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了幾個項目后,溫時看向一家主題餐廳:“去吃點東西?”
計元知沒有意見。
溫時隨便點了兩份套餐,很快服務生端來花花綠綠的食,很有趣味,但看起來沒什麼食。
計元知終于還是忍不住,詢問溫時今天來這里的目的。
“線下面基啊。”溫時掰開筷子,理所當然地說道。
“……”
電視機里循環播放著樂園開幕當天的盛狀,穹佰游戲的董事長裴鴻信親自出席剪彩,其本人極富傳奇彩的商海生涯也是宣傳的一部分。
計元知掃了一眼記者提問下,裴鴻信侃侃而談的畫面,閑聊說著,“十年前全息游戲剛剛問世,很快給傳統游戲業造了致命打擊,穹佰游戲一度瀕臨破產,沒想到是被裴鴻信熬過來了,如今企業蒸蒸日上,也算是個商業奇跡。”
溫時笑容不變:“不僅如此,裴鴻信樂善好施,在天海市的口碑一向很好。”
“那倒是,他的夫人韋……”計元知掰衛生筷的作一頓。
溫時:“怎麼了?”
“沒什麼,筷子有點問題。”計元知換了一雙,“他夫人韋悅專門立了樂佑慈善基金,聽說也是善舉不斷,幫助過不失學兒。”
吃飯的時候兩人基本沒什麼流,中途計元知起:“我去趟衛生間。”
檢查廁所無人后,他撥通一個號碼:“最快速度,幫我查一下裴鴻信夫婦,特別是十年前他們集團出問題的時間段。”
回來后,計元知問:“繼續逛一逛?”
溫時沒意見。
樂園一直營業到晚上十點,今晚有煙火晚會,因為天太晚不安全,兩人提前撤了。
玩家每次出行時長不能超過二十四小時,計元知沒有再回鄰市,當晚住在一個山莊,溫時跟著蹭到了莊園里的獨棟別墅。
副本里差不多兩個晚上沒睡,今晚他很早上床休息。
另一邊,計元知回去后一直在研究穹佰游戲的資料。
裴鴻信結婚多年沒有任何花邊新聞,和妻子韋悅十分恩,兩人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在十年前意外故。據說是公司資金鏈斷裂,發不上工資,一名員工挾私報復,綁架小孩后縱火,無奈證據不足,嫌疑犯最后只因為縱火罪坐了幾年牢,便被釋放。
那個孩子后來一直沒有被找到,當時裴鴻信夫婦為了躲債,帶著孩子住在自建房,周圍沒有監控。唯一的線索是一名醉漢聲稱當晚看到有人抱著個渾是的孩子,扔去小巷的垃圾桶邊。
附近很,經常有搶劫刀子的,他沒敢追過去看。
當然醉漢也不確定是不是喝多產生的幻覺,就像他明明記得后來回家了,結果卻是爬到樹上著樹枝睡了一夜。
凌晨四點,計元知所在的別墅來了一個人,對方日常負責收集相關競爭公司的報,這些年一直為計元知的家族服務。
看到計元知正在瀏覽的資料,來人直接開口道:“這個孩子是領養的,我下午專門去拜訪了一下當年福利院的院長。”
說著拿出一支錄音筆,里面是下午見面時的對話,沙啞的聲正邊陷回憶邊說:
“……我印象可深了,那對夫婦想領養福利院里最漂亮的一個孩子,我們院的孩子都是以“溫”為姓,他們就對那個孩子說,以后你就裴溫韋好不好?我姓裴,我夫人姓韋,你姓溫,把我們三個人的姓連起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曾經不止一個人想要領養那個孩子,他都無于衷,但最終因為這句話,那孩子被這對夫妻打了……”
計元知聽完錄音,問:“你怎麼看?”
