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才十一而已, 顧見山回來不過五天,就又要回去了。
姜棠以為他至在盛京待個十天半個月。
這個懷抱不同于銀甲,姜棠能覺到溫熱和, 這個人是存在的, 這份真心是給的。
姜棠覺得顧見山比還要不舍,拍了拍顧見山的后背,輕聲道:“那我去給你拿東西,我做了干,你留著路上吃……是不是西北出了什麼事, 你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些。”
姜棠不怕顧見山去西北,只希他護好自己, 平安回來。
原書里顧見舟升職在一年后,連調到工部都在今年年初, 因為的到來已經改變了很多事,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事發生了改變。
就算是改變,也希是好的改變。
有時真的想告訴陸錦瑤或是顧見山,提前知道侯府肯定能做些什麼,可他們會信嗎, 會不會因為的提醒讓其他人卷進這個漩渦。
還是說, 覺得不是人,是妖怪變的?
姜棠不敢冒這個險。
顧見山抱了好一會兒才松開手,“西北無事,你別擔心。”
只是他手中有兵權,他一回來,使得朝中, 諸位皇子蠢蠢。
他是武將, 不能隨意見文, 家中兄弟是避無可避,不過絕不會過多談論公事。
顧見山看朝中風向變了,昨日大臣們上朝,六皇子趙禛辦事不力,被皇上訓斥,而五皇子卻得到了褒獎。
顧見山不敢隨意揣測皇上心意,但他覺得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四皇子趙構設計軍,已然了皇上的一塊心病。
越是爭,越會失了圣心。
聽李德順說下朝之后皇上大怒,顧見山更不敢做什麼。
他只做該做的,守好西北。
這回回去朝該趁著胡族元氣大傷乘勝追擊。
只是六皇子被訓斥,到底是真是假,是做給大臣看的,還是真與皇位無。
五皇子被嘉獎,那接下來的一步是什麼,大臣們會不會請立太子……
顧見山心里沉重些許,他已經和父親說了,切勿卷進黨派之爭,現在放不下的只有姜棠,“你去江南要小心一點,有事讓春臺去做。常給我寫信,還有……”
顧見山想對姜棠說侯府那邊他還沒來得及說,可姜棠并不知道他的打算,就把這話咽了下去,“好好的,等我回來。”
姜棠點了點頭,“我……”
好像越是這種時候,越不知道說什麼。
姜棠咳了一聲,“我等你回來,別人說的我不會信,就算是春臺說的,我也不信。我只信你說的。”
哪怕鄭氏過來,說顧見山要娶別人,家里給定了親事,也不會信。
顧見山眼中有微閃爍,“我亦如此。”
就算他母親寫信,說姜棠嫁給別人,他也不信。
顧見山沒辦法留太久,帶上東西回了趟侯府就啟程了。
他奉令回西北,只和鄭氏說了,以免泄行蹤。
鄭氏叮囑了幾句,“路上小心,缺什麼往家里寫信,注意,你這走的匆忙,也沒給你準備什麼東西,你多拿點銀子帶著。娘不求你出人頭地,只求你平平安安。”
說到最后,鄭氏言又止,“……走吧,別耽擱了。”
顧見山:“那兒子走了。”
鄭氏點了點頭,屋門口的影很快就消失了。
府上公子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本來顧見山就不用丫鬟伺候,獨來獨往,侯府的人都不知道他走了。
晚上,又攛掇顧見風帶著兩個弟弟和父親吃飯,顧見風道:“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空閑,吏部很忙,四弟五弟定然也忙。”
韓氏心中還有些可惜,這一直拖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還是早點的好。
