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斗聽著何蘭的分析，別的不說，最慨的就是人果然還要讀書，像是他小學沒畢業，就是覺得關桂玲的改變不能理解，但是他媳婦兒何蘭這麼一分析，他真是覺得何蘭說的賊有道理。這高中畢業生，就是跟他不一樣。

　他說：“媳婦兒你說的真好。”

　何蘭爽朗的笑了一下，說：“我自己也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但是我想，應該多有一丟丟道理吧？”

　白斗：“怎麼是一丟丟，是有大道理。”

　何蘭翹起了角，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就是覺得，一個人不斷傷的時候，心里真的很抑。”

　自己也有過的。

　白斗想到了這，說：“媳婦兒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對你。咱們不想以前那些破事兒，那些人那些事兒都過去了。范建國進去了關桂玲也瘋了，不過他們就算不是這樣的下場也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咱們家現在的日子可不差，我還真不相信爺們努力了還能把日子過的不好。”

　何蘭點頭：“可不是，我們好好過日子。”

　白斗：“哎不行，我下午得去火車站拉客，這難得休息半天，不賺錢在家干啥啊，媳婦兒你在家休息著，我去忙。”

　何蘭：“你也多歇一歇，這……”

　“我不累！”他說：“我一干勁兒，難道飯還能白吃了？”

　何蘭：“……”

　白斗在家睡了個午覺，直奔火車站，他最樂意來這邊拉客，生意好。別人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就算是三多了，生意也沒怎麼影響，白斗竟然在火車站的站前廣場看見王自珍了，那邊圍著幾個人，生意不錯的樣子。

　他湊了過去，嘿了一聲，說：“我說大妹子，你這生意不錯啊？怎麼想到來這邊了？”

　王自珍：“我是跟小莊哥學的。”

　別看王自珍跟周大媽關系最好，但是也是很崇拜莊家人的。有什麼事兒也不得要跟著學，想的很清楚啊，自己不聰明不要，那跟著聰明人學啊。

　小莊哥既然覺得火車站適合賣東西，那麼王自珍當然要來試一試，不像是銀來，白天要上班，只有下班才能賣東西去。白天也有時間，但是白天在廠子門口可不好賣，大家都工作呢。

　但是火車站這種人-流比較大的地方就很不錯了，雖說很多人都是行匆匆，但是只要有駐足的，基本上都會湊個整數，買十送一，不買十個覺就虧了。

　不過不管是衩還是子，這種東西總歸放不壞，那不如多買點。而且還些個人進京離京，基本上除了走親訪友就是公務，能出差的人總是賺的多的，條件不錯。這買了攢著倒是也正常。

　王自珍賣了兩天了，這銷量還真是好的。

　白斗：“真不賴。”

　“三兒？”

　白斗立刻：“來了。”

　也顧不得寒暄了，立刻走人。

　王自珍了一眼，隨即繼續賣東西，這要是說起來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就這麼小小的衩子子竟然市場就這麼大。要知道他們第一次進貨也沒進啊。

　他們這可是小東西，單價都很低的，大家一起湊了九千塊錢，當時王自珍都覺得腦子有點嗡嗡的，真的怕不好賣啊。可是誰曾想，才幾天功夫就賣了。

　這市場遠遠比自己想的更大無數倍，現在他們都是第三波了，依舊還是每天都能賣的不錯。

　王自珍真是要慨：這四九城太大了啊，太大太大了，他們來來回回三次好幾萬塊錢塊錢的貨都進了，所有人的貨竟然都沒有著，那四九城到底多人口啊！

　這來回流的又是多人口啊！

　王自珍想一想就很咋舌。

　正琢磨著，就看一個小伙子湊上來：“老板，我多買點，你再給便宜點。”

　王自珍：“我這樣已經是優惠價錢了，不能便宜了。”

　“這男士的大衩子，我要五十件，子我也要男士的，一百雙，能便宜不？”

　王自珍：“能！”

　這就很果斷了。

　嘆：“你這買的也太多了。”

　小伙子：“難得出門一趟，回去總是要帶點禮的。我是校的，代替我同學來這邊拿獎的，我們班主任說了，每個人買一份禮，學校給報銷。嘿嘿！我們學校好吧？”

　王自珍：“……”

　認真點頭：“你們學校真是不錯啊。”

　不過吧……

　為了賺錢，剩下的話就不能說了。

　這出門回去帶衩子和子做禮，也是聞所未聞，就很離譜。

　不過做買賣哪里管那麼多哦，雙方很快的商量好了價格，小伙子給了錢，把這些東西塞進包里，樂顛顛的奔著火車站去了。

　王自珍：“……這年輕小伙子，果然是不會買東西啊。”

　雖然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實在，但是這東西它離譜啊！

　如果有人跟說去滬市回來給帶了禮，打開一看是這個，肯定也是懵。

　當然，這種東西很實用總是很好的，可是實用歸實用，出一趟院門回去帶了衩子真是……王自珍撓撓頭，好在，這小伙子買的東西還是實在的。

　許多年后，王自珍送他家思遠去大學，正好又跟這個小伙子遇見了，他是送自己弟弟上大學，正好兩個孩子是一個宿舍，這小伙子倒是認出了王自珍，遇見還格外高興呢。

　他說：“大姐，你是不知道，我當年來四九城買的衩子，平均下來一條比我們那邊便宜將近一錢了，子一雙也便宜了三分，我的老師還有所有同學都說我特別會買東西。大家都可高興了，從那以后我們班級的采買都是我去講價，嘿嘿。”

