水盡的痛苦。莫非，它只能厚著臉皮找小真和貓先生借錢了嗎？

　不行，它想，我是有尊嚴的。

　這兩位前面可沒嘲諷它這韭菜，它怎麼能為了錢對他們低頭呢！

　當地有句話說得好，不為五斗米折腰。

　卑躬屈膝從來就不是它的風格。

　貓先生從窗臺上跳了下來。

　“斑船長。”

　“什麼事？”斑船長警覺地問道，比起小真，貓先生的挖苦才狠毒不留面。

　“要不要給我打工。”貓先生說，“我會給你工錢。”

　“好的，沒問題，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