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趙蘭月，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在看沐川郡主，可余卻瞄向了顧九。

沐川郡主到底是小姑娘，聞言也起了幾分興致，因笑著問道：“什麼新的？”

趙蘭月彎一笑，道：“飛花令，不過與尋常不同，輸了罰酒，如何？”

說到這兒，又道：“不論是作詩還是背詩都可，世子夫人也能參加，您意下如何？”

趙蘭月這話一出，頓時有人低聲笑了起來，繼而便聽得李明玉面帶譏諷的笑道：“你怎麼知道世子夫人不會作詩呢，說不定人家是深藏不呢。”

聽得這話，眾人便都面上有了笑意，畢竟顧九出商戶的事，們是看不起的。

一個商戶，怕是滿肚子只知道黃白俗吧？

顧九聽到捎上了自己，便知道沒什麼好事兒，此時聞言，只淡淡道：“市井小民，腹中的確墨水不多，比不得諸位。”

然而此時氣定神閑的模樣，卻越發讓人覺得是在自謙。

沐川郡主先前對顧九沒什麼印象，可這會兒見這舉止做派，又有了幾分好，因笑著道：“夫人也一起吧，咱們權且當個熱鬧。”

雖出不高，可這言行舉止帶著貴氣，倒是將這里的幾位世家千金給比下去了。

尤其是們譏諷在先，顧九還能面如常，更帶著大家風范。

有沐川郡主開口，顧九便也應承了下來。

“既是春日宴，咱們便以‘春’為題吧。”

開了口，眾人自然都紛紛對詩。

只是不知有意無意，這詩詞轉來轉去，總會落在顧九這里。

起初眾人還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可等到三過來，便有人面不大好看了。

顧九太強了。

任憑旁人念詩或快或慢，都能一一接口對答如流，且詩詞扣題，從不錯。

如此幾番下來，倒是沐川郡主眼中的欣賞越發重了幾分。

待得這一局結束之后，當先笑道：“今日一見夫人，才知傳言不可盡信。”

而的話，更讓其他幾人的臉沉了下去。

原想著過來是要讓顧九出丑的，誰知反倒讓對方出了風頭！

李明玉瞪了秦織瑤一眼，用氣聲咬牙問道：“你不是說是一個草包麼？！”

一個草包，怎麼會這麼多詩詞？

秦織瑤更是滿臉不解，先前讓丫鬟特意打聽過的，不是說這顧九是個不讀書的繡花草包麼？

事實上，前世里顧九的確是草包。然而嫁到秦家之后，既驚嘆于秦崢的藏書淵博，又為自己的無知而自卑。

嫁過去的那五年，作為一個被架空的世子夫人，唯一可做的事，便是等秦崢。

而讀書，便了唯一的消遣。

顧九心中嘆，倒是沒想到，前世用來打發時間的讀，今生反而讓出了風頭。

雖說這并非是的目的，但看著那幾個人氣急敗壞的模樣，倒也覺得有幾分樂趣。

只是這到底是小孩子的把戲，顧九想了想，還是起笑道：“時候不早了，臣婦還有事，便先告退了。”

跟這些小姑娘耗著，寧可去尋一清凈地賞花。

沐川郡主不是傻子，哪怕一開始不知道，后來也反應過來為什麼那幾個人要起哄去請顧九了。

不想此時反而讓人知曉這位顧家小姐是個有才華的，可謂是不蝕把米。

沐川郡主因點頭笑道：“夫人慢走，日后閑暇，可來府上尋我，咱們談詩論道。”

聞言，顧九只一笑，行禮謝過沐川郡主，起走。鮮

誰知才踏出腳步，就見秦織瑤也跟著起，一面笑道：“大嫂，我送你呀……啊……”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往前撲去，而那往前倒得力道，正推到了顧九的上。

至于手中端著的茶水，則是盡數潑在了顧九的后背襟上。

顧九只覺得后一重力推過來，整個人都控制不住朝著那水榭下栽去。

水榭欄桿十分低，湖中的水卻是滿的。

此時摔下，整個人都要變落湯。

顧九下意識朝著旁邊抓東西，卻又不知為何改了放心，直接往后抓住了秦織瑤，繼而借著下墜的力道轉。

“啪——”

下一刻，秦織瑤便了的替罪羊，被狠狠地甩到了湖中。

而的手，還拽著好姐妹趙蘭月。

以及……同為始作俑者的李明玉。

最終，掉下水的，只有秦織瑤跟趙蘭月。

李明玉反應快，及時的抓住了邊的姑娘，然而這接二連三的作，卻讓水榭的世家千金瞬間連坐似的倒了一片。

唯有顧九，因著是最先坐在地上的，再加上靠近沐川郡主，反而得了一片凈土。

雖說也摔的有些頭昏眼花，到底沒那麼狼狽。

一時之間，偌大的水榭之哎喲呼痛，跟湖中的救命相呼應，倒是格外的雜熱鬧起來。

還是沐川郡主先反應過來，急忙站起，沉聲道：“都楞著做什麼，快救人啊！”

那湖水不深，可這會兒才是初春，被浸了服，怕也是要著風寒的。

丫鬟們連忙過去喊人，又是去扶水榭里的千金們，又是著人急急忙忙的去拽水里撲騰的趙蘭月跟秦織瑤。

顧九謝絕了丫鬟的攙扶，自己掙扎著站起來，因著摔得那一下有些疼，所以臉都有些發白：“臣婦方才沒站穩，倒讓郡主看了笑話，給您請罪。”

此時的模樣有些狼狽，然而那鎮定的氣度卻將周遭的一群小姑娘們都比了下去。

且因著方才沐川郡主離得近，所以那一瞬間的作也看的真真切切，拋開那時拽秦織瑤算不算過分，可危機意識卻也是真的強。

至，現在落水的秦織瑤，而不是顧九。

因此沐川郡主臉上也并無責備之，只是放了聲音道：“夫人不必如此，你沒事兒吧？”

這時候，下人們也將落水的兩個人給救了上來。

秦織瑤被嚇到了，這會兒上來后便不住地哭，不過一面哭，還在一面的哽咽：“蘭月對不起，我方才不是故意要拽你的，是大嫂推我……你沒事兒吧？”

像是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又急忙轉移了話題。

趙蘭月原本正在由著丫鬟服侍裹上了披風，聽到這話，卻是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落水真相，指著顧九罵道：“你怎麼那麼狠的心，瑤兒不小心摔倒，你不扶就算了，怎麼還將人往水里推？你這般惡毒心腸，也配做明國公府的媳婦麼！”

這話一出，水榭里倒是瞬間安靜了下來。

真正慘的只有落水這二位，其他的人大多數被摔了一下，并無大礙。

更何況，趙蘭月話中的意思，可是一出大戲呢。

顧九蹙眉，沉聲道：“趙小姐，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瑤兒年歲小，不知因何推了我這事兒我可以不追究，其后我摔倒在地，來不及救也是我的錯。但我倒是想問問，怎麼抓著你，還能落了水呢？”

這事兒要是任由們傳出去，那的名聲也不必要了！

聞言，趙蘭月頓時哽住，一旁的的秦織瑤則是哭哭啼啼道：“我，我也不知道，剛有人推了我，大嫂，我只是站立不穩，并沒有推你呀！”

面上雖哭得厲害，可心里卻是忍不住暗恨。

那會兒跟趙蘭月對視了眼神，便決定要推顧九下水，且跟同樣恨上顧九的李明玉一起連謀。

原本是想鬧出一場意外，也不知這李明玉是怎麼弄得，非但沒能功推了顧九下水，反而們兩個都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