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盤龍殿的殿前,國師與弈蕭仍寸步不離的跪在那裏,裏說著重複的話,求見皇上。
然,無論如何,皆不能見。
「微臣葉滄瀾、求見皇上!」國師又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卑微的在地上,滿目的擔憂迫切。
已經半個時辰了。
跪了這麼久,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見盤龍殿有分毫靜,那靜悄悄的氣息令他心生不安。
瀾兒還在天牢之中……
「皇上!」他抬起頭,渾濁的眼向殿門閉的裏面,再次揚聲,「微臣求見皇上!」
話落,悄無聲息。
周圍站著的小太監瞧見這一幕,微低著頭不敢說話,肚子裏的心思唰唰的轉著:要知道,國師大人與皇上的關係是出了名的好,整個東瀾國人盡皆知……
德安站在門口,見國師如此堅持,可皇上並未有要見他的意思,哪怕他跪上個三天三夜,也見不到。
唉。
他暗暗地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收回目,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那裏。
「皇上!微臣求……咳咳!」拔高的嗓音嗆到了氣管,咳得國師捂著口,接連嗆咳了七八聲。
「師父!」
弈蕭跪行上前二步,忙拍著國師的後背,替他順氣,「師父,切莫衝,您已經跪了很久了,不如您先回去,待徒兒在此,若是能見到皇上,必定為瀾兒爭取一席之地。」
「咳……咳咳……」
國師嗆咳著,咳抖的手抬起來擺了擺,「不……咳咳!」
他嗆了好幾聲,深呼吸,良久后,平復氣息,急切道:
「瀾兒安危未知,況是非難辨,我不能留瀾兒一人在此。此事必有誤會,我要見皇上,親口跟他說。」
「可師父……」
「別擔心,這才跪了半個多時辰而已,我還得住,倒是拖累了蕭兒你。」國師拍著他的手臂。
弈蕭抿,「師父與我見外了,瀾兒是我的家人,我斷不會信作出通敵叛國之事。」
國師也不信。
前幾日,他才宮看皇上,與皇上聊得好好的,那時候,皇上並無針對瀾兒的意思,怎麼短短幾日不見,就變化得那麼快?
他要面聖,面對面說清楚。
國師跪直了,繼續求見。
不知不覺之中夜降臨,天空變得黯淡起來,昏的一片,不時,空中飄起了朦朧的細雨,秋日的雨裹挾著臨冬的寒涼,撲在臉上,涼颼颼的,落在上,細細的,很快就了衫。
從白日到傍晚,國師跪在那裏,分毫未,不斷的重複著相同的話。
夜風拂來,格外的寒。
細雨逐漸變淅瀝小雨,還在不斷的變大。
弈蕭年輕,格健壯,能得住這份寒,只是、他擔心的扶住國師的手臂,沉聲道:
「師父,這雨看起來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不如您先回去,留我在這,小心。」
國師想也不想便搖頭。
不見到皇上,他絕不離開半步。
皇上一日不見,他便跪一日;三日不見,便跪三日;一直跪到皇上願意見他為止,他就不相信,皇上會一直待在盤龍殿不出來。
想把,他揚起雙手,拱在前,又磕了一個深深的頭:
「微臣求見皇上!」
滄桑嘶啞的聲音擴散開來,飄著殿,可再大的聲音都似石頭落進了無盡的深淵裏,激不起毫的迴響。
國師跪在那裏,大雨噼里啪啦的擊打在上,淋了服,漉漉的頭髮粘在臉上,大片大片的雨水從額頭順著臉側往下落,幾乎模糊了視線。
雨越發的大,風肆般的寒,男人直的跪在地上,形筆直端正,似白楊般剛正不阿,萬分執拗。
德安看著這一幕,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
據他所知,皇上與國師大人的關係甚好,從未鬧得如此僵過,難道寒王妃此次真的傷到了皇上的心?可是……
他也不相信寒王妃會作出通敵叛國的事。
德安沉思一二,半晌后,終於作出決定,轉過子,斗膽對請示道:
「皇上,國師大人已經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外頭下了大雨,這雨越發的大,一時半會兒恐怕停不了,皇上您看……」
殿,一道無溫的冷聲打斷德安的話:
「朕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皇上!」德安嚇得後背猛然一綳,整顆心都似墜冰窖般寒涼,趕屈膝跪地,表明忠心,「皇上,老奴一心一意的伺奉您,從不敢生出異心,老奴願為皇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吶皇上!」
……
這一夜,傾盆大雨。
直至下半夜,雨才小了些,而到天亮破曉時,晨初起,被雨水沖刷過的大地瀰漫著泥土的清新芬芳,又乾淨又好聞,皆是煥然一新。
寒王府。
書房,氣息凝肅,十幾位員齊聚一屋,正商討著嚴肅話題,而這個話題便與五皇子有關。
自昨日寒王妃出事的那刻起,寒王與五皇子便劍拔弩張的公開相對,將所有的手段都搬到明面上,用盡手中之權針對對方。
主位之上,宗政寒穩坐如鐘,不聲之間運籌帷幄:
「戶部,徹查五皇子多年來的各項收支明細;禮部,徹查人往來,工部,徹查五皇子遍佈的黨羽以及其這些年來做的事。」
從賬目、人手、黨羽等多方面進行徹查。
沒有人的手是真正乾淨的,既然手中握著權力,便一定有抹滅不去的黑點,而這塊黑點,便是證據。
「另外,其餘人給本王用盡手中的權力,把商界盯得死死的,但凡涉嫌五皇子接北疆的消息,全部徹查。」男人極沉的話音落下
眾員拱手齊呼:「遵命!」
寒王與五皇子之間,似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必有一勝。
孰勝孰負,只有賭一把了。
賭對了,躍於功臣之列,往後功名就、富貴榮華,仕途步步高升,宗耀祖;可若是賭錯了……
宗政寒掃視眾人,揚聲道:「本王給你們三日時間,三日後,一功將萬骨枯,爾等都是本王的肱之臣!」
「我等謹遵寒王殿下之命!」眾人異口同聲,呼聲嘹亮。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不搏一把,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潛力能有多大。
富貴險中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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