到時候在飯桌上,什麼話都好說。
不過,等韓氏發現顧見山離京,估計都過去好幾天了。
父親派人送信來,說是五皇子了皇上嘉獎,五皇子一派的人雖然目前不會上奏折請立太子,但這是遲早的事。
只看今天三月份祭祀,皇上會讓哪一位皇子去呢。
若真是五皇子,那這就穩了。
三月清明時節春種,農桑可是朝頭等要事。
清明之前,皇上會去天壇祭祀,祈求今年風調雨順。
去年,皇上不適,讓四皇子代他去的。讓四皇子去也有可原,畢竟陳王在西南封地,無詔不得進京。二皇子三皇子時夭折,以長論,該四皇子去替安慶帝去登天壇祭祀。
可去年四皇子沒了,雖然安慶帝為顧全皇家面,對外宣稱四皇子明貴妃病死,但是外人能看見明國公一家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今年自有人想去祭天。
讓哪個皇子去,總不能安慶帝自己登天壇祭祀。
安慶帝年事已高,子大不如前,天壇在山上,有幾千個臺階,安慶帝已經爬不上去了。
上朝時下頭的大臣偶爾能聽見他忍的咳意。
皇上還未下旨讓哪位皇子去祭祀,但新的旨意下來了,讓大臣們琢磨此舉究竟為何。
皇上封五皇子趙耀為秦王,六皇子趙禛為燕王,下面幾位皇子皆封了王位,連最小的二十三皇子都有封號。
只不過,安慶帝在圣旨上說,念在天家父子深,特命諸位皇子等明年開春再前往封地。
一時之間,大臣在私下議論紛紛。
封王最重要的不是封地和爵位,這意味著可以養私兵。
像遠在西南的陳王,手下也有幾萬兵馬。
而秦王等人雖在盛京,但可養兩千私兵,這是經過安慶帝特許的。
便是知道安慶帝有算計在,也讓人眼紅心熱,難不真等明年開春前往封地?要知道封地可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多是那些將士打下來的城池,百姓未經訓化,俗不堪。
要麼去封地當一輩子王爺,要麼守著盛京的萬里江山,誰都知道怎麼選。
秦王的謀士讓他先等,想想四皇子的前車之鑒,這事本急不得。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安慶帝如今子骨已經不大好了,每日睡得,吃的也,再坐皇位,能坐幾年?
秦王也想等,“可父皇這步棋下的,分明是想讓我們幾位皇子打起來,本就是個坑。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如了他的愿。”
謀士在心中嘆了幾句,若說聰明,安慶帝的幾個兒子中,秦王是最聰明的,也是最有膽識的,只是屢屢冒險,他勸道:“王爺就算有這個心,也得觀觀再說。”
秦王問道:“那你說,三月初天壇祭祀,父皇屬意誰去?他屬意的人,可會是未來的太子。”
就怕不是太子,而是活靶子。
謀士低下頭,“屬下不敢斷,但依屬下看,王爺是最有機會坐上那個位子的。祭天的事,最好還是爭一爭。”
若那天皇上突然去了,還未立太子,那去祭天,就可代表天子
秦王微瞇著眼睛,“先算了,這事的確急不得。”
若是他再多一項助力就好了,只是顧見風無用,沒有他弟弟的本事,他也不好太。
顧見山太難出來了,這人謹慎的可怕。
秦王如此,其他數位王爺也私下召見了謀士。
燕王面容溫和,他只和謀士說,等,下面的人不可妄,誰私自行事,當心腦袋。
圣旨上幾個字,他記得清楚,父子深。
若破局的關鍵在此,那急也無用。
燕王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不過十六歲,他打算這陣子就教養弟弟,至于農桑祭祀祈福,誰去誰去吧。
