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焰抬頭罵道:“你這個不孝……”
不等寧焰罵完,寧蔚開口打斷他的話,“停!誰是你兒?
寧大人怕是老糊涂了!我手上,可是有你親手寫的斷親書,白紙黑字的斷親書。
這才多久?寧大人就忘了?”
寧焰想要站起來,稍一下,手上便傳來鉆心的痛,“唉喲喂!我的手!”
寧蔚掃了眼寧焰,說道:“寧大人的兒在陳王府,寧大人要找兒,出明輝巷左轉往陳王府去。喬一,放開寧大人。”
喬一得令,松了手,默默的退到寧蔚后。
寧焰站起來,狠狠的瞪著喬一,恨不得將喬一生吞活剝了。
喬一昂首,目視前方,面無表的無視寧焰。
寧焰不再看喬一,轉頭將目落到寧蔚上,腦子快速轉著,寧蔚威脅不了,那就威脅寧宇。
拿定主意,寧焰沒好氣的說道:“讓寧宇出來見我。”
寧焰看一眼寧蔚,接著說道:“告訴寧宇,他若想順順利利的參加春闈,就乖乖的來見我。否則……”
后面的話,寧焰沒說出口,而是帶著威脅的看著寧蔚。
看著寧焰讓人作嘔的憎惡樣,一濁氣快速的堵到寧蔚口,上不上,下不下的。
寧焰見寧蔚怒不可遏的瞪著自己,心里的不痛快散了不。
寧焰輕聲道:“若是不能參加春闈,亞元又如何?”
寧蔚恨不得自己變傳言中會噴火的龍,吐口火將眼前的渣渣燒灰燼。
別人家若有個會讀書,能讀書的孩子,全家,甚至全族若獲至寶,舉全族之力來供養這孩子,為其保駕護航。
這渣爹,竟然用兄長春闈之事來威脅。
他還能干出更無恥、更令人發指的事嗎?
寧蔚越是生氣,寧焰臉上的笑容越深。
看著那張厚無恥的臉,寧蔚告誡自己,不能生氣,對方的目的未弄明白之前,不能自陣腳。
寧蔚深吸一口氣,將心里怒火往下。
已經不是那個父,站在一旁眼的看著他,盼著他能看見。
他若多看一眼,就會歡喜半天。
他若瞪一眼,說會瑟瑟發抖,膽怯得連大氣也不敢出的傻姑娘了。
從這人寫下斷親書,從與兄長搬出寧府。這人于,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理智一點點回歸,寧蔚的心一點點起來,冷冷的看著寧焰,“我很好奇,兄長若是不出來見你,你會使出什麼花招來?
想讓兄長不能參加春闈,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一個小小的工部侍郎,有本事左右春闈之事,膽量不小!
誰給你的膽量?劉相?陳王?
劉相、陳王知道你扯著他們的大旗到惹事生非嗎?”
寧焰哪有本事左右春闈?
他之所以拿春闈來說事,是因為他知道寧宇寧蔚看重此事。
寧蔚頓了一下,往寧焰那邊傾了傾,低聲音接著說道:“還是說,你半分能耐也沒有。
今兒說這番話,不過是威脅兄長而已!”
被寧蔚當面破心思,寧焰的老臉漲得通紅,用手指著寧蔚道:“你個不孝,還有沒有教養?跟你老子說話,你呀我的,什麼統?”
見寧焰跳腳的樣子,寧蔚知道,寧焰的心思被道破了。
寧蔚半分不惱,施施然道:“我一出生,阿娘就去了,寧大人不清楚?”
“你……”
不等寧焰說完,寧蔚出口打斷他的話:“寧大人不但是老了健忘!還得了失心瘋,且病得不清。
寧大人得了失心瘋這事,工部的同僚知道嗎?
需不需要我去趟工部,將寧大人得病之事告訴你的同僚。
我保證,我會懇請工部各位大人辛苦些,好好寧大人分憂解難。如何?”
寧蔚定定的看著寧焰,一副等他回話的樣子。
威脅人的話,誰不會說?
寧焰敢在兄長春闈的事上使絆子,就敢到工部去大鬧一場,讓他丟盡面,丟了差事。
“你!”寧焰氣得口起伏,抬手指著寧蔚,想要上手招呼。
看到冷著臉上前的喬一,寧焰將揚到半空的手自覺地收了回去。
見寧焰慫下去,寧蔚突然領悟到,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算寧焰這種滿肚皮的謀詭計的人,也是無可奈何。
不用懼他。
這個認知讓寧蔚心大好,板不由得得更直了。
寧焰看著無畏無懼的寧蔚,眉皺一條線。
他好像用錯法子了,眼前這孽障,不似記憶中那般膽小怕他了。
他不該跟來的,姑娘家,心腸,他若跟好好說,興許,就將銀子給他了。
寧焰意識到這一點,立即改變策略,“蔚姐兒,我是你老子,你跟我說話非要這樣嗆著?”
寧焰雖做不到笑臉迎上去,聲音卻是了下來。
寧蔚沒想到寧焰會立馬變臉,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像看怪一般上下打量寧焰。
寧蔚心里無比詫異,戒備的說道:“我再提醒寧大人一句,從你寫下斷親書那一刻,咱們之間,再也不是父了。”
寧焰也不爭辯,一臉討好的說道:“那事,是為父做得不對。
那日,為父不該沖,不該意氣用事。
事后,為父很自責,很愧疚,也很后悔。
阿蔚,過往的種種,都是為父的錯,為父不該那樣待你,那樣待宇哥兒。”
寧蔚并不相信寧焰所言,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寧蔚告誡自己,不能被寧焰的花言巧語騙了,該有的謹慎,必須有!
寧蔚冷眼看著低聲懺悔的寧焰。
這人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寧大人大可不必說這種言不由衷的話。
像寧大人這樣有份,有地位的人,絞盡腦,搜腸刮肚的說討好的話,你說出來不難為,我聽起來卻是很尷尬的。”
寧蔚板著臉,毫不客氣的挖苦過去。
活了幾十年,寧焰何時被人不留面的當面挖苦過?
“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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