來人知道他問得是縱火案,笑容嘲諷:“保險金。”
計元知沉默了一下:“縱火案發生在被領養的四年后,失蹤的保險理賠一般也要自事故發生后,等上兩年。”
“如果是謀殺案就不用等了,”來人聳了聳肩,“至于失蹤恐怕是個意外,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波折。”
無憑無據他自然不會猜,來人繼續說道:“裴鴻信當年的確給那孩子買了高額保險,后來放貸給他的人也不是善茬,他那時候債臺高筑,人家憑什麼給一個沒有償還能力的人借錢。”
計元知取下眼鏡:“不要總把人往壞想。”
“除了第一年,這對夫婦發達后可從來沒有試著尋找過這個孩子,年限一到就迫不及待報了死亡。”來人笑瞇瞇道:“你讓我去調查,證明你已經在往壞想了。”
對此計元知并不否認,裴溫韋特意選擇去游樂園,他的名字又恰好包含游樂園投資人夫婦的姓氏,不會是巧合這麼簡單。
計元知提前幾小時出游戲,已經對裴溫韋展開過一調查,面試時對方提到的見義勇為獎,他專門派人問過,有個大學生曾獲過很多次這個獎,說什麼不想出名,也不讓被救的人送錦旗,只是再三詢問警察局關于見義勇為獎金的數目,咨詢要不要上稅等,一看就是個貧苦大學生。
“發生了什麼,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錄音筆正好循環播放到那一句“一家人”,來人意味深長說了句,“緣關系未必就靠得住,更何況只是養子。”
計元知沒有起相送,重新盯著資料,不知道在想什麼。
……
翌日是個雨天。
六點半。
溫時被鬧鈴吵醒,昨晚睡得很不錯,眼中的紅差不多消退。他去水池邊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著鏡子里滴水的面龐,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計元知查到哪里了。”
溫時主底,是為了徹底打消計元知的警惕,只有讓對方覺得徹底了解自己,才會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戒備。一個擁有悲慘過去、隨時可能要復仇的人,是最好掌控的。
這是建立良好關系重要的一步。
虛擬世界對他興趣的勢力越來越多,溫時需要一個有能力的游戲合作伙伴,也需要可以對付裴鴻信的助力。
計元知也起得很早,主過來找他:“回去嗎?”
剩下的時間也不太多了。
溫時:“我回家換套服就走。”
車子開到老城區,保鏢先上樓檢查屋有沒有埋伏,溫時安靜坐在車里。
這一片區整的環境可以用臟差來形容,仄的巷子了野貓野狗和癮君子的天堂。
外面正在下雨,計元知余瞄到垃圾桶邊瑟瑟發抖的小黑貓,想到醉漢的證詞,不知怎麼就了惻之心。
他很清楚,裴溫韋是故意帶自己去游樂園,引他查下去,就像對方選擇救簡清嶸,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然而和絕大多數頗有城府之人不同,裴溫韋所有的算計都是換。他用命去賭簡清嶸的好,用慘痛的過去博取自己的信任,好似一個兩手空空的人來到世上,在用僅有的東西來換生存權利。
半晌,計元知輕輕嘆了口氣。
保鏢檢查完,溫時才上樓,前后一共只用了五分鐘。
再次走出來時,他穿著簡單的襯衫配長,傘下,整個人的廓在雨中仿佛朦朧了。
計元知打發了保鏢,把車開去一蔽的地方,隨后和溫時一前一后撕開通行券,返回虛擬世界。
……
第二誡公會。
柳蘊略有些局促地坐在這里,是被公會會長派人請來的,讓說一下S級副本里發生的事。
計元知日常負責的事很多,沒時間一一細說游戲經歷。
柳蘊打量著這位虛擬世界第二大組織真正的負責人,對方戴著稽又恐怖的笑臉面,微微垂著頭,正在翻看和溫時同副本死亡玩家的信息。
和這個人待在同一片空間,久了會有抑的覺,快速說了一遍事經過,快講完的時候,就看到門外走來一道悉的影。
計元知剛回虛擬世界不久,公會有一些瑣事等著他理,聽說柳蘊來了,順路過來一看。
像是知道來人是誰,會長頭也不抬道:“看來你說的沒錯,這個裴溫韋收攏人心的本事不是一般強。”
兩天時間,就讓一堆npc傾心相待。
計元知聞言沉道:“倒也不能完全這麼看,過程中他是有付出的。”
會長翻開資料的手一滯:“才二十歲出頭就有這種心計,不得不防吧?”
計元知搖頭,提出了不一樣的見解:“心計深沉,也許是經歷過的苦難太多,只要不害人就行。”
會長看著手上一連串和裴溫韋同副本的死亡玩家名單,揶揄道:“所以他人還不錯?”
計元知扶了下鏡框,隨意地‘嗯’了一下。
“……”
會長沉默了片刻,忽然問:“聽說你和裴溫韋回了趟現實世界?”
計元知點頭。
“去了多久?”
“十幾個小時左右。”
“……”瑪德,十幾個小時,你就扭轉了看法?
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柳蘊驚訝道:“你們回現實世界了?”
“裴溫韋擔心現實世界有人對他不利,想讓我陪同一下。”
柳蘊被溫時救過,本來就有好印象,如今聽到后忍不住皺眉:“他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計元知想到因為一個名字就被別人哄去做養子的小孩,深以為然:“可不是嘛。”
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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