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的耳朵被轟炸，從陸新撕心裂肺吼聲中得知，陸更死后就剩下一張人臉和皮。

兇手不知道是誰。

下手干凈利落，殺完人就不見了蹤影。

“頭部還在？天靈蓋掀了嗎？”林青青想起陸新和說的陸更吃盆栽事件，骨悚然。

尸里面藏著蟲子也罷了，活人也有蟲子，還能裝人，想想就讓人絕。

之前林青青就是聽陸新說陸更的事，才產生立即回京城的念頭。沒想到還出國了一趟，耽擱到現在才到京城。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尸。”電話那頭陸新沉默了一下才回答，“我只被通知了一下，然后拿了骨灰。”

“節哀順變。”林青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行了吧你，我又不哀。他早就死了，現在的他都不是人，更不是原來的陸更。我還有什麼哀，我連他什麼時候不是人了都不知道。”陸新大概沒地方吐槽，一直憋在心里難，又吼了幾句。

林青青沒計較陸新語氣不好，能聽出陸新其實在自責。責怪自己沒看好弟弟，林青青也不會安人，只能沉默下來。

“找我什麼事？”陸新發泄緒后，智力沒了障礙。

“我在燕郊基地了，需要弄幾部通訊，你有沒有門路。錢不是問題。”林青青豪邁地講。

“你怎麼才到京城？”對話那頭的陸新明顯愣了一下。

林青青：“別提了！電話費貴……你倒是說有沒有辦法幫我搞通訊？”

陸新：“……”才說錢不是問題的人！

“我要聯系一下，你把地址給我，回頭有消息再讓人通知你。”

陸新的回答，讓林青青松了一口氣，陸新果然神通廣大，京城里也有人。

林青青給了陸新地址。

見還有時間，又問了一下橘子園小營地里的事，得到大耳朵他們都安全，只是營地發展越來越好，蓮城基地方有人窺視。

“你有時間的話，最好還是回來一趟。”

林青青掛斷電話前，陸新的這話，又讓提起了心。

事可能不是那麼簡單，小營地沒了劉強和老譚坐鎮，大耳朵沒長起來之前，可能要挫。

不過，只要還活著就行。

活著就有希！

……

京城的易中心非常大，除了管控的槍械、特殊藥品以及汽油之類能源不能出售。

這里幾乎什麼東西都有。

當然，像林青青空間里那種國外進口的，需要保持新鮮度的水果蔬菜肯定是沒了。

國外航空全線停止了。

國的，也只有小型客機在往來各大基地之間。承擔著必要資的運輸。

隨著空中鳥類發生變異，經常有飛機失事。乘坐飛機死亡率越來越高。客機類會逐步退出市場。

軍用飛機停靠八大母艦上，圍繞著我國海域，針對喪尸集的地方進行有計劃轟炸。隨著彈藥得不到補充，這種轟炸的頻率逐漸減，逐漸替代原來的航空運輸方式。

然而，不知實的普通幸存者們卻從最初恐慌中漸漸平靜下來，就算是每個月喪尸攻城，大家也不像最初那般絕。

林青青在易中心逛了一圈，空間里一二階晶核多，這里東西多，特別是日用品百貨之類，因為不能填肚皮，便宜得令人發指。

于是不得不頻繁去廁所，因為要把買來的東西存空間里去。

現在特別后悔，沒帶小倉鼠來，不然可以讓小倉鼠藏袋子里，一直幫裝東西。

期間還見來這里準備和大家會聚的老二和另外兩個隊友。

于是就有了拎包人。

人的買買買，男人永遠無法理解。

老二一臉生無可跟在林青青后，買了兩個小時的東西，期間回廁所騰貨無數次。

他下了個決定，他要單五百年。

八點半，易中心響起歸家音樂。

“我們趕回去吧，一會兒打不到車的。”老二聽見那音樂，如聞天籟。

林青青這才憾地停下腳步。

結果，到了門口，同時間離開這里的人太多，他們還是打不到車。

“誒，老喬在就好了，他那里有好多車。”老二雙發，弱不風狀靠在路燈下。

“到都是監控，不能拿出來。”林青青此時才覺得有些累了，空間倒是有車，裝甲車都有一輛，可不敢拿出來啊！

何況，基地止易汽油，平民百姓就沒人用私家車。

“要不，還有半小時呢！我們回去買一輛太能汽車？我剛剛看見展廳里有售賣。”

