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錢買干凈的水了。

　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劉星泉更加坐立不安。如果不是因為他，小羅斯本就不需要花雙倍的錢去買水。現在是他讓小羅斯淪落到了現在這個境地。但小羅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他了劉星泉的頭（這是他們一族表示親近的方式），表示他會想其他辦法。

　劉星泉拿出了自己早就沒電的手機，試著想賣幾個錢。但下層船艙里沒人對他的手機興趣。“這種東西，沒什麼用。”一個室友把手機丟還給他。地球上的科技電子產在這些異星人眼里一錢不值。

　在下層船艙，如果沒有錢就只能吃油膩骯臟的污水和廚房理廚余垃圾。劉星泉不想這麼干坐著只依靠小羅斯。他跟著其他異星室友前去了廚余垃圾理站，那些沒錢的渡客都是在這里翻撿吃的。從中上層船艙里倒下的東西真不，但無論多麼味的殘羹飯菜七八糟地混在一起只會讓人大倒胃口。幾個異星室友在這堆殘羹里挑挑揀揀，在劉星泉看來，他真的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的異星室友倒是能敏銳地分辨出哪些是沒怎麼吃過的，哪些是不能吃的。他告訴劉星泉這是可以吃的蘑菇，那是還有的蝦鉗子。劉星泉瞧著這些奇怪的外星食品，想起了筆友曾給他介紹的一種味，他問道：“有塔司球嗎？”

　“塔司球？”那個異星室友笑了，他臉上質的須不斷抖，“這可是闊佬們吃的東西。你要是能吃塔司球早就有錢坐在上面了。”

　劉星泉訕訕地閉了。

　一無所獲回到船艙隔間后，他發現小羅斯不在。另一個室友告訴他小羅斯找活兒干去了。

　“找活兒干？”

　“是的，這船上要干的雜事可多了。”上下打量著劉星泉，“其實你也可以試試。”

　一聽這話劉星泉眼睛就亮了，“可以賺點錢嗎？”

　“多多總有一點。而且你是個智人，智人很歡迎的。”室友打量著劉星泉嘆息道，“如果你能干凈點就更好了。”

　劉星泉臉紅了。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德。在這些日子后，他的面貌已經不再是那個干干凈凈的中學生了。他的頭發長長了一些，他的t恤上都是斑斑點點的污漬，他的子也沒好多，他的鞋子又破又爛，他的指甲又長又臟，他的臉又油又膩，現在的他看起來就是一個骯臟的流浪乞丐。

　“其實這樣也行。”室友若有所思地說道，“省得被某些闊佬打主意。”

　“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我告訴你啊，有些闊佬是很喜歡買你這種年紀的智人當私人寵的。”

　“啊？”

　“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我以前就見過一個高波士人買過智人小姑娘當寵，它給的背后植了一對翅膀，用鏈子牽著說那是他的小鳥兒。這事兒在私底下不知道有多。你還是小心點，就這麼繼續臟著吧。”

　劉星泉點點頭。

　之后沒多久，在這位熱心的室友介紹之下，他等來了好消息。上層的一個廚師需要一個麻利的清潔工。

　“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勤快點。手腳快點。”

　“我對很多習俗都不了解。我真的可以嗎？”劉星泉突然猶豫了起來，他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男孩，也知道這個世界他不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而他最怕的就是被別人嘲笑看不起。

　“沒事的。”室友笑道，“不會讓你去作什麼復雜的設備。”

　劉星泉忐忑不安地跟在室友后，坐上了前往上層的電梯。

　當他走進廚房時，就被一個迎面挪過來的巨大蟲嚇了一大跳。的蟲抬起碩大的長著鬃的，對著劉星泉搖頭晃腦。劉星泉慘著不斷后退，室友一把拖住了他。一只大腹便便的斐涂蜘蛛從這只巨大蟲后走出來，它說：“這個小鬼在鬼什麼？”

　驚嚇過度的劉星泉先是指著巨大蟲，然后又瞪視著這個大蜘蛛，完全發不出一個字。

　“這是阿里馬奇。”室友說，“而這位，是廚子瑞科。瑞科，這個智人是鄉下來的，沒什麼見識，別見怪。”

　“阿里馬奇？”

　“它的寄生蟲是不錯的食材。”大蜘蛛打量著劉星泉，“這個智人小鬼真的可以嗎？”

　“我可以。我會好好工作的。”劉星泉平息著呼吸，直脯對蜘蛛廚師說道。這位斐涂蜘蛛個頭比劉星泉略高一些，廚師制服繃不住它龐大的大肚子，八只足肢靈活，頭上是棕與橙錯的發，有六只對稱漸變大小的黑亮眼睛。

