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舟意說完，真的就走了。

曲舟意這麼一走，膳堂氣氛更為尷尬。

陸雲瑤一口包子噎在嗓子口，想咽下去又怕靜太大，惹了這個喜怒無常的楚王。

楚王細長的手指在桌上點了下，「你規定的，本王都完了。」

「是，王爺，恭喜王爺，王爺真……」

然而還沒等陸雲瑤說完，楚王便道，「既然看見了，還不滾？」

「……」也要滾？

然而陸雲瑤畢竟不是曲舟意，自認和楚王沒什麼，連人家曲舟意都乖乖地滾了，還敢怎樣？立刻起，敷衍地福了下，也速度滾開。

……

出了主院，陸雲瑤怒氣沖沖地走在路上，因為步伐很快，幾名小丫鬟跟得都吃力，梁嬤嬤更是跟不上了。

梁嬤嬤喊道，「陸姑娘等等，等等……陸姑娘，哎呦奴婢真是跑不了！」

就這麼大步走了許久，陸雲瑤的火氣終於也散了許多，停了腳步，看向氣吁吁的梁嬤嬤，幽幽嘆了口氣，「委屈您了。」

「呃？為什麼委屈？」一時間，梁嬤嬤還沒弄明白，「陸姑娘年輕，走得快些是正常，奴婢老了，腳不行了。」

「不，我的意思是，您和仇公公伺候這麼個晴不定的主子，真是委屈了。」想到髮脾氣的人，陸雲瑤氣得咬牙切齒。

梁嬤嬤卻好像想到了什麼，笑了。

陸雲瑤不解，「梁嬤嬤為什麼笑？」

梁嬤嬤道，「奴婢想起昨晚仇公公說的話。」

「仇公公說了什麼？」陸雲瑤好奇。

梁嬤嬤看了下前方，而後聲道，「今日天氣好，金玉園的花兒都開了，若陸姑娘願意，奴婢陪陸姑娘走走？」

「好。」

隨後，梁嬤嬤和陸雲瑤走在前面，四名丫鬟走在後面。

尚春小聲道，「從前經常從這花園路過，這還第一次進來，這花園修得可真好。」

暖秋也小聲回道，「當然好了，聽說藏院原本金玉院，這個花園金玉園，都是為楚王妃準備的，當初修建這院子時，請來許多有名的工匠，而金玉院，也是意味著金玉良緣，誰知……」

後面的話，暖秋沒說，但尚春點了點頭。

實際上作為陸府的下人們不好說什麼，但當初陸家大小姐趁楚王病重悔婚嫁給太子的事，大家都認為不地道，在陸府沒議論。

大家自然心疼大小姐嫁給病鬼，但如果大小姐不喜歡這婚事，可以趁楚王好的時候悔婚，趁人家發病悔婚是怎麼回事？人家生病了都著急親沖喜，而陸家大小姐還趁著楚王重病添晦氣，楚王沒一口氣病死，也算是命大。

暖秋和尚春換了下眼神，達了共識。

了花園后，梁嬤嬤請陸雲瑤坐下，隨後道，「昨夜奴婢送仇公公時，便在花園聊上幾句，或者說，從前奴婢也認為王爺脾氣不好苦了仇公公，但仇公公一席話，卻讓奴婢恍然大悟。」

「仇公公說什麼？」陸雲瑤好奇。

「仇公公說，王爺若能發出火來便好，就怕王爺不發火，把不高興都憋在心裡。王爺子已經這樣了，若再憋上一些脾氣，那……」梁嬤嬤嘆了口氣，「只要王爺能健康地活著，別說仇公公，便是奴婢也願意讓王爺罰一罰、發發火。」

陸雲瑤震驚古代奴僕竟能這麼忠心，這在現代是本不可能出現的，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即便是親生父母多年照顧病重患兒，也會有脾氣被磨沒的那一天。

梁嬤嬤繼續道，「實際上王爺之前不是這樣，王爺自小早慧，不到十歲時便開始恤部下，奴婢還記得王爺很小的時候，喝下了苦藥非但不苦，還要安我們這些奴婢說不苦、不讓我們擔心；太醫來行針，把王爺小小的子都扎滿了針，一群宮抹淚，他還安宮們說自己不疼。昨夜奴婢輾轉難眠，一直在想仇公公的話，奴婢試想，如果王爺早早把脾氣發出來，也許病得不會這麼重。」

「……」陸雲瑤。

楚王還有脾氣好的時候？還有恤下人的時候？真的……很難想象。

梁嬤嬤見陸雲瑤不說話，便繼續說，「王爺從前雖然恤下人，但自小便有個賞罰分明的子，哪怕再喜歡某個下人，都不會無緣無故的賞銀，不像宮裡其他主子，心好了便賞、心不好便罰。」

陸雲瑤失笑，「所以現在的楚王是心好了不賞，心不好就罰，是嗎？」

梁嬤嬤板下了臉，很認真的講解，「陸姑娘，您可知宮中的罰是什麼罰嗎？那可是能下人一層皮的，先不說我們王爺不會輕易罰下人，即便是罰，更多的是罰跪，和宮中那些不是一個等級。」

「行行行，我錯了，楚王的罰不是真罰，宮中的罰才是真罰，行了吧？」陸雲瑤哭笑不得，因為面前梁嬤嬤分明是個護犢子的母。

不過陸雲瑤聲音頓了一下，好像想到什麼，「等等，梁嬤嬤的意思是，昨夜王爺無緣無故賞我了？」

梁嬤嬤點頭。

陸雲瑤驚訝了好半晌，想到清早楚王失的眼神，好像知道楚王為什麼生氣了。

「一會要勞累梁嬤嬤，」陸雲瑤雙眸明亮，熠熠生輝，「嬤嬤親自折回去到主院，想辦法將信息泄出去，就說今早我本來想給楚王準備膳食，但昨天晚上突然得了賞銀太興，一晚上沒睡著，今早起晚了，所以才沒準備。午膳一定上心好好準備，定讓王爺吃上平日沒吃過的東西。」

梁嬤嬤驚喜，起道，「陸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通，奴婢這就過去，陸姑娘快回去歇息下吧。」

陸雲瑤噗嗤一笑，也跟著起，「我哪有時間歇息？這就要去廚房了。哎，吹牛一時爽，轉火葬場。不就說給楚王弄他沒吃過的，但他吃過那麼多，我哪有那麼多新樣？」

梁嬤嬤笑道，「實際上陸姑娘也不用非弄什麼新奇的，只要陸姑娘的心意到了，王爺便會喜歡。」

呵呵，心意值幾個錢？

陸雲瑤心中冷笑了下，卻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