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鬱悶的坐在村口。

這都什麼事兒啊？一大早趕來走的腳丫子生疼，這還沒歇歇呢就給趕出來了。

敲著兩條，歇一會兒還得往回趕。

事兒沒辦回去打代呀？

「這不是馮家大姑嗎？咋坐這了？」

一輛自行車『嘎吱』停在林老太眼前。

「喲！這不是華子嗎？這都騎上自行車了，哎呦喂！真出息了。」

自行車上坐著一個三十齣頭的男人，林老太認識，這是范家屯原來一個屯子老姐妹的兒子。

從小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小時候那個埋汰呀！這人上哪兒看去？看看現在人家自行車都騎上了。

「馮家大姑你是來看大海舅的？」

一提起這個林老太一臉的怒氣，親弟弟也靠不住啊！一撇，臉上的表垮了。

「哎！以後哇我就沒娘家了，這不是弟妹給趕出來了。

二十多里地我還得走回去，來到這兒連口水都沒喝。就把我趕出去了。

哎呦，這腳丫子疼啊！我這麼大年紀咋走回去呦！」林老太一邊說一邊兒瞄自行車，那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大海家舅母也真是的，啥仇啥怨呢還不讓大姑子進門。

這讓人知道多笑話。」

他娘跟馮大海他媳婦兒可不對付了，每次到一塊兒都是針尖對麥芒。

「可不是咋的？不就是讓做個嗎？又不讓白做。

給錢都不幹虎了吧唧的。」林老太吐槽。

「做呀！那你還用找別人嗎？我娘就能把這事兒給你辦了。」一聽有錢拿華子眼睛一亮。

「你娘不一定辦的了我得回去了。」

「別呀！馮大姑，你說說看，咋就辦不了呢？等一會兒我送您老人家回家。」

林老太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似乎在考慮說不說。

掂量再三，反正回去也沒辦法差。

華子聽完倒是沒有大驚小怪，他乾的缺德事兒也不，不然能買得起自行車嗎？賣到山裡，他倒是有門路。

「馮大姑，你是說拿一半兒的錢來答謝是吧？」這個可得問清楚，別到時候錢到手了這兩個老傢伙承認。

「是是是，就是山裡人那麼窮能拿出這麼多錢嗎？咱屯裡娶個媳婦兒也用不了多錢。」

「賬不是這麼算的一家兄弟幾個能娶一個媳婦兒就不錯了，要是個個都娶媳婦兒那山裡可娶不起，跟山下不能比。

所以價格會高一點兒。」

「聽你這意思，你有門路？」林老太眼神兒越來越亮，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沒有趙喜春那個臭蛋還不做槽子糕了？

「大姑你上車，我送你回家。到家咱跟大姑父一起商量。」

「哎！哎，上車，上車。」這輩子還沒坐過自行車呢，心裡那個呀！

楊樹屯兒整個大隊也就大隊長家有輛自行車，看來這個華子是真出息了。

林老頭下工回來。

自己家院子里擺了一輛自行車。

屋裡面有說有笑的，這是誰來了？小舅子家窮的叮噹可沒有這金貴玩意兒。

進屋就見炕上坐著一個男人，娘兩個跟這男人不知在說啥。

老閨被逗的前仰後合，自家老婆子笑的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哎呀！姑父回來了，您下地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喝口水！」華子見林老頭兒回來趕快從炕上站起來打招呼。

華子這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是無利不起早。

就來這一刻功夫，把林老太和林秀秀哄的都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尤其那個林秀秀，看著他的時候答答的樣兒把他噁心夠嗆。