　“算了，我現在也缺人手，你先暫時試試看吧。”在它的宣布下，劉星泉了蜘蛛廚師的臨時雜役。

　這位斐涂蜘蛛只是這艘船上龐大廚師團隊的其中一員，它負責一些簡單的燒烤。在蜘蛛廚師瑞科的三言兩語之中，劉星泉得知這位蜘蛛曾經在某位大人的府上做過私人廚師，但是后來那位大人卷進了政治斗爭，解散了府上的所有工作人員。瑞科廚子以自己曾經侍奉過那位大人為傲，它對自己在船上的地位頗有微詞。

　眼下劉星泉的日常變了繁忙的工作。因為蜘蛛廚師瑞科在船上的餐飲部廚師團隊中到排，所以分配給大蜘蛛的只有一個清潔機人。而這個機人每天只會來大約半個小時。于是劉星泉每日要承擔大部分清潔工作。廚師瑞科負責的是一間小燒烤間，天天油膩臟污不斷。它教劉星泉使用了一種自黏土，將這種黏土球，這球就會自到滾吸附油脂。但黏土球的自主不高，經常會卡在隙或者吸飽油污躲在角落里。

　每天劉星泉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趴在地上把這些黏土球全部一個個找出來。有些球會變得很，死死地卡在細里。敲一個下來就要敲半天，后來劉星泉索用小刀來挖它們。將小球都收集完畢后，再將所有的黏土球放進去油機里去油。

　之后他要做的事有很多很多。占據大量時間的是清洗食材和刷洗餐盤。雖然說有統一的洗菜機，但蜘蛛廚師非常嫌棄自洗菜機，因為不同食材有著不同的理方法，洗菜機暴的洗法往往會讓食材失去本的鮮味。刷洗餐盤本來也有機理，但如果上面的客人一旦發現餐盤上有什麼小污漬，倒霉的不會是機，而會是廚師。所以蜘蛛廚師命令所有經手的餐盤必須要機洗一遍，手洗一遍。

　有時他要端著餐盤來回跑，甚至會將餐盤送到上層的餐廳。著門兒，他能瞥見那金碧輝煌的豪華餐廳，奇妙的音樂在空氣中回旋飄。穿著講究的上流客人們在餐廳中歡笑。不異星客人都穿著不斷變化彩的麗衫，一個龐大的塊生被數個像奴隸一般的蟲子抬著在餐廳漫步，它的上掛滿了璀璨的珠寶。這些冠楚楚的客人們都顯得那麼閃亮，奢華而歡樂。

　然后劉星泉的頭被巡視的機人用電敲了一下。這位機人絕不能容忍有雜役在它眼前懶。

　一天忙碌下來，劉星泉能得到一瓶清潔的水和兩盒速食盒飯作為報酬。他將水和盒飯統統平分給了小羅斯。

　此時，他完全明白了他的筆友以前疲憊的心。一天辛勞的工作后，他只想回到船艙隔間倒頭就睡。

　他想起了學校課上學來的話，提筆對筆友寫道：剝削的本質就是迫。

　……

　我能覺到某些微妙的事正在平靜的水下發生。

　當我去見姆莉小姐時，正在看書。

　我小心地敲了敲門。

　“啊，你又來了啊。”姆莉小姐抬起頭，的臉上浮現出了快活的神。我其實并不能分辨出智人的丑，智人的皮都是禿禿的，這讓我覺得怪異且沒有安全。但我想姆莉小姐在人類中應該是很麗的。有一雙非常明亮靈活的大眼睛，還有非常順細的長發。

　“你是來給我講故事的嗎？”期盼地看著我，“今天的薩又干了什麼呢？”

　在我調保安衛隊后，有了很多閑暇，在走到庭院附近時，我時常會看。總是一個人，看起來煩悶而無聊。我就給講起了星泉給我講的薩故事。劉星泉，我的筆友，這些筆下的故事總是如此的人而牽人心。

　“今天我不是來說故事的。”我回答道，“其實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我要升職了。”我說，“我將被提升為副隊長。”

　聽到這話，的臉上沒有喜悅沒有驚訝，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你以后還會經常過來嗎？”

　“我會的。”我說道，“麗安娜和提塔的事也謝謝你了。”前面我拜托姆莉小姐，給麗安娜和提塔換一份相對輕松一些的工作。如今提塔和麗安娜都不用像往日一樣日夜加班工作了。

　“我很喜歡麗安娜，提塔也很有趣。”姆莉小姐微笑道，“謝謝你介紹他們給我認識。”

　“請不要謝我。你為我和我的朋友做的這些事，我本沒有辦法報答。”

　“不，你來和我聊天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聽到這話，我低下頭沒有吭聲。姆莉小姐給我和我朋友的恩，是我現在本無法償還的。低下頭時，我沒有看見總是窩在懷里的灰爪貍西西，“那個，西西呢？”

　“西西跑出去玩了。”姆莉小姐輕聲說，“對了，你知道地球嗎？”

　“地球？那是什麼地方？”

　“一顆很麗的水藍的星球。”姆莉小姐轉過頭，的聲音很輕，“我遙遠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