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不上朝，只說告假，卻沒說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之前看皇上那模樣，不像生病，也不像心不好，難道是因為北疆的事？」

「真是奇怪，皇上向來克勤克勉，從不這樣的……」

「難道出什麼事了……」

皇宮，盤龍殿。

關著門的奢華殿，有刻意低的悶咳聲，「咳！咳咳！」

龍床上，皇上穿著一套明黃的，向來束得一不茍的頭髮披下來，此時他正靠坐著床頭，握拳掩低低的悶咳著。

德安匆忙端來葯碗，「皇上，快喝些葯吧！」

皇上咳嗽著抬起手掌擺了擺，「無妨，老病了，不礙事，咳咳……」

「皇上，這……」

「放下吧。」

皇上渾徹底放鬆的靠著床頭，下去幾分，德安忙放下藥碗，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仔細的掖好。

掖好被子，他又小跑著去將窗戶關上一半，然後又折回來用被子裹好皇上的雙腳，給皇上蓋的嚴嚴實實、不風。

皇上看著他認真仔細的模樣，不由得笑了出聲：

「德安。」

「老奴在。」

「你伺候朕多久了？」

德安回想了一秒，「自老奴八歲宮，在您還是皇子時，老奴便一直伺奉在您的邊，距今一算，已有四十五個年頭了。」

他記得很清楚，但這個數字卻令皇上有些恍惚。

四十五年。

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某些畫面彷彿就在昨日，可轉眼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時似箭，日月如梭。

「在你眼中，你覺得朕是一個怎樣的人？」皇上突然問。

德安忙跪下，謹慎的答話：「皇上，您還是皇子時，勤努力，有上進心，就連先生也總誇讚您，登基后，您更是兢兢業業，無論颳風下雨、生病勞累，都不會堆積每日的國政，為了國家您渾然忘我，有時老奴甚至覺得，您不是您，而與這個國家融為了一。」

皇上回味著他的最後一句話。

融為一？是啊，著這無人與知的孤獨，將自己奉獻給國家，萬事皆以國家為先，早已失去了自己。

「朕拚命的坐上這個位置，可坐上后，卻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親人、朋友、，通通都沒有，既然如此，那朕便一條路走到黑！」

他的眼中突然溢出某種冷，「只要為了東瀾國好，朕什麼都做得出來！」

誰敢放肆，那就殺誰。

誰敢詆毀，那便滅誰。

「德安，傳朕旨意，拓拔睿份不明，目的不純，即刻死，以儆效尤！」

那個村民似乎被嚇壞了，現在還於瘋癲的狀態，說不出兩句有用的話，皇上不等查清拓拔睿的份，就直接置了，想必是想藉此提醒寒王妃吧。

德安明白皇上的心思，領了命后，馬上出去宣紙。

剛走出盤龍殿，意外的到了一個人。

「國師大人？！」德安睜大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當真是國師大人？可國師大人不是一直在國師府閉門不出麼，怎麼突然進宮了，還沒有通報。

國師悶著臉走過來，語氣不好不差的問了句：「皇上在嗎？」

德安回過神來，忙道：「在，在！老奴馬上去為您通報！」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

「哎！」德安曉得皇上與國師之間的，不敢攔著，趕的去做別的事兒。

國師大步走進盤龍殿，等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站在外邊，探頭往瞧去，瞧見床上那道明黃的影，揚聲問：

「皇上，微臣可以進來嗎？」

皇上愣了一下，意外的看見門外之人，可很快又恢復平靜。

「你來做什麼？」

國師一邊提步走近來，一邊道：「聽同僚說，您今日沒有上朝，我特地來看看您是怎麼了，等回去后也好給同僚一個待，省得他們胡猜測。」

他坐在床前，調節氣氛般的談笑了一句：「都說流言可畏，連皇上您要生二十三胎的揣測都出來了。」

皇上角微，抑的心瞬間不自的開懷幾分。

國師點到即止，認真的問：「皇上不適？」

皇上搖頭，「與你無關。」

國師：「……」

好心進宮看，卻被甩了個冷眼，他這是熱臉冷屁了。

「皇上這是在生微臣的氣？為什麼？因為瀾兒？因為魔宮？哦，你殺了我心的大徒兒，我還沒生你的氣，你反倒先氣了，我倒不知這是哪門子道理。」

提起這事，皇上更氣了。

他臉沉下去，分明是國師欺騙他在先，一騙就是十多年，他心裡不可能沒有芥，並且這塊疙瘩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去的。

他冷哼一聲：「你養的好兒！」

國師點頭：「是啊，微臣養的好兒，把你那冷若冰霜、沒有的寒兒變得有人味，還有了一個家；就是微臣養的好兒，給你生了四個小皇孫；微臣這好兒最近惹到你了？」

皇上抿，悶不做聲。

豈止惹到他，簡直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若不是看在與國師的誼上，他早就下死手了。

國師觀察著他的臉，在已知的範圍、試探著皇上的底線。

「皇上，您該不會還以為瀾兒能威脅到東瀾國吧？您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養大的崽、我清楚是什麼子，重，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東瀾國的事。」國師字句篤定。

皇上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子，更何況，他與葉君瀾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

「葉滄瀾，你那好兒正藏在暗，預謀著怎麼對付朕，你即便養大了，可卻不是你親生的，你們之間沒有緣關係，你不了解！」

國師一口反駁，「不會與你為敵。」

皇上冷聲：「朕決議了夜君凌的死，當年，朕還手魔宮、導致父母之死，知道了這件事，要報復朕！」

國師震了一下，瀾兒不可能知道此事，他從未提及，除去當年他們幾個之外，本無人知曉，查也查不出來。

「瀾兒不可能知道。」

「知道了。」

「不知道！」

「朕將此事告訴了寒兒，寒兒告訴了葉君瀾，不僅知道了，每日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在預謀著怎麼對付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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