人長得不咋地兒，看來想法還不。

「啊！好，好，你坐，你坐。」林老頭也客氣的招呼。

這小夥子眼神兒活，一看就不簡單。

「老頭子，這孩子華子，今兒個就是他用自行車把我給送過來的。

要說這自行車可真是好東西，一會兒功夫就到家了。哎呀媽呀！可真快。」活了60年人生中第一次坐自行車，林老太興的手舞蹈。

「娘你快跟我爹說說那事兒。」林秀秀提醒娘，說正事兒要說啥自行車啊？娘一說話就跑偏。

「哎！人家不幹，還把我給趕出來了，這不是上華子了嘛！華子說他有辦法。」林老太兩手一攤。

膽小如鼠，能幹啥大事？怪不得窮的叮噹的，活該一輩子窮。林老頭在心裡嗤笑馮大海兩口子。

「華子，這事兒辦好了一半兒的錢歸你。老太婆跟你說了吧？」

「馮大姑是這麼說的，我尋思著這不還得問問你老嘛！這也得您老同意呀！

順便把我大姑送過來，這麼大年紀了來回走這麼遠又不安全。我也怪不放心的。」

華子這一番話左右逢源，馬屁拍的兩個老傢伙心裡這個舒坦。

看看人家這兒子多會說話。再看自己家的兩個兒子。

這麼能耐的孩子，咋就不是自己兒子呢？林老頭再次嘆自家倆兒子都不隨自己。

「放心，這事兒給你了，你就放心的去辦。

啥時候能有消息？」

「人呢？我能看看人嗎？萬一人家問起來我連人都沒見過，咋跟人家說？」沒見著人華子心裡是真沒底，萬一是殘疾，是醜八怪呢？

「不用看人我告訴你。16歲，正是好年紀，長相一般沒爹沒娘。

我們這也是做好事兒，可憐這孩子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

也沒人關心的親事，那我們做爺爺的不能不管吶。

把孩子嫁出去有人照顧，我們就放心了。」林老頭聲並茂，一臉慈祥，儼然是一位為親孫碎了心的好爺爺。

聽聽，聽聽。要是不知道這兩老傢伙要把人賣了，還要把人送去給人做共妻，華子都差點兒相信了。

在心裡鄙視呸了一聲，暗罵林老頭做婊子還要立貞潔牌坊。

臉上卻堆滿笑容「那是，那是，大姑是個心善的。

姑父也是菩薩心腸，好人有好報。」

林老頭和林老太角一，這話咋聽著像是罵人呢？再看看那張真誠的臉。

那絕對不是罵他們，這孩子說的是實話。

林秀秀崇拜的看著華子。

咋就結婚了呢？咋就三十幾歲呢？這人長得還不錯說話客氣還會哄人，那賊甜。

能騎自行車，這就說明家裡條件好。

林寶生有工作還沒騎自行車呢，這說明眼前的人比林寶生強多了。

在林秀秀眼裡有沒有能力，都用自行車來衡量。

完全忘了林寶生的工資一分不剩的都家裡，用啥買自行車？

「那行，那我現在就回去。過幾天有信兒了我就把人帶過來。」

既然大概況都知道了，也不用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來一朵花。

林老頭兒呼出一口氣，要是華子堅持看那個災星，這事鐵定要黃。

三人依依不捨送走貴客。

「娘，我覺得這個華子比我舅靠譜多了。一看就是個能人，比我老舅有能耐。

要是沒結婚我都看上了。」兩隻手著辮子，林秀秀一張大餅臉臊得發燙。

「老閨，你可是娘娘命。這樣的農村人咋能配得上你？

你可別讓自行車迷人花了眼，在有錢人家自行車那都不是個事兒。

咱眼得放長遠。」林老太心裡咯噔一下，華子再好也是個農村人，趕快把閨掰正。

「你娘說的對，有點兒出息。事之後車自行車算個啥？」

「那是，他確實配不上我。」林秀秀腦瓜立刻清醒了。自己以後可是太太，華子確實配不上自己。

不得不說這一家三口狂的都快飄到天上去了，也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優越是從哪兒來的，整個楊樹屯兒都快放不下了。

林家老宅一直在林茜的監控之下，男人騎著自行車把林老太送回來，林茜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