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星泉有些心煩意。
“劉星泉!劉星泉!!”“班長,你呢!”隔壁桌的同學輕輕了他。
劉星泉回過神,李老師正嚴肅地瞪視他。他慌忙地站起,翻開書頁。“啊,是……”
他的頭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李老師在問什麼問題。
(P78頁第六大題的第二小題。)
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他趕翻到了第78頁,掃了眼題目,理了下思路將答案說了出來。
但李老師看起來并不滿意,他點頭示意劉星泉坐下,又加了一句:“上課不要走神。”
劉星泉漲紅了臉。后面幾個同學在竊竊私語,“瞧,我們的班長竟然也會上課開小差……”
我又不是機人。劉星泉暗想。
到了下一堂課,恍惚間他又被旁邊的同學了,“班長,班長!老師在問你話呢!!”
劉星泉抬起頭,馮老師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你右手邊那本的P92頁第三題)同一個聲音又在他腦子里回響。他打開書頁,起回答了問題。
等坐下后,班上又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劉星泉低下頭,剛才腦子里出現的聲音很像是真的聲音,是他走神到出現幻聽了嗎?
……
……
“劉星泉。”劉星泉抬起頭,真正站在他的旁,“下課了。放學的時間到了。”
“啊?哦。”劉星泉愣愣地說道,“已經下課了嗎?”
“是的。”
“我今天要值日,會晚點走。”劉星泉說。
“哦。”真打量著他,“你最近是怎麼了?是有什麼煩惱嗎?”
劉星泉著他的朋友,他想了想說:“我覺得崔明智看起來比我更心煩。”
真笑了:“你說的沒錯。”
“我真沒什麼事,你別擔心我。”劉星泉將書桌上的書一本本放進書包。
“你真沒事?”
劉星泉笑道:“我真沒事。我只是在擔心其他人。”
“誰啊?”
“一個朋友。”
“朋友?”
劉星泉的目落在了書包里的玻璃瓶上,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過兩天我就會告訴你了。”
“什麼呀,神神的。”
“嗯,過兩天我就跟你說。”劉星泉說。
“好吧,那我先走了啊。”
“嗯,再見。”
真對他揮揮手,消失在了教室門口。
……
教室里的學生已經全走了。
劉星泉從書包里拿出了玻璃瓶,他低聲說:“你的信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寄來的呢?你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在昨天又收到了筆友的來信。但與前幾次都不同,這次的瓶中信來得突然而詭異。
上次的回信他一直都沒寫好,所以劉星泉沒有把玻璃瓶送回學校而是放在了家里。昨天他拿起玻璃瓶準備把回信塞進去時,卻意外地發現,玻璃瓶里的信更新了。他的筆友又發來了新的信。
可是,自上次收到信后我就把玻璃瓶放在家里了啊。
瓶中新來信的字跡與語氣都與以前如出一轍,劉星泉能肯定這出自于筆友本人。但為什麼放在家里的瓶子能收到回信?他困不已。在他的概念里,他的筆友應該是第四中學的某個學生或者老師,他把瓶子放回實驗樓下的灌木叢中,然后那個不知名的學生或者老師在瓶中放上新的小說連載。這是他與那位神筆友一直以來的默契。
但現在,放在家里的瓶中信自更新了。
這完全不合常理。
他和筆友互不知對方份,而筆友更不可能跑到他家里把屜里的瓶中信給換了。
家里只有他和媽媽兩個人。是媽媽在和他惡作劇嗎?
劉星泉立刻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媽媽開店那麼忙哪里有時間來捉弄他。更何況這瓶中回信一看就出自筆友本人。
莫非是他的這個瓶子能自更新來信?
當這個念頭冒進劉星泉的腦海之后,他很快就又意識到了一件事,如果他的瓶子能自更新來信,那麼寫信的人又是誰?
他想起了筆友當初對這個瓶子的描述——“大多數漂流瓶都會被扔到荒蕪的無人星球或者卷虛空風暴中”,“我從未想過漂流瓶能被人收到”。
莫非,莫非這真的是什麼外太空來信?
意識到這點后,劉星泉不由得心怦怦直跳,他又興又不安。這個年紀的學生對一切非現實的奇妙事件充滿了好奇與幻想,模范學生劉星泉也不例外。星際,UFO,遙遠的異星人,神的漂流瓶,每一個元素都能讓他興得夜不能寐。但在最初的興后,一想到信上的容,他的心就立刻低落了下來。
如果,如果他的筆友寫的都是真的——
那他的境地實在是太惡劣了……
劉星泉再度出了瓶中信紙。其實信的容他已經看過數遍,可他還是想從信上找出什麼破綻,試圖證明這只是一個虛構的惡作劇。此刻,他既希筆友是如他信上所述是個外星人,又希信上的容是虛假的。
親的星泉:
“大家早上好~~~今天也是神滿滿的一天!
