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覺得驚訝,“難道您早就知道……”
老爺子點了點頭,“當年我救下牧州,就調查過他的世,這件事在當時并不能算得上是。只是牧州當時還小,而且經歷了那場車禍,對他父母的太過深厚,我不忍摧毀他心中的信念,便一直沒告訴他,沒想到,他終究還是知道了……”
他長嘆一聲,忽然不敢回到房間里,看陸牧州此刻的樣子。
他能夠想象到,他如今會是多麼痛苦的模樣。
他看向一旁的陸風,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牧州有你這個助理,是他的福氣。”
陸風卻毫不在意的搖頭,“陸總于我有知遇之恩,在工作上也對我幫助甚多,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爺爺,我還是擔心他的,要是一直這樣下去……”
老爺子自然明白他的顧慮,他蒼老的臉上浮現出的也是滿滿的擔憂。
許久之后,他終于開口。
“把阿喃回來吧,只有陪著,牧州才能慢慢好起來。”
陸風雖然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一個是陸牧州的命令,一個是怕影響了許楠清的拍戲。
老爺子此刻卻已經站起了來,腳步緩慢地朝著樓上走去。
“阿喃早上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提前殺青了,今天下午就回來了。”
陸風一驚,“怎麼會,我完全沒有收到消息,而且陸總也……”
看陸牧州這個樣子,肯定也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若是知道,此刻定然不會是這個模樣。
老爺子轉過來,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阿喃早上還和我抱怨呢,說牧州最近冷落了,每次電話都十分簡短,只說是忙,你每次也匆匆說幾句就掛電話了。心里生著氣呢,甚至還問我,牧州在外頭是不是有人了,讓你幫他瞞著呢。”
陸風有苦說不出,他之所以匆匆幾句就掛斷,就是怕說了。
而陸總之所以也不多說,無非是怕擔心。
卻沒想到,還是讓擔心了。
陸風聽著樓上的靜,率先站起來。
“爺爺,我去接夫人回來吧,在路上順便把陸總的況和匯報一下,讓有個心理準備。”
老爺子“嗯”了一聲,然后就往樓梯上走,陸風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家庭醫生此刻已經出來了,老爺子見狀連忙走上前去。
“牧州怎麼樣?”
家庭醫生在許家待了很多年了,對陸牧州也十分悉,此刻也表出了一擔憂。
“姑爺估計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飯也沒有好好吃,虧空的厲害。我給他打了一針,讓他先睡一覺,等他醒了,你們記得給他準備一些好消化的食,胃不能再下去了,再這樣會出大問題的!”
老爺子看向一旁的傭人,見他們都點頭答應了下來,這才放心了些。
只是他剛打算送他離開,卻又被醫生拉著走到了一邊。
“老爺,你和我說實話,姑爺是不是有一些心理方面的疾病?我看他,并不是簡單的發燒這麼簡單。上的傷好治,可是心里的傷……心病還須心藥醫,老爺,你得想辦法把他心病的源頭找出來啊。”
老爺子聽了卻只能無奈地嘆氣,陸景明夫婦早已離世,而陸牧州真正的親人,也早就不在人世。
這個源頭早就被掐斷了,他只能另尋他法。
他安了他幾句,然后就讓傭人送他離開,只是站在陸牧州的門外躊躇良久,卻還是沒有勇氣走進去。
他忽然有些埋怨自己,如果多年以前就告訴了他真相,他會不會好一點。
可是如今……
他輕嘆口氣,卻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靜悄悄的,傭人們皆已退了出去,他來到他的床邊,看著他安靜的睡容,卻又一次想起了他剛來許家的樣子。
那時候的他,也如這般的不安,經常會在夜里喊著爸爸媽媽。
他看得出他對那對夫婦的,便沒有將真相告訴他,本以為這個真相會一直被掩埋,再也沒有見天日的那一日,卻沒想到還是到了這一天。
他在他的床邊坐下,看著他蒼白憔悴的模樣,臉上滿是不忍。
他輕聲喚了他一聲,“牧州啊……”
床上的人安安靜靜沒有發出半點靜,可是他明明看見他的眼睫了一下。
他終于不忍也不敢再待下去,連忙起離開,來到樓下之時又和傭人叮囑了一番,這才走到院子里。
陸風此刻已經出發去接許楠清了,老爺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卻還是打算在這里等待著許楠清的到來。
陸牧州如今這個樣子,他本就不忍離開。
約莫兩個小時后,院子的大門再次被人打開,在沙發上枯坐良久的老人,終于緩緩地站起來。
他看見了許楠清的影,跟在陸風的后走了進來,一雙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已經哭過。
唐茵此刻也難得的安靜,拉著許楠清的袖想要安一番,卻只見腳步匆匆地往樓上走。
唐茵原想跟上去,卻被陸風拉住,然后看著他沖搖了搖頭。
“陸總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夫人的陪伴,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