　當時王自珍十分慨，果然，這青春洋溢的運系男孩子，思路總是跟這樣的家庭主婦不一樣。

　不過現在還不是許多年后，王自珍還在慨這衩子做禮的驚奇事件。

　因為遇到大客戶，這東西一下子就不剩多了，王自珍打算稍微再清一清就可以回家在拿一撥兒了。突然間，在出站的人群里看到兩個悉的影。

　雖然十多年沒見，但是王自珍還是一下子認了出來。

　這是娘家鄰居家的兒子和兒媳，他們都跟王自珍一個村的，當年王自珍離開村里的時候，他們兩個結婚兩三年，也就比王自珍大哥兩三歲，但是現在看起來足有四十好幾。

　兩個人都背著蛇皮編織袋，不知道來四九城做什麼。

　許多年不見，乍一見到家鄉的人，王自珍不是，反而有幾分慌的警惕。

　不過很快的，王自珍就不擔心了，因為發現，這夫妻倆本沒有認出，大概是因為擺攤的關系，這兩個人好奇的看了過來，不過火車站也不是只有一個人擺攤兒，他們夫妻的視線在各個攤位好奇的看，看過了之后找了個位置蹲下來，似乎是等人。

　本就沒在的上停頓，目也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兒，本沒認出。

　他們蹲的位置距離王自珍近的，但是他們卻沒有認出王自珍。

　王自珍抿抿，又一想，明白了。

　當初第一次離家的時候剛年，因為長期吃不飽又滿山跑找吃的，黑瘦黑瘦的，頭發枯黃，人也沒神，瘦瘦小小的一個。跟個野人一樣。但是現在一頭黑黝黝的頭發，現在已經剪了短發，還燙了頭。

　之前在服裝廠做臨時工也是好幾年都在屋里，人白凈了不，也長了。

　再加上，那個時候年紀小，現在張開了很多，自從來到四九城，大概是吃飽了的關系，個頭還長高了一些。倒是和以前有點不同了。

　不過要說完全人不一樣了，那也不可能，只能說，十多年不見，人的印象已經很淡了，再加上王自珍變了，所以當做陌生人也是理所當然。

　畢竟，在他們印象里，招娣是相當于被人買走的，都跟你娘家斷絕關系了，哪里能過的好呢？

　王自珍照常賣東西，毫不以為意，既然人家都沒認出來，自然是無所謂了。其實就算是認出來，只要不承認也一樣是沒問題的。

　畢竟連名字都改掉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看一個同志匆匆過來，直奔著這兩位，：“哥，嫂子。”

　“呼！你總算是來了，嚇死我們了，生怕跟你錯過了。”

　王自珍對這個同志沒什麼大印象，畢竟離開家的時候也才剛年，垂著頭照常賣東西，卻豎起了耳朵。就聽三個人寒暄了幾句，倒是出人意料，聽到了他們提到娘家。

　這還是鄰居大哥提出來的，他念叨說：“我知道小妹你最好，知道想著哥哥我們。隔壁家的招娣說是也嫁到四九城了，十來年都沒回過家，更是沒有來往，大嬸子一提到就要罵是個白眼狼，白吃了家里的米糧。”

　工人裝同志翻白眼說：“得了吧，他家是什麼嫁兒？那是賣兒，還指人家回家不？再說就算是嫁人也未必是嫁到是四九城的城里，那種條件，城里人怎麼可能娶？保不齊是嫁到周邊的農村了。這嫁給一個二婚的，娘家又跟賣閨一樣，自己想回家婆家也未必會同意吧。咱家我是個工人，又給他們家生了大孫子，那才有話語權。”

　“對對對，小妹你最厲害了。”

　同志：“你知道就好，你回家也跟爸媽說跟那家子來往，我是頂頂看不上他們家。”

　鄰居大哥趕說：“我知道的，咱們兩家沒有太多來往的，他家現在脾氣還大了呢，這生了兒子就是不一樣，就是比以前更兇了。你看他們家以前老實的，那是因為沒有兒子，現在人家有了兒子，可真是不一樣了。腰桿子直的很，整天跟個老爺子似的，不就他兒子，像是只有他家會生兒子一樣他，十來歲的孩子一點也不懂事兒。慣的不樣子，還來咱們家院子里拔菜呢，氣死咱媽了。”

　“我上次回家聽媽說過了，所以我說別理會他們家。”

　“我曉得，我這也是來到四九城才想到當年招娣是嫁到四九城的，這說起來是嫁的最遠的，不管嫁的好不好，總歸是不會被娘家拖累，他家幾個姐妹一起養著父母還養著弟弟，一副將來就靠弟弟的樣子，村里人看了都笑話呢。他們家把孩子慣的不，小小年紀就胡作非為的，之前還欺負你侄子呢，我煩死他了，這種熊孩子將來還有什麼指。一個個都是糊涂的，嫁了人還沒有底線的幫扶娘家。他家這兩口子竟然就指著兒，也不上工了，人家誰家的老人五十多就不干了？更不要說他家還有個十來歲的兒子呢，沒有老爺子的命倒是想要老爺子的福。”

　“這種人離遠點。”

　“曉得。”

　“走吧。”

　“妹妹這邊真熱鬧啊……”

　王自珍這個時候也賣的差不多了，眼看幾個人說著閑話離開，倒是有幾分別樣的，這怎麼也想不到，竟然偶然遇見了舊鄰居，更是知道了娘家的況。

　王自珍有幾分恍惚，不過很快的，堅定下來。

　早就不是王招娣了，既然走了，就一定不會再回去了，別人怎麼樣是別人的事兒，得過自己的生活，的人生是絕對不會被弟弟兩個字束縛住的。

　自己還有三個孩子呢，不可能為了一個弟弟，耽誤了自家的孩子。

　想到從小到大的事，記得那個時候姐妹們在一起睡覺，大家都很希有一個弟弟。因為有了一個弟弟，爸媽就不用在生孩子了，他們家人就一個人分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