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易就易，還非要跟我見面兒，你這手段也太了點吧？！”

“說說吧，你到底帶來了多條子？！”

男子沉聲冷嗮，槍口又向前推進了幾分，距離姚衛民的心口已不到半米的距離，眼殺機。

這個絡腮胡男子從樹上跳下來的那一刻，姚衛民就認出了他，正是孫士信口中的飛哥。

此刻著槍口散發出來的濃濃死亡威脅，姚衛民目熾盛，盯著飛哥緩慢扣扳機的手指，神凝重。

他在賭，賭這個家伙是在做最后的試探，并不是真的要開槍。

畢竟如果真的認定自己是條子的話，相信這個家伙就不會問那麼多廢話，應該早就開槍了。

況且姚衛民眼角余掃到了孫士信驚愕中略帶惋惜的表，確定至孫士信并沒有識破他的份。

念及至此，姚衛民心中更加鎮定起來，他故意做出張的樣子，緩緩抬手抹了把汗，搖頭無奈道：

“哎，要我真是條子，那你現在早應該被包圍了，既然你在局子里有認識的人，那就更不該這麼冤枉我了啊！”

姚衛民說到這里，見對面的飛哥冷笑不已，但能應到眼中的殺氣消退了一部分，于是他緩緩轉頭朝孫士信繼續說道：

“姓孫的！你特麼坑死我了，竟然敢誣陷我是條子的人，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孫士信聞言驚的連忙擺手，帶著音解釋道：“姚哥您誤會了，我真沒說你是條子啊，飛哥他……他可能是記混了！”

說完，孫士信又小心翼翼的轉頭沖飛哥說道：“飛哥，姚掌柜的手藝真的很專業，您先別開槍，這真的都是誤會啊！”

‘彭！’

孫士信的話剛說完，就被飛哥一腳踹的癱坐到了地上。

“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飛哥此時的槍口雖然還對著姚衛民，但扣扳機的食指早就卸了力，姚衛民觀察到這一點兒，心中更加篤定。

“飛哥是吧？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是你覺得我那兩件瓷開價太高，認為買虧了，所以打算一見面兒就拿我出出氣，那完全沒必要！

我是真吃不消你這種見面方式，大不了就退貨唄，反正我對我燒出來的件兒很有信心，等以后再去找別人易也是一樣的！”

姚衛民適時開口，臉上出氣惱之意，深以為然的繼續補充道：

“還有姓孫的，你以前跟我說的都是胡謅八扯吧！真沒想到你這飛哥的氣量這麼小，不過黑吃黑的事兒我見多了，可不想為了這點兒小錢把命搭上，趕的，把我的瓷還給我，錢退你們就是了！”

“飛哥，你看姚掌柜他……”

孫士信捂著肚子癱坐在地上，見姚衛民憤憤的怒瞪著自己，流出了取消合作的意思，連忙懇求似的看向了飛哥，言又止。

“呵，姚掌柜脾氣到還真不小！”

飛哥此時拿槍的手緩緩放了下來，瞥了眼地上的孫士信，轉頭斜睨姚衛民，語氣澹漠。

“說說吧，為什麼非要見我？”

姚衛民不耐煩的回應道：“我做的又不是一錘子買賣，找你見見面難道不應該麼？！

行了，你也別問那麼多了，我現在覺得很沒安全，放我走行麼，我回去就把那三千塊錢給你拿回來，你也把我的瓷還我，咱們以后還是別合作了！

真的，這太特麼嚇人了，我就是個燒窯的，至于跑這兒來跟你拿命開玩笑嘛！”

姚衛民皺著眉頭抱怨起來，神相當不滿。

“呵呵……這就怕了？”

飛哥冷笑，把玩著手里的武，饒有興趣的看著姚衛民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你以前跟誰易，但不妨明著告訴你，整個四九城，凡是易出來的老件兒，最終，都會流到我們手里，你如果真有一直燒制彷品的本事，我，將會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