就是價格有點貴，看了好幾次，沒舍得下手。

主要是，覺得這種車，出了基地不要錢也能撿。

“別，我覺得我又行了！我們走吧！”老二聞言變，讓再進去，買了車，起碼能逛到關門。

另外兩個隊友原本席地而坐的，也驚嚇過度，跳起來，連聲催促，“走走走！”

“要不，你們先回去，地址就在軍醫院斜對面西街口上，看見院墻倒塌的那一家就對了！”

林青青起了買車念頭，就按捺不住。

平時節約的，一旦開始花錢，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不行，基地里雖然有巡邏隊，但半夜三更的，你一個孩子還是很危險的。”

老二對另外隊友使眼，兩人幾乎同時撲上來，一人一邊，架著林青青就跑。

步行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是被他們連拖帶拽減半了。

回到家，門口的倒塌的垃圾都清理干凈了，但院墻只砌了一米高。

房間里有火，傳來說話聲。

林青青他們走了進去，屋里有七八個人，正圍著火堆烤饅頭。

看見林青青等人進屋，也在烤面包的黑龍會小九突然手一抖，饅頭片都掉地上了。

“大姐姐！嗚嗚嗚！”人群之中，一個瘦小突然炮彈似的沖出來，就往林青青懷里撲。

“方……杰克？”林青青好不容易才在那張布滿傷痕的臉上，辨認出是誰。

是最早隊伍里的一個小孩。

當時，那個明的劉區長對自己兒劉欣欣，都沒對他們這麼細心妥帖。

離開魚塘的時候，還送了這個小孩的釘槍。

“你還認識我？”方杰克又笑又哭，他認識的人全死了，要不是黎子姐，他肯定也死了！

“當然認識。”林青青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心了一下，了他的頭發。

“可我媽都不認識我了！”方杰克崩潰地哭出來，抱著林青青，鼻子眼淚一把把。

“杰克，先別打攪林醫生。”黎子拳頭，站起來拉走方杰克。

黎子還記得，在魚塘時候，林醫生可是沒管這些孩子就走了的。

怕方杰克惹惱了林醫生，今晚他們就沒地方住了。

最初收留方杰克，也沒安好心，但兩人相依為命時間長了，是真把方杰克當親弟弟。

黎子帶著方杰克上樓去了。

劉強和老譚讓出自己的座位給林青青等三人，“外面很冷了吧，先烤火，暖和一下。”

林青青也沒謙讓，在火堆邊坐下。

老二他們逃命似的扯回來，手腳倒是不冷，臉都快被冷風吹冰雕了。

“林醫生，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久了，饅頭都吃兩個啦。”小九這才有空話。

冷不丁的，他手上著饅頭的鐵簽被老二拿走，小九不自然地朝老二看了一眼。

老二啃了口饅頭，一掌拍在小九肩膀上，臉卻朝著林青青，“你怎麼把我堂弟也騙來了？”

林青青接過喬若苒手里的饅頭片，沾了老鷹遞過來的番茄醬，“我去過黑龍會所。”

像是漫不經心地說道，心里卻驚訝萬分，老二原來是黑龍會的人嗎？

那段不真實的記憶中，老二似乎是方背景的。

小九張想話，又被老二搶了先，“這是黑龍會提供的房子？”

林青青點了一下頭，“我用榴蓮芒果換的，南區還有一套，小九就是過來拿剩下的榴蓮。”

老二了一下下，細長的眼睛瞇了起來，眼神若有所思，他吸了一下鼻子，問小九，“老頭還活著，是嗎？”

“嗯，大爺爺很好……”小九話沒說完，老二就一聲嗤笑，“那就好。”