為了夢想而努力!
你所工作的每一刻都是為了你的幸福未來~~~~
想要擁有優質的伴嗎?想要就自己子嗣明之路嗎?
和你的工友們一起加油吧~~~
我是你們的好朋友阿錦,一起開始為公司斗的新一天吧~~~~~ ”
在歡樂的廣播聲中,我又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雖然從來沒見過這位播音員阿錦,但我想公司的每一個員工都已把他輕浮的聲音刻進了大腦。每天來幾遍,想不記住都難。說實話,如果他本人敢出現在我面前用這種腔調對我說話,我保準給他的臉上狠狠來一拳。
亞薩星是一個非常神的星球。我們工作的礦區在高聳云的山脈之中,這山與我知道的自然山脈全然不同,它的形狀規則而怪異,絕非自然造就。山上寸草不生,我們看不到任何一個生的痕跡,甚至連最細小的雜草都看不到。麗安娜說家鄉的山脈被濃的樹林所覆蓋,再荒廢的山地,上面也有微小的生生存。說這個山很怪。
說的是事實。
在這礦區,基本無法使用智能機械設備。山脈之中有一種神的力場屏障,擾了電流磁場以及其他熱量能之類的設備,導致大部分我們習以為常的自化設備在進后都無法使用。機人更是一到附近就直接癱瘓。于是,公司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靠我們這些員工的人力來采礦。
進礦后,我們發現托葉大叔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到的早。他是一個格努斯人,他滿臉倦,但凸出的眼睛卻顯得很。
“托葉大叔,你來得好早啊。”
托葉大叔頭也不回,只是揮舞著鏟子干活。
麗安娜盯著地上的裝備說,“他昨晚沒回去。”
“什麼?”
“昨晚我離開時,他地上的背包就是這樣,現在完全沒變。”
聽到這樣的說法,我和提塔震驚不已,“托葉大叔!你這樣要把累垮的啊!”
但托葉大叔沒有回答我們,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埋頭苦干,似乎連和我們說話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我們也不再多說,進場地準備干活。在路過他時,我聽到了托葉大叔的低聲嘀咕:“績效,績效,再努力一點……”
礦里而寒冷,就仿佛地底有什麼冰冷的東西滲進了山。就算穿公司發放的防寒服,我們依然忍不住瑟瑟發抖。因為公司保協議,我不能描述我們在挖掘什麼。在我看來,這壯麗宏大的山可能是某個古老文明的產。
在挖掘過程中,我們經常能挖到表面的墻壁與石塊,上面刻著巧的幾何圖案與線條,這樣的紋章圖案反復出現。就算是資深的公司員工也無法解答這種紋章出自什麼種族,又是來自什麼古老文明。它非常而詭,每一次我看到這個圖案都會不由自主被它吸引。一想到以超自然之力鑄造出此等偉大山巒的遠古文明如今也只是塵封在山石泥土中的跡,我的心便會時時悸。看似不朽,但在銀河眼中,消亡也只在頃刻間。
在工作時,我們都緘口不語。直到計時發出了提醒,我才驚覺今天已經工作了大半天。腸轆轆的我和提塔從背包里拿出了今日的午餐,進礦區后是來不及回食堂吃飯的。我們吃的是一種名角子的干糧,它的外觀看起來是一種黃的小三角形塊,只有手掌的十分之一大小。將角子放進小碗,對它倒一點水,角子立刻就能膨脹一個手掌般大的綿綿的糕。它吃起來有點甜。麗安娜貢獻出了自己的茶水,這是從家鄉攜帶的一種有特殊香氣的干葉碎片泡出來的。對于剛干完活的我們,這茶水不下于甘醇的酒。
就在我們暢快地午休時,從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低低的哭聲。
是一個年輕的智人在哭泣,他的年齡很小,看起來甚至還沒年。就算在哭,他也沒停止手上的挖掘工作。
“嘿,不休息一下嗎?”我對這個男孩喊道。
男孩搖搖頭,“我的工作量不夠。”他用手去淚水,“你們是新人吧。”
“對,我們都是。”我給男孩介紹了我,提塔,熊實,還有麗安娜。
男孩的臉上浮現出了類似憐憫般的表,“今晚主管就會對你們說了。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