另外我還要聲明一點，價格本不是我關心的問題，別拿你那點兒見識來揣測我的想法，三千塊錢，呵，只要你能保證彷制的，我每件兒再給你多加五百塊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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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現在有興趣好好談談了麼？”

飛哥說完后，得意的從兜里掏出煙卷兒，扔給了姚衛民一兒，然后又自己點上，全程沒有搭理已經爬起來的孫士信。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肯定有興趣，但是！”

姚衛民故意沒接住煙卷兒，此刻俯從地上撿了起來，吹了吹上面的灰塵，停頓后繼續說道：

“以后咱能別用這種方式見面兒麼？我是真不習慣！有事兒說事兒，談不各回各家，你端著個這玩意兒，跟摁著我的頭談買賣一個道理，那我得多吃虧啊！”

姚衛民模彷著狡膽小的格，眼睛時不時瞄一下飛哥手里的武，神既不滿又帶著一抹張。

“哈哈……姚掌柜倒是很實在，放心吧，這玩意兒只針對敵人，咱們是合作伙伴，以后輕易不會對著你的！”

飛哥暢快大笑，但依舊沒有把手里的武收起來，而是用武指了指旁邊跟著訕笑的孫士信，沖姚衛民繼續說道：

“以后易上的事兒不用找他了，可以直接來找我，我跟你對接，你燒出來多，我要多，前提是保證，錢，不會虧待你的！”

姚衛民微微皺眉，再次下意識繃起來，因為他又從飛哥的眼神中，應到了一抹晦殺機。

“姚掌柜，我沒說錯吧？飛哥是真的抱著很大誠意來跟您見面兒的，嘿嘿……”

這時，孫士信在旁邊賠著笑臉補充著，“以后還要仰仗姚掌柜關照，您跟著飛哥賺大錢，我只要能混上口飯吃就很滿足了……”

彭！

孫士信的話還沒說完，勐然間夜中炸現一抹亮，伴隨著沉悶的槍聲，在樹林里傳出去很遠。

‘噗通！’一聲，孫士信捂著心口轟然倒在了地上。

大量的鮮從他的指中瘋狂溢出，汩汩而涌，就跟小噴泉似的，冒個不停，很快就把他的手和服染紅了！

“嗬……嗬……”孫士信大張著，雙眼暴突，眼可見的沒了聲息，茫然疑的表徹底凝固在了臉上。

“……”姚衛民眼神微凝，著地上還沒涼的孫士信尸，沉默不語。

唰！

飛哥誤以為他是被嚇傻了，順手把武放回了腰間，若無其事的使勁了口煙，澹笑著解釋道：

“姚掌柜別張，弄死他其實也是為你好！”

姚衛民轉頭看向他，眉頭皺的更了，依舊沒開口。

“哈哈……怎麼，不懂是麼？”

飛哥把煙頭扔掉，在地上踩了腳，煞有介事的解釋道：

“首先，他在咱們的合作中已經沒了什麼價值，我們家不養閑人，可他剛才卻說要跟著混飯吃，既然這麼不求上進，那就只能讓他以后吃間的東西了。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我弄死他其實也付出了不代價，這老東西以前多多還是能創造點兒價值，但為了你，他必須得死！

實話跟你說吧，你燒制的件兒，品相很不錯，以后我們的重心就放在了跟你的合作上，但這老東西對你的底細可是門兒清，他如果活著，你隨時都有風險，只有死了，才能更好的保護你！”

飛哥說到這里，啐了口唾沫，再次點燃一煙，“姚掌柜，我的誠意相信你都看到了吧，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還是那句話，價錢不是問題，你盡管開價，但我希你以后把心思都放在燒制上，每個月盡量多弄點兒出來，大家一起合作賺錢嘛，不嫌多，哈哈……”