“林醫生，還是搬家吧！我家老頭不是好東西，說不定哪天就把你給賣了！”

“二哥！”小九震驚地站起來。

“我說錯了嗎？”老二抬頭朝小九看去的眼神冰冷。

“小九，你先走吧！剩下的榴蓮暫時不換了。”林青青看見老二的態度，秀眉一皺，毫不客氣趕人。

“可是……”小九不甘心，邊上的老譚直接一個擒拿，手就反鎖了他一只胳膊，冷冷的道，“我老大你出去！”

說話間，老譚直接把人朝門口拖拽，小九吃驚地朝老二看去。

老二卻沒看他一眼，沒事人似的問林青青，“我死了，還有吃的嗎？”

林青青白了他一眼，好好的大房子就這樣沒了！還想吃，做夢呢！

老譚拖走了人，就去隔壁了。劉強也喬若苒上樓休息去，另外兩個隊友覺氣氛不妙，一人抓了兩個饅頭就跑。

屋里沒了其他人，老二沉默地看著火，不知道如何啟齒，和別人講述自己悲慘的人生。

直到邊上小呼嚕聲響起，他才驚醒過來，林青青那個王八蛋不知道何時拿出躺椅，卷著毯睡的極香！

老二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大家不就忘記是人！這秒睡的功夫他也是服氣了！

“誒！”老二輕輕嘆氣，也如釋重負，他并不想掀開傷疤給任何人看！

家族，有錢有權有勢力的家族，永遠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

在利益面前，親如同皂泡泡，沒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所以，他才不想林青青和家族接。

這一群人，他們空間里的這一群人，都有各種優缺點，無一例外，都是人中龍。

他們可能是心狠手辣的，也會翻臉不認人的。但他知道，所有人都珍惜和懷念空間里平靜的一年。

而這來的時間，全源自這個看上去都不太起眼的孩上。

孩其實長相致，十分耐看，但和相的時候，往往會忘記的別。

老二不知不覺出一抹溫的笑意，幸好他已經打算單五百年，要不然，誰上，誰倒霉啊！

就比如喬黑臉，那悶男，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還有明男，曲關谷，他覺得那貨也沒戲。

因為，他們的債主小魔頭就不開竅！

老二胡思想著，一陣風吹來，他才發現門還虛掩著，就起關了門。

他往火堆里加了一柴火，慢騰騰穿起一個饅頭，在火上烘烤。

聞著饅頭的焦香味，浮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

次日一早，林青青鼻子里聞到一酸敗味，“豆兒！”

驚得差點從躺椅上摔下去。

“哈哈，青青，快起來，老鷹總算做了件好事，隔壁家的陶罐居然忘記搬走，里面有發酵好的豆兒。”

老譚在廚房忙著，聽見外間響，舉著圓勺和林青青打招呼。

眾人一個個下樓，有的捂著鼻子就跑，有的卻眼等著來一碗。

林青青環視了一眼周圍，抓了抓嗆的幾頭發，“老二呢？”

“他一早就說要回家一趟。他也是京城人呀？我都沒聽出他半點口音。”

老譚年輕時候作為省武冠軍，也想進國家隊，為此，在京城多年拼搏。

林青青嗯了一聲，毯裹著坐著發呆。

尋遍記憶，都沒豆兒的出現過的畫面。可的確悉這味道。

這是京城小吃，味道獨特，不是京城待時間久的人，很難習慣這與眾不同的口。

“來吧，豆兒還是要趁熱，不過，焦卷我做不來，咸菜給您搭上了。”老譚端來一碗熱乎乎的灰綠濃稠湯，還有一碟咸菜。

林青青聞到那酸味，就食大開，拋去之前記憶不記憶的事，端起來就吸溜了一口！

“真酸……”呲牙，覺是這輩子吃到最酸的豆兒了！

腦子里突然出現一點畫面，坐在塑料的椅子上，豆兒的酸爽直接把喝哭了！

林青青端著碗發呆，剛剛一閃而過的畫面里，用的是兒碗！哭起來的時候，是在媽媽。

這是真實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