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姥爺不知道蘇禾為什麼突然問,但還是答道:
「是啊,那人養了一條大狼狗,晚上留著壯膽的。」
蘇禾聽完,指著幾爪印問:「姥爺,這些是不是狗爪子印?」
趙姥爺瞧了瞧:「嗯,是狗爪子,而且這爪子印還不小,應該就是那條大狼狗留下的。
你瞧瞧,這狗就是比牛懂事,狗爪子印都在試驗田外面,說明人家從來不進去禍害豆子!」
蘇禾眼神閃了閃:「進倒是沒進去,但懂不懂事就不好說了。
姥爺,你剛才說的草甸子在哪個方向?」
趙姥爺聽得一頭霧水,用手指著南面:「那邊!」
蘇禾當即往南邊走,一邊走一邊觀察地上的印記。
雖然事已經過去了幾天時間,但是很有人往這邊來,倒是也能看到一些蛛馬跡。
特別是途中有個小水窪,周邊的泥地上夾雜著牛蹄子印和狗爪子印。
蘇禾瞇著眼睛當即得出了一個猜測。
牛群是被狗驚著了,這才會慌不擇路跑去了試驗田那邊。
到了試驗田之後,狗不敢再往前追了,所以試驗田裏面才沒有狗爪子印。
至於狗為什麼會出現在草甸子那邊,這就得問看守試驗田的人了。
蘇禾把的猜測說了之後,趙姥爺一拍大:
「我就說,那些牛怎麼好端端的跑到試驗田去了?肯定是那條狗攆的!
這麼說,你大舅是被冤枉的?」
「冤枉倒不至於,只不過責任能減輕一部分。
靠咱們說不行,我去趟所里,讓所里的同志過來重新勘測一下現場。」
趙姥爺一聽頓時眉頭擰一個疙瘩:
「大丫,咱家分不好,就算你去說了,所里肯定也會向著農資所的人,恐怕不會過來重新調查。」
上次調查的時候,所里的人也只是到現場看了一下,又詢問了看守試驗田的那人,然後就把趙大舅給帶走了。
蘇禾眉眼間染上冷意:「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法律都要以事實為依據,而不是看人下菜碟。
該咱們的責任咱們承擔,不是咱們的休想扣在咱們頭上。」
趙姥爺暗暗搖頭,年紀小沒經過事兒,想法就是簡單啊!
不過,他也沒攔著,反正去一趟也不搭什麼,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蘇永國不放心蘇禾一個人去,騎著自行車載著蘇禾到了公社。
到了所里,蘇禾直接拿出特約通訊員工作證:
「同志,我想採訪一下你們所長。」
蘇永國咽了下口水,閨啊,咱們不是來提供新證據的嗎?怎麼變採訪了?
很快,父二人被帶到了所長辦公室。
「蘇記者,這是我們唐所長。」
唐所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笑著寒暄了兩句,然後問道:
「蘇記者想要採訪我?不知道想要了解哪方面?」
蘇禾一樂:「唐所長,不瞞您說,我這次多是有些扯虎皮的意思,要是不說採訪也見不到您啊!」
唐所長一愣,一方面是驚訝蘇禾的目的不純,另一方面則是驚訝蘇禾這姑娘的臉皮可真厚!
扯虎皮可不是什麼彩的事,可是從裏說出來,倒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的事。
再說,他可是所長,就不害怕?
蘇禾還真就不害怕,又不沒違法,有什麼好怕的?!
蘇禾繼續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農資所試驗田被毀的案件,趙開文是我親舅舅。」
唐所長這才恍然大悟,然後語氣有些冷的說道:
「蘇記者,我們秉公辦事,就算趙開文是你舅舅,我們也不可能徇私枉法。」
蘇禾點頭:「您誤會了!我這次來是因為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新的證據……」
唐所長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
案件是他經辦的,當時接到報案之後,因為證據確鑿,再加上看守人樊振的證詞,他就直接定案了。
現在一聽,他恐怕疏忽了一些細節。
蘇禾繼續說道:「唐所長,聽說當天是晚上,而且農資所的看守人員為了推卸責任做了偽證,混淆視線,所以才讓所里的同志得出了不太準確的結論。
其實就算今天我不來,估計所里的同志這兩天也會去重新勘測現場,對吧?」
唐所長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小姑娘,你這是在給我臺階下?你也太小瞧我老唐了!
是我們的鍋我們自己接著!
這事兒確實是我們疏忽了!
說來也是這些年安逸了,倒是了當初當偵查員的敏銳了!」
蘇禾聽了心裏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擅於揣人心,但有時候難免把事想的更複雜一些。
比如今天的事,以為唐所長會為了面子為難,甚至想過唐所長可能會偏向看守人。
顯然,小看了唐所長,小看了他秉公執法的信念。
蘇禾當即站起來,給唐所長鞠了一躬:「唐所長,是我狹隘了。」
「不礙事,你這小同志倒是會來事兒,不愧是當記者的。」
唐所長說著拍了拍蘇禾的肩膀,把蘇禾拍的一趔趄。
這下蘇禾也樂了。
「您這手勁兒夠大的!」
「那是,我老唐當年也是有把子好力氣……」
看著說說笑笑的兩人,全程當吃瓜群眾的蘇永國:「……」
他腦子有些,怎麼和想像的不一樣呢?
他以為閨肯定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讓所里的人重新勘察現場,說不定還得找羅主任說才行。
結果,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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