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一二后，還是決定暫時別說，還是不相信楊剛會做出這種事，或許證據有假，想要再三的確認。

葉君瀾不聲的收好簿子，笑了聲：「哪有那麼順利？」

之前查的那些事，哪一件是順利的？

不是商人無故死亡，就是消息被截斷，總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的一舉一似的，每次都能及時的截制他們的行與消息。

「衛經還在查，再等等吧，金家錢莊不是一個小地方，幕後之人縱是有再大的權利，也休想輕易那麼大的錢莊。」說道。

宗政寒頷首，「那便再等等。」

最近幾日，皇上皆不上朝，稱是病了，但楊醫那邊傳回的消息是皇上心煩悶，導致質狀況愈下，安心靜養一段時間可以恢復。

得知如此後，他不便進宮打擾，正好趁著皇上不早朝的這個時間段，儘快將魔宮的事解決了。

葉君瀾點點腦袋，片刻后，忽然道：「對了，方才方泰來找我，我得出去一趟，可能晚上回來。」

宗政寒沒有多想，親自將人送上馬車，目送著馬車離開。

馬車上。

葉君瀾掀開簾子，往後瞧去，見寒王府已經瞧不見了，才對車夫道：「去錦瑟山莊。」

車夫愣了一下，不是要去因果珠寶店嗎？他也不敢多問什麼，恭敬的應了一聲，牽著韁繩換了個方向，趕著馬車出城了。

錦瑟山莊。

半個時辰后，抵達。

葉君瀾表明來意后，楊剛在書房接見了。

書房。

下人奉茶后，便退下了，末了關上了門，屋子只有二人在，氣氛安靜的很，靜得有些詭異。

楊剛見葉君瀾來了，並未到意外，淡笑道：「君瀾，喝茶。」

他手示禮，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就像與平時一樣，雙方的關係既自然又融洽，「這是我珍藏多年的君子藏劍，連皇宮都沒有，市面上有價無市，有錢難求，你試試？」

葉君瀾靜坐未，目落在楊剛上，一直看著，始終未移。

在看，亦是在打量。

昔日，對這位表姐夫是敬重的，為他的能力、懷、思想，尊重，可今日再看著這張帶笑的面龐，竟覺得陌生。

楊剛見葉君瀾一直注視著他，好笑道：「怎麼了？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葉君瀾掃了眼窗外的天，再過個把時辰，太就要下山了，時候已不早，也不繞彎了。

「楊老闆，」喚了聲，「您應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疏離的用上了『楊老闆』這個稱呼，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楊剛察覺到了什麼，臉上的神微凝，笑容緩緩收起來，取而代之的是肅穆認真。

「君瀾有話不妨直言，我這人雖然經商，卻懶得揣度他人心思，大概是老了，覺得累，呵呵。」他淡淡道。

葉君瀾起，行至桌案前，將袖中揣著的金家錢莊的簿子，以及相關的錢莊票據取出來，反著擺放在桌上，緩緩推至楊剛面前。

盯著楊剛，捕捉著他眼中的所有神，一字一句道：

「楊老闆，您還有什麼話要說？」

楊剛掃了眼，略驚訝，「這是什麼？」

拿起來一看，「咦？」

這不是他在金家錢莊存放的銀款票據麼？

「這是何意？」他疑的問，且滿目不解，困的模樣不似作假。

葉君瀾見他故作糊塗，淡笑了聲，也不著急，將事的原由仔細的陳述了一遍。

大意如此：魔宮被陷害，一路追查至此，發現楊剛收買商人，栽贓嫁禍給魔宮，而這些錢莊票據，就是收買的證據。

楊剛聽完，驚得站起來，「君瀾真是誤會我了，我與寒王分明是一家人，向來相和順，沒有糾紛，我怎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

他一臉憤然，「我楊家被害了！」

他道：「君瀾，你可能不知，在商界裏，特別是大數額的易，涉及到一定的金額數時，不方便使用現銀或元寶金條，便使用這種錢莊票據進行易。」

這種錢莊票據，就相當於現代的支票。

商人們將錢財存放在錢莊，易時直接將錢莊票據給對方，無論數額大小，皆是一張票據搞定，想什麼時候取現，就能什麼時候取現。

「錢莊票據在商界四傳遞，早已不知經由了多人的手，而這些錢莊票據雖然是我的名，但早已被使用出去了。」

楊剛一臉正的解釋著。

葉君瀾初次接到『支票』這麼一說，不過，楊剛不可以拿此事騙，因為隨便一查就能查得出來。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難道這些錢莊票據都不是他的？

可與商人們易的所有票據，都是他的名字，這未免太巧合了？

楊剛見葉君瀾懷疑，繼續道：「君瀾不妨試想，你可以懷疑我，但景晗呢？那孩子與你的關係你是清楚的，還有我的夫人，我們兩家關係親近，走頻繁，我為什麼要害你呢？」

他攤開雙手，「我找不到陷害你的理由。」

葉君瀾也正是因為想不通這一點，才會來到錦瑟山莊，親自問楊剛。

可問完后，又茫然了。

是該相信證據，還是該相信誼？

目沉沉的掃了眼桌上的證，再看向滿目誠摯的楊剛，陷猶豫之中。

因為景晗，搖了，不敢妄下結論。

楊剛忽然道：「君瀾，你還年輕，年輕人經驗，只顧眼前，可有時候證據是會騙人的，不要相信眼睛，哪怕你親眼看見一個人做了什麼，那都有可能不是真的。」

富有深意的一番話似乎在提醒葉君瀾什麼。

未待多言，楊剛坐了回去，「我有些乏了，來人，送客！」

門外，小廝走了進來，恭敬的揚起右手，「寒王妃，請。」

葉君瀾再度看了楊剛幾眼，見男人側而坐，神如常的看著窗外，再問也問不出想要的東西，便轉出去了。

走出山莊的路上，葉君瀾想起楊剛方才的話。

有時候證據是會騙人的。

不要相信眼睛。

哪怕是親眼看見了，也有可能不是真的……親眼所見也有假……楊剛是在提醒什麼？

如果連親眼所見的東西也是假的，那麼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故意所為、混淆視聽，第二種便是……制於人，不得不為。

葉君瀾幡然醒悟。

制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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