相比于詭譎云涌的朝堂,姜棠這兒就安樂多了。朝中的事不關心,關心也無用。
就是不知既定的事實是不是能改變,六皇子繼位,會不會最后變了五皇子。
不過這對影響不大,不管誰坐皇位,都是做生意賺銀子,而且以陸錦瑤的氣運,不會出事的。
姜棠打算明早啟程去江南,跟著同行的有鋪子里的五個人,兩個掌柜的三個點心師傅。
還有宴幾堂的懷兮和松林,連著春臺,一行九人。
帶的東西也不,各種做點心的模和鍋,不過面包窯得去那邊才能打了。
張掌柜滿腔的雄心壯志,想著開鋪子做生意,日后能賺不銀子。
而且,去分店,他們的月銀也漲了,怎能不高興。
十一下午,姜棠等人辦好了路引,次日一早,啟程去江南。
新鋪子打算開在莞城。
二月十四,幾人才到,江南風到底是不同,從昨日坐船過江之后,就能覺到景的差異。
楊柳枝已經芽了,遠看是一片和的綠,天暖融融的,街邊有簇簇的迎春。
街邊的白墻青瓦,真像一幅水墨畫。
一行人現在客棧安頓下來,這才二月份,客棧的客人竟還很多,多是各地來的商販。
張掌柜等人聽姜棠的,姜棠是想盡快辦好,時間充裕的話可以看看四的景。
他們上午到的,姜棠打算先吃個中午飯,等到下午就找掮客看鋪子。
姜棠和懷兮都辦過這事,還算輕車路。
中午,幾人沒在客棧吃,而是去巷子深的小攤,找的飯食吃。
江南的小炒,清淡鮮甜,蒸的小魚也不知是怎麼做的,刺都了,輕輕一抿,里面的就化掉了。
還有燉的湯,滋味無比鮮。
炒的青菜味道清甜,最好吃的是東坡,四四方方的一小塊,筷子輕輕下去,湯和油脂潤在米飯上,拌著米飯吃最好吃不過。
懷兮吃的眼睛都亮了,在宴幾堂做事,也算吃過好東西,怎麼就比府中的廚子做的好。
姜棠小聲道:“你吃趙大娘他們做的吃了許久了,這是頭一次吃,肯定覺得新奇,這還只是小鋪子,別的地方的菜式指不定多好吃呢。”
張掌柜等人埋頭干飯,這下也不敢小瞧了。
這邊的點心興許也好吃,做生意,還有的做呢。
下午,姜棠和懷兮跟著掮客去看了幾鋪子。
這邊人說話有口音,一看姜棠和懷兮就知道是外地人。
再看著首飾,都不差,掮客心里就有數了。
一間和舊鋪子差不多大的,竟然要三十兩銀子一個月,顯然把兩人當羊宰。
掮客一臉賊,“姑娘隨便問,這個地段都是這個價錢,我可真沒誑你,我跟你說啊,做你這生意,我本不賺錢的。”
姜棠和掮客道:“這價錢不合適,我們去別再看看。”
掮客道:“那二位慢慢看,我就不送了。”
只不過,再找別的掮客,無論外表看著是憨厚還是詐,都是咬定三十兩銀子。
若不是在盛京差不多地段的才要三十兩銀子,姜棠興許真的給了。
懷兮也愁,“這里的人也太明了,咱們一看就是外地人,過來就是為了租鋪子,耽誤一天是一天,他們就是認定了咱們會租。”
這里的掮客,全都一個路數。
姜棠:“再想想別的法子。”
總不能來江南,一天就把鋪子租好,什麼都順順利利的。
江南是南方經濟樞紐,各地的商人都在這兒,商人本來就明,在這兒做了這麼多年的掮客,想的就是賺錢。
姜棠道:“要麼我們學學當地話,假裝自己是當地人,不過得學好一陣,說不準還會鬧笑話。而且,這邊的掮客我們大多都見過,再去肯定認得咱們。”
懷兮也道:“這個法子不行,說不好還是被一眼看出來。”
懷兮跟著陸錦瑤做了許久的生意,只不過陸錦瑤是平侯府的姑,又是永寧侯府的兒媳婦,誰不知道。
那做生意,簡直無往不利,誰會得罪侯府。
姜棠卻是自己擺攤賣東西一路過來的,雖然大老板沒見過幾個,小的商販卻是見了不,可以跟他們打聽打聽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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