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幕青山正在堂喝茶。
宋傑站立在門外,他掃了一眼堂喝茶的幕青山,角勾起一抹弧度。在他的印象里,幕王爺已經很久沒有靜心喝過茶了。今日也不知哪來的興緻,還特地讓管家泡了一壺上好的明前龍井。
趙蕓燕來到門前,宋傑微微躬,還不待宋傑詢問,堂卻響起了幕青山頗威嚴的聲音。
「是蕓燕啊,進來吧!」
趙蕓燕朝著宋傑點了下頭,然後抬步走了進去。
「可有事?」幕青山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向趙蕓燕。
趙蕓燕則是朝著幕青山躬行禮,道:「蕓燕就是來謝父王,為了給蕓燕醫病,肯從府中撥出二百兩銀子來買雪參,這份憐,蕓燕激不盡!」
說話間,趙蕓燕卻是再次躬行禮。
然而,趙蕓燕的話卻把幕青山搞懵了。他壯的眉皺的像蟲,疑道:「蕓燕,你得病了?得的什麼病,要不要?還有,你說的雪參啊,二百兩銀子啊,父王怎麼聽不懂呢?」
趙蕓燕一時呆住了,顯然幕青山本不知道自己得病的事,就不可能從府中撥出二百兩銀子買雪參了!
趙蕓燕腦海中忽地回想起秋雯在解釋雪參來源時候的異常表,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丫頭在說謊。
想通了這一點,趙蕓燕尷尬地朝著幕青山行禮,道:「沒,沒什麼,是蕓燕記錯了,父王您還請早點休息,蕓燕回去了!」
話音落,便急沖沖地走了出去。
幕青山滿臉疑,轉對宋傑遞了個眼,意思自然是要讓他跟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今日自己這個一向通達理的兒媳會這麼奇怪。
宋傑會意,連忙跟了上去。
蘭花小謝。
秋雯小心翼翼地端著剛剛熬好的一碗葯湯走進房間,卻發現夫人趙蕓燕的臉有些不對。
「秋雯,把葯放下,我有話要問你!」趙蕓燕語氣有些冰冷。
秋雯把葯碗放下后,來到趙蕓燕面前,還從未見過夫人這般冷厲的臉。
「秋雯,你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隨嫁丫鬟,你我雖為主僕,但我一直待你不薄,你今日為何要騙我!」趙蕓燕語氣依舊冰冷。
秋雯被嚇得連忙跪了下去,眼淚登時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自然知道夫人所說的乃是雪參的事,哭道:「小姐,秋雯無意騙你,但是,秋雯也是被迫才和您說謊的,求小姐看在秋雯對您一片忠心的份上,饒了秋雯這一回吧!」
趙蕓燕臉上卻是冷厲不減,哼了一聲,道:「那你倒是說說,這用來買雪參的二百兩,到底是哪弄來的!」
「是,是三,三殿下給的!」
秋雯此話一說,趙蕓燕面驚訝,就連一直藏在暗聽的宋傑也是頗為驚詫。
秋雯繼續說道:「奴婢在府中藥房,到三殿下在熬藥,他聽說小姐的事,就執意要給奴婢二百兩銀子買雪參……」
「還有……三殿下告訴秋雯,讓秋雯說銀子是王爺給的,三殿下說,您如果知道銀子是他給的銀子,這葯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喝的,奴婢也覺得他說的在理,所以,所以……」
趙蕓燕臉上的驚訝漸漸變了迷。不是傻子,以前的幕塵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
難道,他去了顧梁山半年,秉真的可以改變如此之多嗎?
「你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許久之後,趙蕓燕才出聲說道。
秋雯用袖口抹去眼淚,這才扶著凳子起,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碗葯,低聲說道:「小姐,這葯總歸是沒有錯的,三殿下也說了,這雪參是主葯,絕對不能缺,要不,您還是把葯……」
「端過來吧……」
「是,小姐!」秋雯喜出外。
……
自那日約賭之後,幕塵的那兩個「好兄弟」,姜相平和朱騰卻是再也沒來找過他,幕塵本來也不算再搭理他們。
而令幕塵覺奇怪的是,就連工部侍郎之子秦鵬和大將軍之子吳俊源這兩個死對頭,也不曾來找過他麻煩。
不和這些人鬥智斗勇的日子,幕塵則只管在燕北王府中潛心修鍊,倒是樂得清靜。
這一日,他實在閑的無聊,則命令幾名府中侍衛,陪他蹴鞠。
蹴鞠,是大胤朝流行在貴族間的一種球類遊戲,對於原本的幕塵而言,讓他研習文武之道,他自然不上心,但是對於遊戲卻頗有興緻。
所以,原來的幕塵就經常領著侍衛在府中蹴鞠,所以王府中的人看著都不覺得奇怪。
幕塵與侍衛們玩的甚歡,這些侍衛們都發現,今日的三殿下,蹴鞠技要格外的好。
不遠的閣樓上,幕青山著這一切,臉上卻難得掛著微笑。
以前,若是幕青山看到這一幕,都會氣得臉鐵青,可是今日的這位鐵王爺,臉上並沒有多怒氣,相反,卻興緻。
「王爺,屬下已經調查清楚了,那日秋雯說的並無半句假話,銀子確實是三殿下給的!」宋傑在幕青山後說道。
幕青山聞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目卻一直著下方的蹴鞠遊戲,默不作聲。
宋傑見幕青山沒有說話,則又繼續說道:「王爺,屬下覺得,三殿下此去顧梁山這大半年,這次回來,秉確實變了很多,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許久,幕青山低聲說道:「人,總歸是要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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