雖然還是十分擔心,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許楠清的腳步一步步地落在樓梯上,只覺得這條通往陸牧州房間的路竟然如此漫長。
來到他的房間門外,手輕輕地放在門把手上,然后緩緩開門進去。
房間里十分安靜,安靜得像是本沒有人的氣息,心中的擔憂更甚,腳步不變得混,直到來到他的房間里,看見他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床上,那安靜的,沒有生氣的模樣,一下子就刺痛了的眼睛。
在陸風來接之前,還在和他堵著氣,怨冷落了自己,一天只一通電話,每次的通話時間也十分短暫,像是在完任務一般。
而陸風也像是在幫他打掩護一般,不見從前的殷勤。
很生氣,生氣極了,只因為他從未這樣冷落過他。
可是如今看到他這個模樣,只覺得心里有一塊被狠狠地揪著,劇烈的疼痛遍布的全,讓就連息都覺得艱難。
張開,卻又快速用手捂住。
怕一開口就是哭腔,惹他擔憂,又讓他反而來安。
可是此刻,需要照顧的,需要關心的,明明就是他啊。
用力的忍住哭腔,可是淚水卻還是很快模糊了雙眼,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心中的那個地方疼痛愈發劇烈,只讓覺得快要承不住,馬上就要跌倒在地上。
可是還是死死地撐住了,出手,想要干眼淚,卻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眼淚洶涌,怎麼都不凈。
怕自己的哭聲驚擾了他,只能忍住思念與擔憂,匆匆離開。
只是那扇門一關上,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的子慢慢地落到地上,淚水洶涌而出。
怎麼會,他怎麼會變這樣……
曾經以為,他經歷的那場車禍已經是上天對他的磨煉,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他們曾經是他心中唯一的亮,是他堅持下去的勇氣和信念。
也是因為他們,他才堅信自己是被著的。
許楠清不敢去想他知道真相時候的模樣,只是從陸風的描述中,就能到他在那一刻,是怎樣的崩潰絕。
心無力而絕,眼淚像是怎麼都流不干一般,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像是一下子就被取了那靈魂一般。
唐茵剛上樓就看到了這一幕,連忙跑過來,然后將從地上拉了起來。
“地上涼,你先起來,有什麼事,我們大家商量著一起解決。阿喃,你現在不能倒下,你若是倒下了,你讓陸牧州怎麼辦?”
罕見有這麼穩重的時刻,許楠清也將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對,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我得撐著,我要看著牧州哥哥好起來,我要陪著他,我要一直陪著他……”
踉蹌地往樓下走,等來到客廳時,才看到陸風和爺爺皆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老爺子見下來了,剛要開口,看見那一雙腫得像是核桃一般的眼睛,卻是愣了愣。
他原想安幾句,卻見快速地從茶幾上了紙巾,將眼淚得干干凈凈。
“我不哭,我不能哭了,我要堅強起來,我一定要陪著牧州哥哥,我要看著他好起來。我們還要舉辦婚禮的呢,我都還沒穿上的婚紗呢,他都沒向我求婚呢,我不能倒下的,我一定要看著他好起來……”
的哭腔明顯,只是神卻十分堅定,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老爺子見狀便拍了拍的肩膀,面贊賞道,“不愧是我的孫,也不愧是牧州最的人。接下來,爺爺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給你,阿喃,你要答應爺爺,一定要辦到,好嗎?”
許楠清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后就聽他嚴肅了面,堅定說道。
“接下來,公司的事給我和陸風,阿喃你的任務,就是要一直陪著牧州,看著他好起來,能做到嗎?”
許楠清剛要點頭,眼淚卻又落了下來,連忙掉,然后就站起了來。
“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做到。”
接著,許楠清又回到了樓上,先是去了衛生間,擰了巾,打算給他臉。
看他這胡子拉碴的模樣,想必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收拾過自己了,的心里溢出一抹酸,卻很快就被掩蓋了下去。
等來到床前,先是將他的手仔細的了,然后又一點點拭著他的俊臉。
不過是這麼短的時間,他竟已經虛弱了這個模樣。
忍著哭腔,看著他平靜的面容,嗔怪道,“傻瓜,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說完,像是怕再看著他又會忍不住哭泣,許楠清拿著巾急急地就轉過,只是剛走一步,手忽然被人用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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