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鹿玖玥麼?”冥北霖突然開口問道。
“啊?”我一怔,不知道冥北霖為何話鋒一轉,提到了鹿玖玥。
鹿玖玥我自然是記得,是我們從妖齋館里救出來的有孕鹿妖,后來還順利生下兒萱兒,不過霓裳死后,我們在義莊,便分道揚鑣了。
“鹿玖玥出義莊不久,我便將其,斬殺。”冥北霖接下來的這句話,更是讓我為之一振。
“你,你,你為何要殺?”我愕然的盯著冥北霖。
“在匪山上,通風報信,將消息給祭靈司的,便是。”冥北霖劍眉揚起。
“怎麼可能,為何要這麼做?我們救了,沒有必要恩將仇報。”我搖著頭,想著將鹿玖玥救出妖齋館的一幕幕。
還有,當時也有孕,故而,霓裳對亦是照顧有加,怎麼可能通風報信。
“親口認了。”冥北霖見我一臉驚愕,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頓時覺得腦子里嗡嗡的,那時候,我一直都懷疑是師姐通風報信,不過后來師姐數次否認,但我也從未將此事,同鹿玖玥掛鉤。
從未想過,那般溫馴的鹿妖,會害我們。
“你一早就懷疑了麼?”我著冥北霖。
冥北霖搖頭:“從匪山上下來時,的目,就一直盯著蕭策,一路上心虛不言,我已猜到幾分,與你道別離開,也并未想過放過你們,而是在義莊外,刻下了古怪的標記,死不改。”
“你可問原由了?”我聽完這些,嚨有些發干。
“重要麼?”冥北霖反問我:“問了原由,霓裳就可復活麼?一切,便能當做從未發生過?”
“那,萱兒呢?”我的了,萱兒是個尋常嬰孩兒,是無辜的。
“本神君遲回一日,就是將送回親爹旁,這是我對鹿玖玥最大的仁慈。”冥北霖說罷,握住了我的手:“夫人,本神君由始至終,瞞著你的,就僅有此事,再無其它。”
我聽了沉默不語,想著自己居然毫無察覺,在師姐生前錯怪了。
“你覺得我做錯了?”冥北霖面容肅穆,轉而毫不猶豫的說:“若是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殺。”
“你沒錯。”我亦是抬起另一只手,在冥北霖的手背之上。
冥北霖聽罷,臉上終于是出了如釋重負的神。
“一直以來,我擔心,若是對夫人你說了,你?”冥北霖頓了頓,又笑道:“原一直以來都是我庸人自擾。”
他說著,將我擁懷中。
看來,此事一直在他的心頭上,他是擔心,說了之后,我便會怪他心狠,同他生氣。
“嗖,嗖,嗖!”
我正依偎在冥北霖的懷里,卻聽到遠,有一陣“嗖嗖”之聲,那聲音就好似萬箭齊發。
抬起眸子,朝著不遠的山去,便見一陣帶著火苗的“箭雨”落下,這場景,無比恢弘。
就好似,無數星雨劃過一般。
“花老板?”我看著那一陣“箭雨”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想必,花老板只怕是兇多吉了。
“待日初升,我便上山。”冥北霖看著那一陣“箭雨”,倒是一臉的平靜,似乎早就已經料到,花老板會有這般下場了。
我聽了眉頭微蹙,微仰起頭,看向冥北霖。
“我呢?”他說的是他要上山,我當即有了不好的預。
“夫人,此行太過兇險,那天師,并不好對付,為夫需全心對付他,你若去了,我便有了后顧之憂,無法盡心。”冥北霖說罷,又頓了頓,將手放在我的腹上:“如今,你需好生顧著腹中骨。”
“可?”我知他說的,極有道理,但是,讓他一人前往,我實難心安。
“此事,夫人聽我一言,就算為了這腹中孩兒你也不能前去,答應我!”冥北霖十分嚴肅的盯著我的眼眸,這眼神,不容置疑。
我用力咬著,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一個孩子,已經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無論如何,都要護住,腹中這一個。
“夫人放心,大家都不會有事,待此事了結,我便攜你同孩子們,尋個世外桃源,好好度日。”他說罷,憐惜的了我的臉頰,好似哄孩子一般,溫聲道:“睡一會兒吧,這幾日,你都睡的不安穩。”
“嗯。”我不想冥北霖在此刻還替我憂心,故而乖乖閉上了眼眸。
在冥北霖的懷中,雖是極為寒涼,但是,聞著他上的氣息,我便覺得,這懷抱,便是這世間最最安穩的地方。
閉上眸子,腦海之中亦是約憧憬起未來,憧憬著能同冥北霖帶著兩個孩子,還有玄凌他們,一塊尋個無人煙之避世,看著孩子們好好長大,安安穩穩的生活。
如此想著,意識漸漸變得混沌,沒過多久,便徹底昏睡了過去。
待我再次醒來時,已是天大亮,我發現自己躺在馬車里,上蓋著的,是冥北霖昨日穿著的布衫外褂。
我立馬一把掀開外褂,焦急的朝著馬車外去。
馬車外,刺目,我瞇著眼看向遠的小府邸。
那小府邸一片寂靜,看著并無異常。
“有什麼可巡視的?那些妖不都在山里麼?”
“可不是,都了活樁了,還能跑了不?”
正當我準備跳下馬車時,遠迎面就走來了七八個祭靈人,他們的里嘟囔著什麼,朝著我的方向走來。
我心頭一驚,沒有想到,居然會被撞上。
不過,轉念一想,我如今的模樣,他們大抵也認不出來,瞧見了也無事。
可這些祭靈人,卻在靠近我的馬車時,直接就同馬車肩而過,那神,本就沒有瞧見我。
我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只怕是冥北霖在這設了結界,故而這些人,才沒有發現我。
不過,方才這些祭靈人說什麼?山上的妖都了“活樁”,我知曉當活樁是何等下場,只怕是生不如死。
想到這,我心急如焚,半蹲在這馬車架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