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潭池水濺起，向上而去，如撲火的飛蛾，即便明知，那是無法接近的，更是不能接近的，也依舊義無返顧，直至到了能夠達到的最高后，轟然落下，重回池潭中，復又濺起水流無數。

人生，便是這水花，一直在向上，卻永遠都不會知道，究竟何時，才是個盡頭。

周起，掠出玄靈瀑，看到了柳自遠而來。

“小師弟，老師找你！”

“嗯！”

看向周，正真人眼神輕微一，以他的實力，自能看出周這二重煉氣境的修為。

倘若不是因為本命法之故，正真人會很詫異周的修為提升之快，他不知道周有本命法，所以有所詫異。

這似乎能越發證明，他心中對周的猜測。

“老師，您找我？”

正真人微微頷首，道：“仙門外千里小雷山中，有妖作怪，經由掌教師兄與我等商議后，決定讓你等年弟子下山，趕赴小雷山查明況，必要時，斬殺妖，還那一方的寧靜。”

“妖？”

周有所不懂，他只知道妖禽，妖又是什麼？

秦清微笑道：“所謂妖，意指妖，妖禽若開啟靈智，踏上修仙之路，便被稱之為妖，此亦為生靈，只是生兇殘，為禍一方，我輩中人見之必斬。”

正真人道：“你也不必有什麼擔心，小雷山中為禍的妖修為并不高深，不然，也不會讓你們下山，這只是一場尋常的歷練，讓你們見識見識而已。”

“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你師姐送你過去。”

周恭敬應是，隨即回了房間，昊元仙門一年多了，第一次外出下山，莫名的，心中還有些期待。

夜，漸漸的深了。

一道矯健的影，自所住之地掠出，進而駕輕就般的朝某個方向快速遠去。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左右，那影來到了一座山峰腳下。

林之中，有一方巨石，其上，另有青年一人，背負著雙手，視線穿樹枝，遙看天上明月。

“師兄，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影掠來，見到巨石上之人還在等待，心中不由一喜。

“何事找我？”

“想請師兄幫我殺一人！”

那影毫不瞞，直接道明了來意。

青年聞言，眉頭輕皺，問道：“殺人，殺誰？”

那影道：“太素峰，周！”

青年神大寒，聲音雖低，依舊極為凌厲：“同門止相殘，你這是在找死。”

那影毫不慌，雙手高高舉起，掌心中，閃爍著淡淡靈。

“聽說周即將前往小雷山，師兄悄然跟去，以師兄的實力，不為人知的殺掉周，這并不是難事，還請師兄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此刻，青年的視線，在對方雙手上的那道淡淡靈之上，再也無法挪移的開來，眼神中，有心之意。

那影對自己所獻之顯然極有信心，再道：“只要師兄幫我完這個心愿，事之后，必還有回報，絕不讓師兄失。”

青年輕輕揮手，淡淡靈自行掠來，進他的袖袍中不見，轉而說道：“殺害同門，這是罪大惡極…”

那影忙道：“此事，師兄知，我知，再無任何一人會知道。”

“這就好，別忘記了你所答應過的，你想必清楚，我最記恨有人騙我…你去吧！”

“是，多謝師兄！”

那影轉過子，快速遠去，那一霎，他的雙瞳中，涌現出森冷毫，做人太貪心，真的不好。

而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青年眼中，亦有冷厲之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總歸你也知道啊，要如何做，連你也不知道呢？”

翌日清晨，秦清帶著周離開太素峰，出了七峰范圍，到了外山的廣場上。

即便時辰還早，廣場上同樣有許多人，迎著朝，各自辛苦修煉著，修仙之路，不能懈怠…看著眾多的年們，周心神輕震。

倘若當天，不是三師姐到來，引領自己進了太素峰，今天的自己，必然會和這諸多人一樣。

同樣是修煉，外山的環境，能與太素峰相比嗎？

秦清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輕的拍了下肩膀，說道：“走吧，執事師叔已經在等著了。”

廣場正前方，山門之地，去年上昊元仙門時，便是那里。

那位執事師叔后，還有幾位年，周認得一人，正是新進弟子之爭中，與他有過手的吳布，看這個樣子，大概此番下山召集的弟子，是他們這一批在那場弟子之中，率先踏進煉氣境的眾人

如此的話，夢蝶應該也會來。

秦清與執事師叔打了聲招呼，囑咐了周幾句，隨即回了太素峰。

不久之后，另有一道虹自遠方快速而來，降落在廣場上，虹散去，其中的，周沒有猜錯，就是夢蝶。

“人已到齊…”

執事師叔回轉子，掃視眾人，道：“我李常，此番你們下山有我帶隊，而到了小雷山后，一應的歷練，我便不在手，一切都看你們自己，現在，隨我出發。”

他舉手一揮，一道靈自袖袍中掠出，浮上半空，旋即化一柄巨劍，足有數十丈大小，容納下他們這些人，綽綽有余。

李常率先掠上巨劍，待到所有人都上了后，巨劍離開了山門，載著他們，閃電般的破空而去。

“周師兄，你是第一次下山嗎？”

后傳來略現輕之聲，不用看，便也知道是夢蝶。

數十丈大小巨劍，他們總共也才十多人，彼此之間，甚至都可以安心修煉而不用怕被人打擾到。

夢蝶乃天才，雖是弟子份，于昊元仙門中，比之諸多長老份都要來的高一些，若不愿意，便是李常都不能隨意湊上去，更別說弟子們。

只是對于周，心中，有諸多好奇。

“嗯，仙門之后，第一次下山。”

昨天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還有莫名的期待，現在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

周知道，這是他的子所致，他家，不愿意離家太遠，更不舍得離開家人。

在太素峰這一年多的時間中，盡管大部分都在修煉，他也已經把太素峰和老師他們，當了他另外一個家和親人。

即便知道，這只是出去歷練，往后日子中，恐怕也不了獨自出去歷練的時候，終究現在，還是沒有習慣，或許心深，對于修仙之路，始終還有幾分抗拒，畢竟，他的修仙之路，并非由向往而開始。

“我已經下過一次山了哦！”

出了昊元仙門的，似乎多了幾分屬于這個年紀才有的靈與活潑，和周一樣，都有些年老，或許，在修仙路中，每一個年，都有幾分老，周和夢蝶是，吳布等人也是。

“只不過！”

夢蝶話鋒微微一轉，問道：“我去過太素峰倆次找你，都說你在閉關修煉，是真的在修煉，還是故意不想與我見面？”

周沒想到，夢蝶竟真的來找過他，自己真的是在修煉。

見他沒有騙自己的樣子，夢蝶輕聲一笑，道：“周師兄，修仙路漫漫無盡頭，此一生中，要經歷最多的，應該就是孤獨。”

“若漫漫長路上，有人相伴，這條路，就不會那麼的孤寂和冷清了，你說呢？”

初升的灑落在上，原本絕的容，蒙上一層淡淡的輝，更見清麗無雙，驚心魄的，一時間，讓人有些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