姚衛民聞言不由的笑了下，刻意朝旁邊走了兩步，遠離開孫士信的尸，嚴肅說道：

“合作不是問題，但我也還是那句話，我要見到你們的老板！不然，這買賣沒法兒談！”

“……”

飛哥臉勐變，冷冷審視著姚衛民，一字一句的道：“你什麼意思？！”

“聽不懂麼，我要找你的老板談！”

姚衛民也把煙頭扔掉，順手拍死了胳膊上的一只蚊子，抓繞著胳膊上的皮，一副豁出去的表補充道：

“我早就聽孫士信說過了，你也不是真正的老板，我不相信你說的話，要合作，就讓你的老板親自來跟我談！”

此時的孫士信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死無對證，姚衛民趁機再次提出了這個要求，微微恐慌中帶著決然之意。

他要見的是雪姐，眼前這個飛哥雖然也是團伙里的主要分子，但卻不是他現在的目標。

“你在威脅我？”飛哥意有所指的朝地上孫士信的尸瞟了眼，右手緩緩放到了腰間，臉上再次浮現出了殺機。

“你誤會了，以我燒制彷品的手藝，要是跟人合作，連老板的面兒都見不著，我心里會覺得不踏實，你明白麼？！”

姚衛民大聲解釋道，表現的很頑固與謹慎。

“槽！”

飛哥忍不住啐了口，收斂了殺意，考慮了下后沉聲道：

“吧，我答應你，不過，要等你下次把品帶過來的時候，我再請老板跟你單獨談談，如果你同意，咱們就這麼決定，如果不同意，那我就沒辦法了，只能送你到下面去找姓孫的了！”

姚衛民眼神閃爍，像是在權衡利弊，最終無奈的點了下頭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下批貨我會盡快燒出來，到時候怎麼聯系你？”

飛哥聞言放下了右手，笑著回道：“不用找我，只要你在店門口掛上三個破搪瓷缸子，我就會來找你的！”

姚衛民點頭應下，沒有繼續堅持。

“好了，的價格等你下批貨出來了，一貨一價，保證不會虧待你的，先走吧，我還要理下這個，等你消息！”

飛哥吐掉煙頭，說到最后指了指孫士信的尸。

姚衛民長出一口氣，抹了把汗快速轉離開了這里。

確認他走遠后，飛哥無視了地上的尸，轉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里的老林子中，有著各種食野，等孫士信的尸被人發現，估計早就只剩些零散的骨頭架子了，很明顯，飛哥辦這種事兒并不是一次兩次，早都有了經驗。

只是在他后遠，夜中，姚衛民的影再次浮現了出來，謹慎的跟在后面，眼神敏銳，形矯健輕盈。

前方的飛哥趕路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出了樹林，沿著馬路朝四九城的反方向趕去。

他沒有騎車，一路步行向前，因為跟姚衛民談的還算順利，警惕比起上次在城里的時候，放松了很多，約麼半小時后，來到了一村莊。

彎月如鉤，繁星點點，昏暗的夜下，姚衛民的跟蹤更加游刃有余，不時借助各類掩藏形，注視著前方的飛哥推開了一戶人家的院兒門。

等進院門，差不多過了十幾秒，飛哥又重新探頭出來四下張，直至確認沒有任何異常，這才關門好門栓，朝著屋門走去。

村莊里的掩更容易找到，姚衛民在柴草垛后面，直到約聽見院子里屋門推開的聲音，這才靈巧的到了院墻邊兒上，縱一躍，毫無聲息的落在了墻頭，把著院門屋檐，遠遠觀察起屋里的靜來。

此時堂屋里的燈亮著，四五個壯漢坐著煙閑聊，靠右邊的里屋也亮著燈，據窗戶上映出來的影判斷，除了剛進去的飛哥，還有一個男子，兩人正在談著什麼。

姚衛民快速打量了下院兒里的環境，縱翻下了墻頭，來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